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筆大生意
龍寶年心裏這會正急着想去查明李廣豐的具體情況，卻被湯顯宗拖在了這裏。心裏急，面上卻一點又也不能顯得急。
“《首都計劃》還沒定案，就有人搶着買地去了。你們想想看，前幾年天災人禍的，有多少人在賣田吶？最賤的時候旱地30到40塊大洋一畝，就是現在，上等水田也不過才120塊。”
湯顯宗說到這裏對着龍寶年道：“田地價格，龍老弟你應該最清楚啊！”
龍寶年點了下頭以做應答。
“南京現在的地價對比全國的農田均價那是番了多少倍？前兩年，大方巷那邊是郊區，田價也不過比其他地方高個兩三倍，現在能番成這樣就是讓最早知道規劃的那批人給炒起來的！”
湯顯宗說到這呡了口茶，龍寶年給他上了支煙，他吞雲吐霧了一番。
又道：“他們拿到地以後呢，就囤在那裏，地以前的主人還是該種田種田，給他們交租便是。但實際的田主早就換人了。”
“那我們現在上哪買便宜的地呢？”陳一火問。
“便宜的地是肯定沒有！不過，還有很多的旗地可以買來囤着看漲！”湯顯宗小聲且鄭重的說道。
“旗地？”
“是啊，旗地。”見二人沒有明白，湯顯宗又道：“旗產清理處你們總該知道吧？”
陳一火道：“這個我知道。最開始是設在市財政局下面，現在好像是歸了土地局。”
“旗地還是大清入關的時候，往南京派的旗營清兵的軍墾地。按官兵等級劃撥，自建自耕，每年向清政府繳納少量地租，禁止交易。隔了這麼多年，那些地就歸了他們的後裔耕種。民國建國那年，國府就組建了管理機構，但是這麼多年來一直還是沿用大清時候的辦法。”
湯顯宗說了一大堆，二人還是沒能明白意思。
“國府定都南京后，第二年就成立了旗產清理處，前年搞了次全面測量，光一到七區就有一萬兩千多畝。兄弟們，一萬兩千多畝呃！”
湯顯宗說道這裏，嘖嘖感嘆！
又接著說道：“前年市府不是發了個《旗產登記辦法》嗎？要求旗地業主向政府登記，併發放（旗產租借登記證）。”
“老湯，你講重點！”
陳一火是典型的軍人風格，湯顯宗啰啰嗦嗦說了一大堆，他實在有點不耐煩了。
湯顯宗忙道：“重點是，去年八月，市府第133次市政會議決定：一，原租借人需每年向政府繳納地價百分之五的租金；二，或者按官四民六，租借人支付政府地價四成金額承領土地；三，或者由政府收回土地，按地價六成返給租借者現金。”
“地價百分之五的租金，那按現在的地價一畝地豈不是要100塊租金一年？”龍寶年道。
湯顯宗點着頭道：“說白了，就是政府鐵定了要你把地讓出來！”
“那他們要是選擇補交四成買地呢？”龍寶年又問。
湯顯宗比了個八的手勢道：“呃，老弟，那你得算算了！補交四成最便宜的地價需要每畝八百塊。一般人拿得出嗎？他只能賣！”
陳一火道：“賣也不錯嘛！一畝地能賣一千多大洋。”
湯顯宗道：“是不錯！但是你賣了地就要再買地吧？市府征了那麼多地，批地的起點又那麼高，不僅是高檔區，中檔區規定是三百平米起批，平民區都要150平米起批，還不允許建築面積超過佔地面積的六成。那無形之中是不是把全市地價給炒高了？”
“噢！懂了，
懂了！”二人紛紛點頭讚許湯顯宗有頭腦。
陳一火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找到那些登記了的人，從他們手上買來囤起，等着地價飛漲。”
哪知湯顯宗又道：“買旗地還不是關鍵，那只是第一步。”
這時的陳一火感覺湯顯宗這個路子的確是個切實可行的好法子，聽他說還有更關鍵的，興趣就更大了。
“關鍵是我們買了地領了證后，再拿着證去銀行貸款；然後到城南城西那邊找那種比較老舊的房子成片買下來，拆掉重建。面積大的專建那種二層或三層的公寓，面積小的就建那種小洋樓，保證好賣！”
見着湯顯宗篤定的表情，二人面面相覷，想不到他還有這麼大的心思和這麼好的賺錢方案。
陳一火怎麼也不認為湯顯宗有這頭腦，疑惑的問道：“老湯，說老實話，這是你想到的？”
湯顯宗呵呵一笑道：“我哪有這本事，我一個在中國銀行上班的朋友給我說的。他還說財政部方部長買了好多地，建了好幾幢公寓，建築公司都成立了幾個。現在那公寓都賣得老好的。”
陳一火朝龍寶年看了看，龍寶年搖了搖頭。
“可我們和銀行的人也不是很熟，就算能貸到款，怕是也貸不到那麼多吧？”陳一火道。
湯顯宗現出一種得意的神秘的笑容道：“我有內部消息！市府馬上會搞一個由土地局，工務局，警察廳等單位牽頭組成的市土地評價委員會。咱們廳長級別太高肯定不會去，最大可能是你我二人當中去一個兼職。土地評價那還不是自己給自己評價？”
“就算評價上番個倍，銀行那也就能貸個七成，缺口還是很大啊？”陳一火低頭思忖了會道。
“所以，我們得再拉個人進來做！”
湯顯宗眼珠子在兩個人之間轉來轉去，觀察着他倆的反應。
見他倆似乎不反對，又說道：“中國銀行南京分行錢行長和我比較熟，你們二位要是有興趣，我可以把他約起吃個飯，咱們好好談談！”
陳一火稍作考慮，拍了下大腿道：“約！你去約！這事咱們好好琢磨琢磨！”
湯顯宗得了答覆，一臉堆笑着起身道：“那好，我就先去約錢行長，您二位聽我信！”
……
湯顯宗一走，陳一火就問龍寶年道：“寶年，你覺得如何？”
“事，肯定是好事，也不違法！萬一，我是說萬一，賣得不好砸手裏了，不還有產業在嗎？再說，這幾年南京人口是蹭蹭往上漲，去年底的戶籍人口接近五十八萬，今年估計會突破六十五萬，這個數字可是我們警察廳自己總出來的。所以我覺得能做！”
“那我倆合著算一股如何？剛才湯顯宗的意思也很明了不過了，他和那個錢行長肯定是算一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