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冥王
極寒之地。
森林深處,一間巨大的蘑菇屋內,楚飛被一股氣味很特別的香味吸引,使勁吸了吸鼻子,緩緩睜開雙眼。
意識漸漸清晰,他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張木床上,從頭到腳,全都纏上了白色的繃帶,一些傷口仍在出血,將剛換好的繃帶染紅。
見到他蘇醒過來,一隻雪兔開心的跳上床,伸出舌頭,象徵友好的去舔楚飛的臉。
楚飛眼神激動,看到眼前活蹦亂跳,像是沒受傷的雪兔,開心的說道:“你沒事啊。真是太好了!”
這隻雪兔,正是他之前救下的那隻小雪兔,這間巨大的蘑菇屋,正是這些雪兔的家。
因為背上的傷太重,楚飛嘗試了一下起身,疼的無法做到,只能繼續乖乖的趴好。
他開始環顧四周,發現在他對面,正坐着一個中年模樣的大叔,見到他醒過來,禮貌的扭過頭,沖他眯眼笑了笑。
此人雙手正在來回推動一個碾葯輪,石槽內放着一些不知名的綠色草藥,和一些紅色的葯果。剛才楚飛聞到的香味,正是從那些草藥上散發出來的。
那個大叔身上披着一件雪狼皮,裏面只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背心,兩條肌肉健碩的手臂露在外面。下身穿着菊花圖案的短褲,腳上踩着一雙人字拖鞋。
一頭白色的長發,似乎很久沒洗過,顯得邋裏邋遢的。臉上戴着一幅圓框眼鏡,在他左眼下方有一處傷疤,下巴上面,留着些許發白的胡茬子。
雖然上了年紀,但似乎保養的很好,仍有一張帥氣英俊的臉。總是掛着一幅風輕雲淡,而又很自然的微笑。
有些不逢時候,楚飛的肚子,突然在這時“咕嚕”的叫了一聲。
有些尷尬的抬起頭,楚飛衝著大叔呲牙笑了笑,問他這裏有什麼吃的東西嗎?
片刻后,幾隻雪兔雙手舉過頭頂,用腦袋頂着幾個木桶,從樓下走了上來。裏面裝着一些蘑菇,肉類,以及一些水果。
楚飛救了小雪兔,在那些大雪兔的眼裏,已經認可了他,不在對他敵視,將他視為家人。
既然成為了家人,楚飛自然也要忍受它們的禮儀。只見一群雪兔排着長隊,挨個伸出帶着口水的紅色舌頭,去親他的臉。
幾隻有些姿色的兔子,則一臉花痴的望着楚飛,有的親自拿水果喂他吃,有的則為他按摩肩膀,有的則為他捏腿。
“謝謝你救了拉布!”
在楚飛眯眼享受的時候,大叔走到他身邊,將楚飛的囚服放在木柜上。他口中的拉布,正是那隻小雪兔。
囚服已經被洗好,破洞的地方,被大叔貼心的縫上了一個可愛的雪兔的圖案。
好在大叔趕到的及時,其它雪兔也都沒有有死,只是受了很嚴重的傷。
吃飽以後,楚飛舒服的吐了口氣,感覺自己又像是滿血復活了。
盯着楚飛的臉,大叔一臉專註,像是在思考着什麼。從才見到楚飛的第一眼,他就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因為他太像自己的一位故友。
“雖然還不知道你叫什麼,謝謝你!那個……能麻煩你,幫我把它打開嗎?”
楚飛說時舉起雙手,露出陳教授特質的石銬。原本他也沒報太大希望,當然能打開最好。
聞聲,大叔不語,只是點了點頭,抬起左手,輕描淡寫的,用食指在手銬上面敲了敲。
那種蜻蜓點水般的隨意,就像是讓一個搞建築的,拉過來為你把脈,
走一走形式。
可令楚飛沒有想到的是,原本堅不可摧,無論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打開的黑石手銬,居然出現了一道裂縫。
緊接着,裂縫越來越深,隨着“咔”的一聲,整個手銬全部斷開,掉在了地上。
楚飛目瞪口呆。沒了手銬的束縛,他扭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雙手,感嘆自由的感覺真好,再次向大叔致謝一句。
床頭邊的木柜上,擺放着一張古堡的報紙,楚飛拿起來觀看,一眼就看到了佔據最大位置的新聞。
是陳教授將在一周后,要和劉敏結婚的消息。
看到這則消息,楚飛瞬間就不淡定了,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邊。雙手緊緊的攥起拳頭,低下頭,陰沉着臉。
不知為何,看到劉敏與陳教授結婚的消息,他的心裏突然有種失落感。眼下的自己,根本就不是陳教授的對手,他狠自己無能,連自己的朋友也都無法保護。
他彷彿可以聽見,劉敏向自己發出求助,喊出“楚飛,救我!”的聲音。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楚天明的人!”
在楚飛低頭自責的時候,大叔試探的詢問一句。楚飛的出現,也讓他陷入許多回憶中,勾起了他的很多往事。
楚飛疑惑的抬起頭,聽到大叔剛才說出口的名字,滿眼震驚。
望着楚飛,通過他的情緒變化,大叔已經猜到了大概。
“他是我爸爸。”
隨着楚飛親口承認,大叔表情也是一驚。
但隨即一笑,從楚飛的年齡上來推算,的確是和那個人的孩子差不多,而且拿兩人來對比,也的確有很多相似之處。
“原來是他的孩子啊。”
大叔小聲自語一句,隨即開口大笑了幾聲,那種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笑。
見到大叔開懷大笑,楚飛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伸手挖着鼻孔,皺着眉頭疑惑的望着他。
說起老爹,楚飛已經有十幾年沒見過他了。自從十幾年前,父親的一次沙漠考古之後,就神秘失蹤了,至今了無音訊。
如今在這種地方,居然能碰到一個認識老爹的人,也讓楚飛覺得挺意外的。
大叔笑容逐漸停止,低下頭回憶着。
“冥王,如果今後你遇到我的孩子,請麻煩你,一定要幫他一把。”
風車群島之上,兩人站在懸崖邊上,當時對話的場景浮現。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背對着冥王,一直注視着西方。
那裏是他的故鄉,有他思念的家人。
那時候的冥王,頭髮還是金色的,身體也比現在更加強壯,樣子到沒什麼太大變化。
“他叫楚飛,我的兒子。”
斗篷男轉過身,當談及兒子,居然破天荒的笑了。一股微風吹過,斗篷的帽子落下,露出一頭紅色的長發,和一雙奪目的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