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朋友的勇敢、毫不保留讓我感動羞愧,我發現他昨夜把他的一切全部告知給了我,而我卻似乎什麼也沒有跟他說,實在慚愧,由於朋友的私隱以及其他原因,於是我決定這部小說的主角就叫做沈安,在小說里我也會說一些關於我真實發生的事情,以此來作為我對他的補償。
黑色輪船的開頭,
是我離你而走。
你站在原地,
我卻沒有回頭。
……
2003年8月24日,我在宜城石化醫院出生了,後來聽母親說,爺爺當時特意買了一萬響的鞭炮慶祝我的到來,03年,一萬響的鞭炮價值並不便宜,由此可見爺爺對我的愛。
宜城宜秀區大龍山鎮桃源村,這是我的老家,小的時候我總是跟着爺爺到處亂逛着,小小的稚手牽着爺爺長滿老繭的手。不知道為什麼家邊上的叔姨叫我爺爺叔,卻叫我“小老頭”。
那時候的我還是挺喜歡“小老頭”的稱號了,有的時候別人不叫我小老頭我還會不開心。
03年到13年,父母當時的職業,因為一些原因我在這裏並不好說,簡單描述一下,就是靠山吃山吧,我的父母手下有十幾個人,這些人可以說是為我父母打工,也可以說是為他們自己打工,早晨七點十幾個人就跟着我父親上山去,中午十二點準時滿身大汗回來,然後在我家裏吃飯,吃完飯下午接着上山去,我家裏那個時候是真的挺有錢,中午每頓都有大魚有大肉的,這個年代魚肉都不便宜了,更別說那個年代了。
或許是因為如此,村裏的每個人見到我都對我笑着,農村裡親戚關係,誇張的說隨便出個門碰見個人這個人都可能是你的親戚。見到別人的時候,母親叫我叫這個嬸叫那個表爺啥的,我並沒有叫,相反,我更喜歡叫他們姓名或者叫他們獨有的稱號,其中就有一個和我母親關係好的阿姨,她有一個稱號叫做小瑩兒,每當她出現在我面前我就非得叫她幾聲小瑩兒,她有的時候不理睬我,有的時候惱羞成怒說要撕爛我的嘴,我並不害怕,因為我知道她是嚇我的。
只可惜在我二年級的時候,父親和母親染上了賭博,母親是第一個染上的,父親還是她教的,雖然如此,父親的賭癮卻比母親大的多,母親剛開始下午還會回家,而父親在晚上很晚的時候才會回家,母親因此總是與父親吵架,總是一個人流眼淚,哭着說:“我當初就不應該教他打麻將。”
可後來,母親下午也不回家了,她和父親一樣要在晚上很晚的時候才能回家。
賭博真是一個壞習慣,它可以讓原先勤奮的人變得好吃懶做,原先勤奮的父親不再早起帶着其他人上山了,生意也擱置了。
小小的我那時候中午和晚上也都在棋牌室待着,爺爺被我們扔在了家裏,那時候他已經七十多歲了,手腳並不怎麼便利了。
12年,這時我正好上三年級,或許是看麻將看的多了,小小的我看着就學會了打麻將,依稀記得那個時候麻將的玩法叫做賴子,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子了。
14年,這個時候的我已經五年級了,雖然家裏的生意並沒有繼續做,但家裏還是有一些積蓄,於是買了一台電腦。
同年,爺爺下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老人最怕摔倒了,當時進了醫院,可不久后就回家好聲安養着。
我當時還小,並不知道死的意思,電腦給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們,我開始迷戀電腦遊戲。
這應該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情了,依稀記得那一年的暑假,家裏只剩下我和爺爺,父親和母親總是在外面,那年暑假真的很熱,爺爺總是叫我倒水給他喝,他是真的很渴,臉上充滿着汗,那時的我正被擼啊擼迷住了,雖然給爺爺倒了水,但並不是在第一時間。
我並不知道那時爺爺是什麼樣的心情,但我猜測肯定很傷心和失望吧,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讓他失望了。
爺爺還是沒熬過那個炎熱的夏天,記得那天晚上我們一家都在家裏待着,大姑和大姑爺也來到了我們家裏,除了我以外,他們每個人兩個小時的輪流為爺爺守夜,我當時撐到了十一點半,但還是忍不住困意睡著了,早上醒來的時候,知道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爺爺去世了。
那個時候的我不知道去世,甚至在爺爺下葬的時候都沒有流下眼淚,姐姐她們都哭了,只有我和父親沒有。
後來我漸漸明白了死的意義,也明白了爺爺永遠離開了我,不知道某一天夜裏,我在夢裏夢到了我的爺爺,醒來的時候枕頭卻已經濕透。
16年,我上了初中,這個時候我的家境已經大不如從前,因為某些不可抗拒的原因,我的父親和母親已經丟了那麼好的工作,本身學歷不高的他們成為了無業人員,家裏的積蓄也因為賭博快要全部花完了,幸好並沒有欠債。
沒錢也是一件好事情,父母並不像以前一樣賭博了,他們有的時候也會打工去。
沒錢更是一件壞事情,家旁邊的人漸漸看不起我的父母親,也順帶着看不起我了,我那個時候有些害怕他們的眼神了。
18年,初三的我因為玩電腦沒有去輔導班,導致家裏的電腦被砸了,那一天我真的難受,甚至一個人騎着電動車離家出走,去了一個我至今都沒有去過的地方,後來我才知道我竟然上了某條高速公路,幸虧有好心人提醒我,我又記性好記得回去的路,不然我真要迷路了。
19年,我上了高一,學校是宜城石化一中,並不是我理想的高中,此時的我終於離開了我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住進了城裏的小房子。
城裏的房子是我的母親那邊拆遷得到的,挺小的,八十個平方,但也足夠我和母親一起住的,樓上還是我的外婆,所以吃喝啥的更加方便了,沒事就去外婆家蹭飯吃,這也是我高中三年經常做的事情。
至於我的父親,他很少會來城裏,母親也很少回去,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很好,明眼都能看的出來。
黑色輪船的背後,
是你離我而走。
我站在原地,
你卻不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