第2章·啟
火車慢慢駛出站台,張景煜在窗邊向媽媽揮手告別,等火車轉過一個大彎,張景煜徹底看不到媽媽了。剛才在站台上好多家長都哭了,但張景煜沒這麼悲觀,因為她的魔法生活開始了。
她坐在包廂里看着窗外的風景,因為現在早上7點,有許多趕路的小巫師沒來得及吃飯,所以現在有一個餐車從她包廂門經過。
張景煜一直都想嘗一下魔法世界的菜肴,於是她拿出錢袋,拉開包廂門,追了出去。
“阿姨,我要4個驢打滾。”張景煜最喜歡吃的京味點心就是驢打滾了。
“好嘞,四獬。”
“啊?什麼是四鞋?”張景煜沒聽明白這“四鞋”是什麼東西,那個阿姨鄙夷地白了她一眼。張景煜微張了張嘴,窘態十足的站在那裏,尋思到底是否開口說話。
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阿姨,麻煩給我們來一份京八件。“
“好咧,10獬。“那個阿姨將盒子遞給一個黑衣男孩那個男孩接過盒子,將十枚獬豸幣放在小餐車上。
張景煜回頭看着來人,是一個穿黑色衣服的少年,身材精瘦,臉型瘦長,五官稜角分明,顴骨高聳,一雙細長的眼睛帶着凌厲的鋒芒,野性的長臉上寫滿了狂傲。
羅皓淵?
他難道也是巫師嗎?還是說眼前這個男孩只是和羅皓淵長相十分相似呢?畢竟我一年沒見他了。
張景煜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視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眼不屑地望了她一眼便離開了。
有了羅皓淵的開頭,張景煜立刻將四獬豸幣放在小餐車上,拿走了自己的驢打滾,回到了車廂。
羅皓淵是張景煜在小學五年級時喜歡的男生——他比她高一級,因在一次研學活動中無意說了句他很帥,就導致同班仇視她的幾個女生造起了八卦,這些八卦傳到羅皓淵耳里之後,他便從那時開始討厭她。一想到這裏,張景煜剛才還想去找“羅皓淵”的念頭就被打消了。她拿起一個驢打滾塞進嘴裏。
這時,包廂門突然被拉開,張景煜扭頭一看,立刻將嘴裏的驢打滾吐了出來,“賈惠昕!!!!”張景煜高興地大叫一聲,衝過去摟住她。
“哎呀呀!快放開我!”張景煜激動過度,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賈惠昕是張景煜在小學期間唯二的閨蜜,她臉色蒼白,皮肉耷拉,像一隻青蛙,雖然她並不漂亮,但是她性格開朗,張景煜很是喜歡。“我這是在做夢嗎?你也是巫師!?”
“你清醒着呢!我是巫師沒錯!”
“那太好了,你進來吧。”張景煜將她拉進包廂,“我幫你弄行李箱。”說罷,張景煜抽出魔杖,指着行李箱,念道:“飄若浮雲。”行李箱慢慢飄了上去,最後落到行李架上。“哇!”賈惠昕驚嘆道。“怎麼樣,我厲害吧?”
“厲害!”
“哎,我剛才看到了個人長得賊像羅皓淵。”“那就是他,他外甥也是巫師。”羅皓淵的外甥是張景煜的小學同學邢佑延,當時張景煜喜歡他老舅的時候他去給羅皓淵說了張景煜的壞話,導致羅皓淵討厭她,因此張景煜頗為憎惡他。
“哦。”張景煜點點頭。
張景煜側眼望出車窗,斑斑光隙照在她眼上,將她的深琥珀色眼睛照的透亮。“你激動嗎?”張景煜將明亮亮的眼睛轉回來。“嗯?那當然。”張景煜望窗外青山,直覺心中清亮,窗外碧落轉熏夕,高鐵速度逐漸減緩,車上的廣播告訴他們將行李放在車上,
換上道袍再下車。張景煜和賈惠昕照辦,換上了綠色道袍後下車。
一位男老師吆喝着命令新生站成一隊,張景煜望向夕陽,遠天雲霞交映,茜紅與黛藍交相輝映,點點星塵綴於黛藍柔雲之上,斑斑金線繞於茜紅緋雲旁側,片片清光籠罩於壯美的夕陽之前。
等那位脾氣暴躁的男老師安撫好紀律,他便大吼着讓學生們延青石路走上山頭的宮殿,“你想去哪個學派?”張景煜小聲問道,在開學之前,張景煜通過閱讀知道,善生的四個學派由四名創始人修鍊的山峰來命名,挽天派接受正義的弟子,不塵派接受睿智的弟子,煙寒派接受勤奮的弟子,瓷棲派接受仁愛的弟子。
“去哪無所謂。”賈惠昕努努嘴。
“我想去挽天,因為我覺得我很正義。”
“你確實很正義,正義到一個暑假跟我互罵。”賈惠昕陰冷冷地挖苦她,張景煜瞪眼要揍她,腦袋卻挨了一巴掌,“你鬧什麼鬧!再鬧把你開除!”剛才那個管紀律的老師悄無聲息地來到她背後,朝她大吼大叫,但張景煜一點都不怕他,只低下頭拒絕跟他眼神交流,等他走了張景煜發現賈惠昕在笑,剛才的曲折瞬間被扔掉,朝她咧嘴怪笑,“你給我等着的,傻der。”
新生隊伍推開大門,進入盛大的明堂,堂內的師兄師姐們一齊為他們歡呼鼓掌,張景煜從未見過這麼盛大的場面,也從未如此激動過,有的師兄師姐甚至向過路的新生拉票,一個高個子的師姐在張景煜過路時拉住她對她說道:“大妹!來俺們挽天吧,俺們挽天都沒啥學習壓力。”
“那我一定要來。”張景煜老老實實地應答道,隨後被後面的人往前推走,那個高個子師姐繼續坐下來和朋友聊天。
張景煜盯了她好一會才回過頭去,“來挽天嗎同學?”一個坐在另一個席桌的學長朝他們招呼,接着挨了一旁的老師一巴掌。
新生隊伍戛然而止,張景煜撞上前面一個一臉陰險模樣的男生。
“怎麼了?”張景煜問他。
“最前面的到篩池了。”
篩池,顧名思義,就是將學生篩選分離至各個學派的池子,張景煜聽林老師說,需要學生把手伸到水裏去摸配飾——這個配飾是四大學派的代表神獸的形象。
“哦。”張景煜點點頭。
接下來,四周席上的師兄師姐們一齊站起來拍手唱歌,堂內人聲嘈雜,張景煜根本沒聽清幾個字,便看見他們成片成片地坐下了。
“唱完了?”張景煜問剛才的那個男生。
“廢話。都有人去篩選了。”
張景煜聞言探頭看去,果不其然,一個男生正扶在篩池旁摸索着,等他被篩入煙寒派時,代表煙寒的玄武發出好大一聲吼。
“按什麼分的。”
“姓氏筆畫。”
張景煜聞言點點頭,“咱們去前面去。”張景煜向賈惠昕點了下頭。
“等等。”賈惠昕拉住她用眼神示意她向右方看,張景煜順着她的眼神看去,看到了向前傾坐着的羅皓淵,他像是在期盼着什麼,但當注意到張景煜的目光時,他抬眼看了她一眼。張景煜發現他的道袍上掛着青龍的綴飾——他是不塵派的。
“看他幹嘛。”張景煜紅着臉小聲斥責賈惠昕,拉她到前面去,賈惠昕在一旁偷笑。
幾乎是張景煜剛穿過人群,她的名字就被叫到了。
“張景煜!”剛才那個兇巴巴的男老師大吼道,彷彿他喊了好幾次張景煜都沒來的樣子。
張景煜來到篩池前,篩池黑不見底,但是張景煜沒有遲疑,她蹲下身來,擼起袖子將手伸進池裏。
池水很涼,張景煜往前移了移,想要探到池底,但是她感覺越向下就越空虛。
昏黑的池水被什麼東西所攪動,張景煜想收回自己的手,她似乎是看到了什麼蛇形東西在水中游泳,但很快又消失了。
不知過了多久,張景煜的手碰到一個堅硬的物體,張景煜抓住它,將它撈出去。
是一個白虎玉飾,雖然被從水裏撈出來,其上卻沒有一滴水。
張景煜攤開手,給教師席上的老師過目后穿過人群,離開。
挽天旗幟上的白虎叫的無比響亮,張景煜回頭,白虎似乎也在望着她。
張景煜看着卧在自己手裏的白虎玉佩,其上光暈流轉,閃着太陽的光輝。
張景煜握緊手中的玉佩,向茫茫人海走去,向未知的前方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