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可真是個活菩薩...
“樹冠之中有東西!!”
飛行的隊伍中,有人發現的端倪,可風聲太大他們的聲音很快就被掩蓋過去。
一個巨大翠綠色的花骨朵從樹冠之上,在人們的前路冒然而出。
王曉之一怔,身形穩穩停在了距離花骨朵幾米外的位置。
在就他停下后,疾馳產生的狂風才慢慢消失,後面的慘叫聲這才傳入耳中,王曉之回頭一望,忍不住倒吸涼氣。
那樹冠之上如同地獄的入口,無數的觸手幾乎如人手臂粗細,將飛過的試煉者拖拽下去,就只剩下了人的慘叫。
很多人反應過來,不再低空飛行,而是向上升騰,可隨着進入高空,那冷風如刀一般,生生刮著每個人的皮膚。
“神說!!”
“火焰!!”
數十人,身上竄起熊熊烈火,對來襲的觸手開始反攻,這一下才把那些驚慌失措的試煉者驚醒,紛紛揚起自身的超能力,開始反撲。
植物的觸手漸漸不敵,更多的樹冠被火焰灼燒開始萎靡下去,露出被灼燒之後的焦黑。
王曉之護着妹妹,伸出手如同神邸一般抓着雷電,雙臂震動,雷霆化作細細游龍,把周圍籠罩的觸手全部炸的粉碎。
另外一隻手,抱着王曉一瘦弱的身體,向後方爆退。
就在觸手越來越少,眾人得以喘息之際,那個一人多高的花骨朵悄然綻放。
而花的中心,不是花蕊,而是一張血盆大口。
火焰,雷霆全部無法阻礙它的前進,巨大的美麗的花冠襯托而來的卻是一張令人心臟狂跳的口器,裏面滴落着,橙黃的液體,被它咬住的人,碰到液體就會在幾息之中融化殆盡。
眾人臉上皆是恐懼之色,想要退後卻發現那些觸手再次攻擊而來,根本就是源源不斷。
“王曉之大哥!怎麼辦啊!”
他們看向為首的王曉之,眼中的期待和內心的緊張成為正比,誰也不想死在這裏。
“退!先回去!”,他撕扯雷電,砸在花上,只看到了一瞬的暫停。
隨之想到,在初始之地那個石階上,昏迷那麼久都沒有遭受攻擊,肯定是因為什麼。
他們走之前,四百九十九人,如今拚死逃遁回去,僅剩下了一半...
到達石階的時候,眾人就看到了戴着頭盔,在玩遊戲機吃着薯片的張二。
他們皆是眼皮一挑,心想“卧槽,你是來度假的嗎!”
而聽見聲音的張二,抬起頭就看到了狼狽的眾人,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一些墨綠色的液體,估計是被那些大樹打回來的。
擦了擦手,把遊戲機收起,卻發現他們大部分都是站在平台外圍,和王曉之說著什麼。
只有部分,落在平台深處,大口大口的呼吸,似乎剛才的一幕幕太令人心慌和恐懼了。
幾張面孔都很熟悉,但並沒有去打招呼,只有一人讓他有這個衝動,就是那天變成狗,送自己去寵物醫院的女孩,赫然也在人群之中。
“有水嗎?給我一瓶”,一道清脆的聲音,把他的視線拉了回來。
“有”,張二熟練的從背包之中抽出一瓶礦泉水,這東西沒買太多,因為太沉了,乾脆面和薯片倒是有不少。
再看面前這個人,自己居然認識,這不是單位的領導,宋琴么。
“原來她也是試煉者啊。”
不過張二帶着頭盔,還扣着擋風,宋琴並沒有認出來他,只是看他在這裏又吃又喝的,剛才的戰鬥又消耗太大,實在沒忍住。
“謝謝”,說完她拿着水就走了。
關係在平時也算是不錯了,但她走得也快。
張二撇了撇嘴,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剛才他就發現遠處似乎有一個小石碑,可能是時間太久了,都被植物蓋住了。
是因為他看的時候,聽見了樹林之中它們的交談聲。
“那個人類,不會已經發現,開啟道路的碑文了吧”
“瞎說,那東西早就被蓋住了”
“那為什麼,他一直在看啊?”
“不知道,不過我敢肯定,他絕對不知道那個石碑是用來開啟蛇森道路的”
………
“恩...”,張二裝作迷茫的樣子點了點頭,表示很完美。
他也沒着急,眼看天就要黑了,等到天亮再說唄,所以乾脆拿出了遊戲機,坐在裏面開始快樂的玩耍起來。
看他們對王曉之那般尊敬,張二自知無趣,心想,“追星吧,追吧,去的時候四九九,回來二百多”
自己這可以跟生靈溝通的能力,也並沒有安說的那樣沒用,想到這裏,張二會心一笑,要是他們找不到,明天自己再告訴他們吧。
“不應該這樣,肯定有什麼機關,讓我們通過這裏的”,王曉之帶着一些人,仔細在平台搜索了好久,依舊沒有什麼頭緒。
隨着夜幕的降臨,樹林之中時不時傳來的沙沙聲,無時無刻在挑撥這他們的神經。
有些人,可能是從未經歷過如此的恐懼感,已經開始坐在平台上痛聲大哭。
大部分還算理智,有些已經休息,保存體力,就像張二,日落就睡覺了。
“王大哥,那個人有些古怪,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出發,而且我們回來的時候,他居然在打遊戲,就感覺十分愜意”
劉碩,算是王曉之現在的頭號馬仔,他看着遠處睡覺的張二眼中露出古怪。
“是有些奇怪,不過也不排除這個人腦子有什麼問題,我們回來的時候,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動作就很隨意一般,好像來家裏做客的朋友一樣隨意”
說話這人,是王曉之身旁另外一名馬仔,馬馳。
他們都是開始和王曉之就比較近的人,獲得能力后也是一同暴露在公眾視野之中的同僚。
王曉之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這試煉地一切都透露着詭異,有自我意識的食人花,攻擊如同鬼魅一般迅速的藤蔓觸手。
雖然現在已經安全,但這一切如同一個燒紅的烙鐵,深深按在了他的心裏。
畢竟現在科技發達,什麼奇奇怪怪的電影沒有,他本以為就是進來拿東西,誰知道神使口中似異常簡單的妖獸魔物,竟然如此恐怖。
這只是剛開始,五百人就消減到了一般,要是到終點怕不是...
而周圍的人群,處了這幾個能夠貼心交流,剩下的不過都是腳下石罷了,想到這裏,王曉之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意。
若是找不到出去的路,那麼就算用他們的屍體,也要硬生生鋪成一條路!神,原本高不可攀,但現在近在咫尺,他不會放棄。
“怎麼!他們活過來了!”
不知道是誰的驚叫聲,瞬間把眾人的目光引了過去,就連那些已經休息的人都睜開了雙目,跳起來警惕的看着聲音來源,面向的黑暗。
畢竟下午的記憶,太過於令人恐懼。
而黑暗的樹林之中,數百個殘破的屍體,正向著石台靠近,它們穿着現代的衣物,正是之前死去的隊友!
有些失去了頭顱,身上也千瘡百孔,如同被吸幹了血液一樣,乾枯的身軀搖晃靠近。
細細看去,才能發現,這些不能稱之為人的傢伙,身後都有着無數藤條,它們操控着屍體前行,很快到達了石台邊緣。
“是那些植物!他們在控制屍體!這裏也不安全了!”
有人恐懼的大叫着。
這種聲音,就像是一個炸彈,在一瞬就把人群擾的雜亂起來。
而石台之上一層淡淡的光幕瞬間出現,將這裏完全籠罩,那些被植物控制的屍體,通過敲打發出咚咚的聲音。
光幕隨着它們的敲擊,開始顫抖不過並沒有任何碎裂的痕迹,依舊堅挺的隨着顫抖恢復原樣。
張二揉了揉眼睛,當他看見面前幾米外的張牙舞爪走來的屍體,被嚇了一個哆嗦。
“卧槽...”
手忙腳亂之時,也沒忘記緊了緊腰上的安全帶子。
“王哥,咋辦”,劉碩咽了口唾沫,眼前這些如同喪屍一般的生物,別說靠近,就算是看上幾眼都覺得心麻。
“這光幕,是保護么,所以我們在這裏才沒事”,王曉之若有所思的抬起頭,光幕如同半個雞蛋一樣,把這裏扣了個嚴嚴實實。
那些被植物控制成為喪屍的人,進攻雖然猛烈,但並沒有對光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王哥,雖然現在很安全,但我覺得時間久了,不是好事”,馬馳說著看了看周圍的人群,那些人有的女性,都絕望的蹲在地上痛哭了。
之前沒有仔細觀察,現在看去居然還有一些孩子,估計只有十幾歲差不多初中左右,兩眼無神的站在原地發獃。
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跟着一起逃回來的。
“試試在這裏,向外面攻擊行不行,開啟道路的方法沒找到,這些植物所化的魔物,倒是挺着急”
王曉之冷眼看着周圍,手中不知何時已經亮起了道道雷霆。
“控制它們繼續攻擊大陣,等裏面攻擊,這樣守護陣就可以破掉了”
“哈哈哈”
“每一次來的食量,都是這樣的,放心多等一會”
張二聽到這裏,眉頭一皺,暗道不好。
“等會?每一次?”
不敢多想,連忙跑了出去,可他剛張嘴,就看到了王曉之一眾人已經亮起了各色的火焰。
“別打!!!!!!”
但已經晚了,王曉之的雷霆先行開道,在石台之上劃出一層絢麗的波紋,帶着金色雷霆的甩尾,轟隆一聲砸在了守護陣的上面。
火焰和雷霆,雖然只有十幾人同時甩出,但已經足夠。
大陣咔嚓一聲,瞬間碎裂,為首被植物控制的喪屍,雖然被雷霆和火焰洗禮,化成了陣陣飛灰,但後面緊隨而來的不只是喪屍。
更多的是墨綠色的觸手,在火焰的照耀下如同深淵之中伸出惡魔之爪,透過屍群,直奔石台的眾人而來。
王曉之一眾人等,瞳孔一顫,但為時已晚。
“打啊!在發獃都得死!!”
防禦陣如同碎裂的玻璃,成片倒塌,最後都化成了虛無消失不見,只有石台的眾人瘋狂的喊叫,與超能力碰撞出的火花,在這裏大片大片的激蕩開來。
“真是傻逼”,張二罵著身形迅速向後爆退,撿起地上一根被灼燒的樹枝,直奔石碑方向快速跑去。
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再不去就得埋在這了!
穿牆的超能力,在這一刻發揮出了極限的威力,那些襲來的植物觸手,如同打在虛無之上,直直透過了張二的身體。
在有限的持續時間中,他喘着粗氣,把手中燃燒的樹枝,懟在了被枯萎藤蔓包裹的石碑上。
燃燒的很快,不到五秒石碑就變成了一個火炬,張二撿起地上一些比較粗的樹枝,開始快速的扒開已經燒斷的部分。
腦海中,那股虛弱感,如海嘯一般襲來,而石碑上,一根淡灰色的針在中央慢慢顯現出來,張二沒有任何猶豫,一把抓在還有餘溫的針上。
用力一拔,一道刺目的光,從針口下的眼中噴涌而出。
這道光,衝破雲霄直升天際,很快就像倒塌的建築,橫向摔了下去。
轟隆一聲,地面被光柱砸的位置硬生生鋪開了一條道路,沒有終點,而樹木像是恐懼一般主動讓開。
“有路了!!”
他們驚喜的看着金色之路。
這道光太過刺眼,它上升的高度肉眼不及,瞎子都看的到!
人群雜亂,都向著金色的大路蜂擁而至,大部分人都沒注意到那個開啟試煉真正路口的張二,已經被穿牆超能力的虛弱腐蝕,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了。
“我真是個活菩薩...可惜了,估計菩薩我要沒了...”,他費勁的吐出一口氣。
看着人群漸漸消失在金色的大路,不知為何一股落寞,悄然爬上了心頭。
“我就說他知道怎麼開啟吧!”
“哼!等一會那道討厭的光散去,抓住他,吸干他身上的血液!”
“骨頭也要吸干!”
張二皺了皺眉,“閉嘴!”
“再嗶嗶哩哩的,我就把你們砍了當柴燒!”,這兩句話基本把他剩餘的力氣全部透支了,渾身疲軟的趴在地上。
腦海中,那種昏沉的感覺越發上涌,控制不住的眩暈感,直衝意識。
“真是魂淡…居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我…”
張二太後悔了,剛才至少喊兩嗓子啊,要不然也不會撈到這個下場。
人的自私,真的有些時候,害人害己…
還有這穿牆的能力,居然對體力消耗如此快速,這才幾分鐘就如同死人一樣了。
本來救了這些人,自己撅在這裏就不爽,它們這些植物還沒完沒了,就算一會要死,現在他嘴也是硬的。
可誰知道,他喊完這兩句話,四周的森林居然安靜了下來。
就連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除了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一片死寂。
過了許久,金光鋪成的大路漸漸消散,植物的觸手也向著地面的張二越發靠近。
就當一根藤蔓即將觸碰他的皮膚,張二手中的那根針驟然亮起,光芒分散慢慢爬滿了他整個身軀。
如同一件衣服,穿在了身上。
藤蔓所化的觸手,在觸碰之際,被光芒刺痛迅速收回,而張二早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細細的喊聲在這漆黑的密林慢慢響起。
睡著了…
夢裏,他還是每日在小區的花園,投放狗糧,可那隻黃狗卻已經不知所蹤。
“你這不是騙人么,我就覺得它不會回來了,畢竟家都讓我佔了”
安翻了個白眼,沒有理他。
“唉”,他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早知道那時候,不咬它鼻子了”
搖了搖頭,把狗糧放在塑料碗裏,輕輕放到了園中,“算了...就讓花成花,讓樹成樹,願下一次,不欠,不念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