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離去的朋友
“喲,這不是我們的北狩大人嗎?”楓戀笑眯眯地伸手對遠處一個浮在半空中的黑衣人招手道。
他純白色的燕尾服領口上,龍飛鳳舞地寫着一個鏤着金邊的黑色的“一”。
“楓戀。”一個意想不到帶有一點憂鬱美感的詩人聲音傳了過來,“你不該這樣的。”
他的聲音如歌如泣,但卻並不浮誇。
他的身旁,四十六站在一個通天般的雷電巨人頭頂,嘲諷地看着溫迪二人。
這時,楓戀依舊笑眯眯的聲音從溫迪的腦中響起。
“我準備了一個魔陣,可以送我們出去。”
溫迪立刻製造風流護住身體。一個蒼藍色的法陣從兩人腳底亮起。兩人瞬間墜入一片黑暗。
“小心點,他們至少還有三個人位置成謎。”
溫迪謹慎地說道。
這時,空間突然搖晃了起來。四個扭曲的男聲晃晃悠悠從遠處此起彼伏的傳來。
“哈哈哈哈,北狩大人果然神機妙算,哈哈哈……”
後面的聲音扭曲着化成尖厲的長嘯,空間像是突然遭到重擊一般劇烈地搖晃着,隨後便如破碎的鏡子一般露出裏面染着猩紅血跡的純白色。
“看來要付出點代價了。”楓戀的聲音依舊是笑眯眯的。鋒利的鏡片劃過楓戀的臉頰,接觸過的位置頓時變得虛幻起來。野獸的嘶吼聲開始從四下里傳過來。
“哈~沒事,有我。”溫迪用風絲凝聚成一把琴,輕輕地撥動一下。
一段簡短而優美的旋律以溫迪為中心緩緩蕩漾出去,空間突然停止了顫動。
“小心水花。”楓戀說。
兩人的眼前豁然開朗。景色瞬間變幻。高空中,溫迪手指劃過雲邊,兩人下墜的速度一頓。溫迪注意到不遠處的海面上,正有一群海盜圍着一個巨大的章魚觸手歡呼着。楓戀再度用出一個法陣,兩人回到了冰雪女神像前。
楓戀身體晃了一下,昏了過去。溫迪伸手接住楓戀下落的身體。北狩突然出現在了二人身邊。
“跟我走。”北狩確認沒有人跟過來,對溫迪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朝着冰雪宮殿走去。
溫迪扶起楓戀跟了上去——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信任北狩,但他就是這麼覺得。
冰雪宮殿的台階共有365級,必須要一步一步地走完。登上最後一級后,溫迪便瞬間跨過幾百米來到冰雪宮殿的殿門前。北狩將手放在胸前緩緩行禮,幾百米高的殿門緩慢地打開。
一大塊穿着騎士盔甲的堅冰攔在二人身前。
“阿奇,這是女皇陛下的客人。”北狩對阿奇說道。
“女皇陛下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為了女皇陛下。”
阿奇讓開路。北狩一路帶着溫迪二人來到宮殿深處一個無人的房間中。
“讓楓戀待在這裏,你需要去火光舉辦演唱會的地方。”
演唱會?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嗎?
北狩明顯沒準備多說什麼。溫迪見狀也沒多問,他要求北狩: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我就去吧,照顧好他。”
北狩輕笑了一聲。
“放心吧,我是不會傷害他的,至於原因……以後你會知道的,呵呵呵。”
溫迪離開了。走的時候,阿奇對他點了點頭,做出一個有些詭異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復到了堅冰的神色。
“我是女皇大人意志的余屑,在此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說著,
他屈膝行了個禮。
溫迪心事重重,所以只是禮貌的回應了一下,然後便去往之前楓戀告訴他的風雪歸途會館。
會館外,溫迪剛剛聽完一名火光狂熱粉絲對火光的激情描述。
“你說對吧。”溫迪扭頭向身邊和他一起聽了全程的一個看起來沒有魔力的路人問道。
因為他穿的太厚了,低溫和嚴寒對魔力的提升很有幫助,一般有魔力的人或是魔法師都不會選擇在冬天穿的很厚。所以溫迪認為他是一個普通人並沒有問題。而且似乎其他的路人們也是這麼認為的。
那個人臉色有些古怪,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溫迪自己沒有同伴,巧合的是這個人也沒有。於是兩人就決定結伴而行。
不知為何,這個人身上的很多行為習慣都似乎有些怪異——也不能說是怪異,就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違和感。
“你好像不是冬國人吧?無論是形象上還是對陌生人的熱心上。而且看上去你應該是曲宴的朋友吧。”
“哦?”溫迪挑了挑眉,“你也認識小鹿?”
那個人笑了笑說道:“也不能說認識,只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罷了。而且小鹿的體質比較特殊,在身體放鬆的時候會逸散出一種奇異的魔力,在這種魔力環境下待得久了就會沾染上一種特殊的魔力痕迹——我就是看到了那些痕迹才這麼確定的。”
“哦,這樣啊。”溫迪點了點頭。
話說他怎麼沒有注意到這個人所說的那種魔力。溫迪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對自己的遲鈍感到奇怪。不過他也沒有多加在意。
很快的,兩人便走進了會場。
“我要喝這個。”溫迪從一旁的櫥窗里拿出一瓶蒲公英酒,“結一下賬,尊敬的冰雪女神伴侶先生。”
火光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乖乖掏出了錢包:“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哈,可能吧。”溫迪看着手中的蒲公英酒,心中升起一股親切感。
火光被他的粉絲們簇擁着進了會場。不一會兒,火光便逃了回來。
酒保好笑地看了急匆匆的火光一眼,為他拿了一瓶菊花酒。
“謝謝,這是我最喜歡的。”火光眨了眨他金黃色眸子,拎着酒瓶坐到了溫迪旁邊。
“替身法術?”溫迪淡定地為自己倒了一杯。
“是分身法術,只不過我的魔力太強了,施展的分身法術的效果絲毫不亞於替身法術。”火光迫不及待地擰開酒瓶,找了個啤酒杯湛滿。
“你可真是一點都不謙虛。”溫迪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謙虛確實能讓人在利慾的漩渦中保持清醒,但對於自始至終都相信自己的人來說,這種謙虛更多的反而是虛偽。”火光也舉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確實,褒義詞與貶義詞的分類從來都只是按情況處理,一味地將雙方劃清界限的話反而會弄巧成拙。”溫迪點了點頭,舉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觀眾們的入場已經差不多了,所以火光也去後台準備演出了,只剩下溫迪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空蕩蕩的酒台前喝酒。
“一瓶綠葡萄酒。”一個耳熟的少女聲從溫迪的身旁響起。
溫迪扭頭看去,認出是前天晚上遇到的那名神秘少女。
“我二十了,能喝酒。”少女沒有回應溫迪的視線,自顧自地在吧枱前坐下,一臉淡定地解釋道,“還有,上次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玉,你可以叫我小玉。我和小鹿是好朋友——嗯,從小玩到大的那種。”
這時,會場那邊傳來了火光粉絲們的歡呼聲。
“演唱會要開始了,你不去看嗎?”溫迪喝了一口酒,問坐在身旁的小玉道。
小玉在酒保震驚的目光中單手拎起酒瓶一口悶了半瓶,然後面不改色地回應道:“我不覺得他有什麼好看的。”
“是嗎?”溫迪喝完杯子裏的酒,伸手又倒了一杯。
火光的歌聲斷斷續續地從會場那邊傳來。其中還夾雜着歌迷們熱情的歡呼聲。也就在此刻,溫迪才能短暫地感到冬國的寒冰沒有現實中那般令人顫慄。
溫迪和小玉一點一點地把酒喝完。等到溫迪喝完自己那瓶時,演出剛剛好接近了尾聲。
“呦,小玉,你也來了?”火光一副解脫了的模樣坐到溫迪的旁邊,“歌我都已經唱完了,剩下的粉絲互動環節就交給我的分身吧,趁着這點時間,我們趕緊帶上酒。我知道一個不錯的長椅,我們去那裏喝。”
小玉把手邊的八個空瓶推到火光那邊,然後面無表情地繼續去拿酒。溫迪也有樣學樣把手裏的一個空瓶推給了火光,然後伸手去櫃枱拿酒。
“喂喂,你們兩個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啊。”火光無語道。
溫迪和小玉此刻已經拿好了酒(小玉以一種奇妙的方式同時抱走了八瓶酒),轉頭看火光:“你在磨蹭什麼?”
折騰了一番后,三人終於來到火光所說的“不錯的長椅”。三個人靠在椅子上喝了很久很久,在這一過程中,溫迪問了關於現任女皇的一些問題。
“聽說女皇陛下她曾經並不是一個苛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