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第 91 章

第 91 章 第 91 章

他們坐在蛇潮上,朝着某個她不知道的地方極速前進。

“你之前去哪了?”驕灼轉頭看向封王禮。

封王禮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摸着她的眼睛說道:“姑娘哭了。”

驕灼拿下他的手,皺眉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之前你怎麼突然消失了呢?”

封王禮撇撇嘴,委屈的說:“我沒消失,只是姑娘看不到我罷了…”

驕灼頓了一下,不是很能理解這句話里的信息:“那我現在怎麼又看到你了?”

聽她這句話,封王禮低頭有些羞澀的笑了笑,說:“我用了些小手段。”

驕灼翻了個白眼,他們那幾天組隊的時候,他的‘小手段’簡直層出不窮,她問他是什麼,他也總支支吾吾的轉移話題,驕灼心裏清楚,別看這隻鬼表面對她黏黏糊糊的,其實界限在哪,划的清清楚楚,到底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做一切都是有理由的……

這時,蛇潮帶着他們湧入一個像是下水道的地方,水湧上蛇潮的縫隙處,不過驕灼被封王禮抱着,自然是一點水也沒沾。

直到他們來到一個石壁前,蛇潮才一鬨而散,驕灼像被火燒似的把他扒拉開,跳到地上。

封王禮突然覺得自己好不值錢,忙湊到她身後,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腰,一扁嘴,眼淚就落下來了,咬着袖子說:“用完就扔,嗚嗚~姑娘沒良心!”

驕灼讓他哭得天靈蓋都快被掀了,她一把捂住他的嘴,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老哭哭啼啼的呀?”

她還從沒見過這麼容易掉淚的人…雖然他好像是鬼……

封王禮把頭後仰,逃離她的捂嘴,說:“怎麼,男人就不能哭了?人家心裏委屈,嗚嗚……”

驕灼聽他這句話,突然不合時宜笑了出來,對他說了聲抱歉,然後笑得更放肆。

封王禮一發愣,就被驕灼掙開了懷抱,她在這石壁附近摸摸碰碰,輕輕哼着:“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封王禮一聽這還了得,馬上坐到地上開始小聲嗚咽,那聲音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哭着哭着,他就覺得沒意思了,不是說女人是最有同情心的生物嗎?他都嚎了這麼久了,她怎麼一點安慰也不給,還笑,光在那哼歌,摸那個破門。

那破門有什麼好摸的?封王禮不滿的想。

驕灼覺得自己找到了機關的位置,可蹦了好幾下都碰不到,沒辦法只能看向在地上長蘑菇的某鬼:“封王禮,你哭完了嗎,哭完過來幫我摁一下,這上面我夠不到。”

封王禮一抹臉,騰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往驕灼指的地方啪的一摁,只聽咔噠一聲,機關啟動,石門開。

他揚着腦袋,一臉求誇獎。

“謝謝。”驕灼跳起來拍拍他的肩膀。

他們一起走進石門,這是一間密室,石壁上有各色鮮艷的壁畫,畫著一個蛇身女子,還有一個坐在攆上的男子。

難道她現在身處西王母宮?

驕灼本來以為這又是個毒窩,可到現在都沒什麼動靜,還給她看西王母的連環畫解悶兒,不尋常啊……

這時,驕灼突然發現這壁畫有些奇怪,上面好像沾了一層黏液,走近就令人覺得一陣腥臭污穢。

驕灼捂了捂鼻子,身子卻沒動,她想和封王禮說話,一轉頭才發現,那隻鬼在門口站着呢,一臉的嫌棄“姑娘,快過來吧,裏面好噁心……”

驕灼失笑:“確實味有點大,但這不是沒別的路了嘛……哎,封王禮,你既然是這片的鬼,應該知道怎麼走吧?”

封王禮搖搖頭:“沒姑娘帶着,我是根本進不來的。”

這時,就見從密室頂端裂開的縫隙中,忽地出現一隻巨蛙,全身碧綠,背上黃邊黑紋貫頂,怒瞪其目,閃爍如電,鼓動兩腮,從闊口中射出一條長舌,將驕灼卷了起來。

它一張嘴,惡臭就往驕灼鼻子裏鑽,她差點背過氣去,驕灼屏住呼吸,拿出匕首刺了它的胖舌頭,頓時鮮血湧出,把驕灼甩到地上,她悶哼了聲,吐出了一小口血。

巨蛙很生氣,它朝驕灼這邊跳,驕灼只覺得肋骨疼得不行,戰都站不起來,這時,封王禮拿着浮塵飄了進來,朝那蛙撒了圈黑黑的粉,然後擋在她身前,嘴裏咕咕囔囔的念着些什麼,巨蛙似被迷惑的樣子,笨重的身子停了下來,看着封王禮,嘴巴一鼓一鼓。

驕灼心想,這鬼真是一臉不靠譜的樣子,那巨蛙嘴裏的口水都流了一地了,他還站那,罷了,還是得靠她。

她趁此機會,拿出利刃朝巨蛙背部刺去

“別刺!”封王禮大聲叫喊。

驕灼不解,可慣性使然,那利刃已然穿透了巨蛙的皮膚。

那車般大的巨蛙被她刺中后腐液飛濺,驕灼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這老蛤背上有毒腺,不可亂動。

她已經儘可能快速的跳了下去,可還是被腐液沾了一手,沒有灼傷皮膚,只是有些刺痛,她擦了擦就沒有感覺了。

那巨蛙雖然樣子看着唬人,可腦子卻不大聰明,它越蹦背上傷口開裂的更大,到最後硬生生自己把自己作死,粘液鮮血留了一地。

驕灼無語的扯起嘴角,轉頭看封王禮,卻見他整個人都愣在那,黑紗上沾了些粘液,他嘴唇不住顫抖,低聲快速的說著什麼,驕灼細聽,原來是:“我不幹凈了,不幹凈了……”

驕灼心裏咯噔一下,完了,這是只潔癖鬼

她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說“我說是它先動的手,你信嗎?”

鬼沒回話,只一味盯着她,肩膀以上一動不動,手卻沒閑着,拿出手絹,不住的擦拭身上的粘液,擦一下扔一張,手帕一張接一張,就跟變戲法似的。

驕灼覺得現在應該給他留一點私密的空間,於是她想走出密室把這留給他,並不知曉身後鬼的臉色在她轉身時一下蒼白起來。

驕灼走着走着,突然感覺腳下的石板似乎有些奇怪,她彎腰一看,這才發現,地板上竟然刻有奇怪花紋,不過因為光線問題,她進門時沒有第一時間發現,現在,那頭巨蛙的粘液和血液不斷的填滿這些花紋,在最後一塊地板也被填滿時,整間密室轟隆隆的響了起來,他們所踩着的地板開始整塊下陷……

驕灼想找封王禮,卻發現不知何時,他又消失了蹤影,她心裏罵了聲,這鬼東西也忒不講義氣了!

她警惕的看着四周,她現在像是站在一個大型的鞦韆上,這地板四周拴着鐵鏈。

慢慢地,驕灼聽到了水流的聲音,她走到地板邊緣一看,底下是深不見底的水流,地板已經沒入水中。

驕灼木着一張臉,不情不願的開始劃了起來。

這水冰冷刺骨,驕灼適應了好一會兒才能正常呼吸。

細看,竟然在水底隱約看見一龐然大物,她深吸一口氣,潛了下去。

待她潛近一看,只見那是一隻巨大的蟒蛇,像火車一般巨大的蟒身正靜靜地盤在水底,遠遠看過去,猶如一隻無爪青龍。

她不由得長大嘴巴,這一張嘴氣就都散了,開始往外冒泡泡,她怕驚醒巨蟒,趕緊往回遊,一上岸,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跟要跳出來似的,驕灼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調節好呼吸。

“我去,這麼刺激的嗎?”驕灼有點發怵,那玩意兒真逆天了,得活了多少年了呀,不過,她還得再回去一趟,剛才她潛水的時候,在離那蛇不遠的地方看到了疑似出口的地方。

她再次潛了進去,小心翼翼地遊動,只是,她好像錯誤判斷了那出口的距離,她憋氣都憋的眼前發黑了,還離出口有一大段距離,真是進也難,退也難。

這時,她唇上傳來了異樣的觸感,一雙手捧着她的下頜讓她打開牙關,然後,空氣從嘴中通過食道湧進肺里。

她感覺自己一下子就活了回來,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水墨般的身影正拉着她,快速的往出口游去……

“咳…咳咳!”驕灼一上岸就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這是一個天然的小型地下湖。

她臉色被凍得有些鐵青,獨那雙眼亮盞盞的,全是熱烈的火焰,她看向封王禮:“你怎麼又自己跑了呢,一點團隊意識都沒有,下回有這種好事就不能大家一起?”

她有些脫力,本來有些咄咄逼人的話,被這樣低聲軟軟的說出來,聽到封王禮耳里,倒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唇上,清冽的水珠流淌過她的唇瓣,他凝視着她晶瑩的紅唇,總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感受。

“嗯……”封王禮獃獃的點頭。

然後像是猛然醒悟般回過神來,有點支支吾吾的說:“姑娘,我找到我要去的地方了。”

“你要去哪?”驕灼實在是很好奇,這西王母宮有什麼東西能讓一隻鬼惦記這麼久。

封王禮情緒有些低落,他在前面帶路,領着驕灼再次入水,游過一小段距離後站定,他指了指頭頂方向。

驕灼順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見在他們頭頂上的洞頂岩石中,鑲嵌者一塊巨大的東西

它凸出洞頂的部分,呈現球形,看地質似乎也是岩石,但是顏色和四周完全不同,而且,這塊石頭的表面全是柏油桶大小的孔,成千上萬,密密麻麻,看上去無比的醜陋,猶如被駐空的蓮藕一般。

“這是隕玉……?”驕灼心裏有些震撼,這隕玉她也只是在書中看到過,見還是第一次見。

封王禮點了點頭:“這就是我路程的終點了。”

“你能帶我上去看看嗎?”驕灼愛搞刺激的毛病又冒了出來。

封王禮低低的笑了笑,點點頭,抿唇說:“也行,不過姑娘可要想好,進去了就要陪我一輩子了。”

“那算了,走好吧您。”驕灼朝他揮揮手。

封王禮不說話了,渾身透着委屈。

驕灼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問道:“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封王禮低着頭,沒說話,驕灼心中瞭然。

氛圍一下子變得有些冷凝,驕灼覺得他這種自殺行為不對,卻又覺得,這是他選的道路,想必利弊都已經看清,不必她來擔心。

於是只得笑笑,語氣輕鬆的開口:“封王禮,你生辰八字多少?”

封王禮回頭,吃驚的看着她:“怎麼,姑娘要跟我合八字?”

她眨眨眼,眼中一片清明,毫無勉強之色,老友道別般的說:“緣分一場,日後逢年過節,我給你燒紙。”

封王禮失笑,而後認真道:“姑娘能記得我,我就很滿足了。”卻並未告訴她他的生辰。

他怕告訴了她,到那天卻空期待一場,前路未明,他想給自己留點念想。

驕灼點頭,眉眼彎彎:“我自然會記得你,先生的烤魚可是一絕呢。”

封王禮噗嗤一笑,心中鬱結之氣逐漸消散,他挑中的這姑娘可真是個妙人。

他最後看了她一眼,道:“萬事勝意,平安喜樂。”

而後把頭轉回去,一躍而上,進入那隕玉中,再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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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 沙海 重啟]灼灼其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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