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除魔人
手槍入手，姿勢擺正，吳夢啟卻怎麼也找不回曾經那種熟悉的舒適。
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無聊感:好麻煩，為什麼只是發一顆子彈這種事情會需要這麼麻煩？
“怎麼了？”明日晴見吳夢啟poss擺了半天也沒擺出個樣子略顯好奇的問道。
“哦，沒事。就是好久沒開了手有點生。”吳夢啟極力掩飾自己的尷尬。一個警察不會開槍，說出去多丟人。
“不習慣？那就怎麼舒服怎麼來唄。”明日晴遞上了一副耳塞。
吳夢啟戴上耳塞，企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卻怎麼調整都能感覺到一種近乎是生理上的不適。
這樣是中不了的，有着豐富射擊經驗的他很確信這一點。
他努力平息了內心的浮躁，深吸一口氣，跟着感覺擺了個很隨意的姿勢。
立定，信手一發。
砰，
十環！
明日晴有些驚訝:“喲，不錯哦。十環。要不多來幾發試試？”
吳夢啟也是震驚不已，要知道打十環這種事情以往也是要很看運氣的，沒想到今天這隨手一發居然就有了。
他再度跟着感覺走，身形不斷變換，手槍不斷擊發，中途甚至還換了只手。
他滿以為這下應該會回歸常態了，不曾想，他射出去的所有子彈都彷彿被精準修正過一樣，無一脫靶，全部十環！
一發十環都很驚訝，現在面對這種近乎不可能的成績時明日晴卻顯得平靜了:“現在感覺怎樣？”
“啊？還，還可以。”吳夢啟內心狂喜，他這是躺了幾天天神下凡了？
“你不覺得疼嗎？”明日晴的問題對於吳夢啟有些莫名其妙。
“疼？”稍有冷靜的吳夢啟想了想，“哦，剛剛是好像被蟲子咬了幾口的樣子。”
“那就對了，剛剛在你射擊的時候我們也有人正對你射擊。”
“你說什麼？”吳夢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我說，我們剛剛對你射擊了，手槍fn57，距離50米，精度百分之八十，也就是你中了4發子彈。”明日晴補充道。
吳夢啟低頭查看，果然在衣服上看到了四個彈孔，再想到剛才好像確實被咬了四下。
一股無名怒火突然從吳夢啟心頭湧起，他一把抓過身旁的明日晴，點着她的瓊鼻怒道:“你以為你是誰啊！這樣做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以後這種事必須讓我提前清楚，否則你休想再想讓我參與你們的任何事情！”
被整個人抓住的明日晴小臉都泛着煞白，說話都快不利索了:“知，知道了。”
看着明日晴清澈的眼神和略有恐懼的神情吳夢啟才驚醒他此刻的失態。
說實話，他的內心還是有點爽的。畢竟這種事情放以往他最多也就想想。
但今天怎麼就不加思考的徑直做了？他也有點不理解
而且他是怎麼做到一下子就把明日晴整個都拽過來的？
謎團開始在他的腦海內聚攏來，
全部十環這麼離奇的事情他又是怎麼做到的？
還有為什麼衣服上有彈孔，他卻毫髮無損呢？
他發現事實可能離他想的有點差距，甚至可能眼前這個女子都比他要更明白他現在的情況。
“抱歉，我有點，沒想明白。”
他扶着頭，不知所措的退向一旁。
“晴姐，你沒事吧？”耳機對面的張小川緊張的問道，雖然他人在這兒，
但他手上這把槍可是一點用都沒有啊。
“沒事，小川，我沒事。”過了好一會兒，明日晴才從剛剛的恐懼中迴轉過來。
直到此刻她的身體仍能感受到絲絲涼意，“有新的發現，十發子彈全部十環這不是仙所具有的能力才對，不論他是怎麼獲得這種能力的，阿爾德林肯定幫助過他。”
張小川勸阻道:“可是晴姐，他剛剛是失控了吧？應該把他交給上面，再和他接觸實在太危險了！”
明日晴定了定神:“小川，忘掉剛才的事情。”
“什麼？晴姐那可是。”
“閉嘴！”明日晴的語氣已不容置疑，“小川你還不明白嗎？戰爭說不定已經迫在眉睫，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阿爾德林已經死了！他是我們現在唯一能抓住的一個希望。
更何況，我相信阿爾德林的為人，他是來自星際的文明，他不會給我們留下一個禍患。”
“可那些神明也是。。。”張小川的言語中帶着明顯的不滿。
明日晴打斷道，“那些神明讓我們墜入深淵，而阿爾德林幫助我們走出深淵。而且哪怕我的判斷是錯的，那也只需要犧牲掉我一人。”
張小川沉默了，他也清楚現在情況非常糟糕，否則阿爾德林怎麼可能那樣悄無聲息地死掉。
“小川。”
“你說，晴姐。”
明日晴再度定了定神，語氣中略顯遲疑:“通告軍部，成立影子龍組，他將由我直接領導。如果大哥清醒的話，讓他也知道下吧。”
相比於明日晴的悲情，張小川的語氣倒是輕快起來:“別這麼悲觀嘛，晴姐。我會和你站一起的，大哥也會，整個龍組都會。不就是一個魔嘛，咱又不是沒宰過。”
“那我先回軍部報告了，晴姐你自己小心。”
明日晴有些自嘲，心道她居然都需要一個後生來安慰了，真是有夠狼狽的呢。
她的身心隨即也放鬆下來:“明白了，你小子可記得通告軍部申請二階段測試。”
“張小川得令！”
吳夢啟依舊坐在地上，明日晴再度看向他的恐懼卻蕩然無存了。
雖然阿爾德林曾解釋過關於靈氣和仙晶的知識，但人類如此嬌小的身軀，卻能爆發出那樣可怕的力量，依舊讓人難以置信。
明日晴徑直坐在了吳夢啟身旁，手臂都碰在了一起。
“你還沒談過戀愛吧？”她的語氣輕盈，清水眸子裏泛着柔情，“你覺得我怎麼樣。”
本來一團亂麻的吳夢啟嚇得直接站了起來:“啥玩意？你在說什麼啊！”
明日晴抿嘴，模樣中透露出可愛，她起身拍了拍灰塵說道:“那你不想知道真相嗎？就跟我來吧。”
再度回到辦公室，
吳夢啟粗略讀過明日晴遞來的資料后總算明白了她為什麼這樣做的理由。
七年前的聯合國峰會上，藍國代表團引薦了一群人。
他們自稱來自於外太空，身份為仙，階職為神。
他們說他們掌握着一種名為修仙者的力量，可以讓人長壽千古，改命重生。
為了推廣這種文明，他們願意把這一切免費分享出來，只需要所有人參與進一份邀約:修仙者聯盟。
能參與聯合國峰會的人都是怎樣的人精，對於這樣黃鼠狼給雞拜年的行為，眾人自然充滿了忌憚。
但在那些仙們展示出他們的神奇偉力之後，外交官們的懷疑就不得不動搖了。
憑空生火，點石成金這些不過爾爾，
大理石的地板，一腳就能踏碎，手槍步槍，槍槍命中，卻槍槍無效！
不僅如此，那些人還說因為天地靈氣不足，成仙時機未到。所以拋出了一套修行者之法。更是當即演示了一下什麼叫做徒手接炮彈。
牛頓和愛因斯坦看了都得掀開棺材板。原來物理還有這樣子玩的？
修行者相比於修仙者，不修元素之力，只修身體，雖失了神奇，卻成效更快，只需要三五年，就能脫胎換骨，戰力達仙。而修仙者，短則十年，長則百年。成仙也是困難重重，但一旦成了，即可睥睨天下。
通俗點講，修行者就是肉，前期厲害，修仙者就是ap，發育起來嘎嘎亂殺。也不知道對不對，反正吳夢啟是這樣理解的。
“所以，你覺得我是仙？”吳夢啟滿面狐疑的問道。
明日晴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吳夢啟也笑，這個笑卻代表着一種迷茫:“你，你可別開玩笑啊。這仙都說了，修行者都要三五年，修仙者起碼要十年！而我是剛剛才知道這些的，所以這是不可能的。”
明日晴聳了聳肩:“只是數據上一致而已，你具體是什麼情況，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確認。至於功法，你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們軍方就有，你想看看嗎？”
“你們怎麼來的功法，那玩意不是說要參與什麼聯盟才能有的嗎？莫非，”一種可能性產生在了吳夢啟的心中。
“當然是參與了修仙者聯盟。”明日晴也不遮遮掩掩。
吳夢啟人都驚了:“卧槽，不確定性因素那麼多，多是些空口白話，鬼知道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你們就這樣參與了？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明日晴的情緒明顯激動了些:“你以為我們有的選嗎？還是你認為我們的外交官都是些沒腦子的，連這麼簡單的問題也考慮不到？
因為那些仙實際展現出的偉力比資料上的還要可怕，是我們根本無法理解，甚至無法抵抗的。”
她的聲音開始有些頹靡，“在他們面前我們就像是一群無知的孩童，除了跟着他們蹣跚學步，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吳夢啟無言，政治上的博弈他不是不懂，但他並不想理會那些蠅營狗苟:“所以，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
原以為明日晴會有一番說辭，不曾想她只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說道:“沒什麼，只是你已經擔任這個職位了，有些事情就必須讓你清楚咯。還有，那些神明提供的功法你想看嗎？也是你職務之內的特權，據說能讓人長生呢。”
吳夢啟想了想:“好吧，聽起來就這麼神的東西我還真有點興趣。”
他當然不是對功法感興趣，長生什麼的，對於才二十四歲的他實在太遙遠了。他真正感興趣的是明日晴這個人。
雖然只接觸了沒多久，但在靶場之後她似乎就對自己太溫柔了些，甚至有些投懷送抱的意味。
這其中必然還有着某種他所不知道的東西。
“哦，對了，晴姐。所以我這個新職位到底叫什麼呢？”
“除魔人。”明日晴紅唇輕啟，話語卻沒那麼迷人。
車上，
明日晴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內心暗感慶幸，起碼以後不用再擔驚受怕了。要知道軍部的那些仙，或者說魔，可沒有一個是像吳夢啟這樣容易相處的。
軍部，
明日晴從機密文件中抽調出了吳夢啟的檔案。
空白的職業欄被填上了信息:除魔人，J省Z市第一任。
身份信息下面也多了一行備註:仙，疑似阿爾德林傳人。屬性不明，疑似入魔。
而後，這份檔案的秘密等級也被提升為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