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回來了
華盟
淮琉縣
綠柳巷
慈心孤兒院
“哈哈哈,嬸嬸我回來了!”
隨着一聲呼喊,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大步踏入一間光線略有些暗的房間。
他大約二十幾歲,不是很帥氣,卻很耐看,給人一種神清氣爽之感,身穿黑t恤,白色運動褲,更是富有活力。
他高鼻樑,濃眉大眼,濃眉很高,頭上的短髮隨着隨着身體的移動而輕微晃動。
此時懷裏正揣着一份綠皮包裝的華麗袋子,臉上有難以掩飾的激動。
聞言,一位做在椅子上縫補衣物的中年婦女緩緩轉過身,簡簡單單的動作,身下的椅子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體現出了椅子的年代久遠。
這位長相普通的中年婦女,正是這所慈心孤兒院的院長,名為楊慈心,從大學畢業后便和同學在這縣城創辦了一所孤兒院,爾來二十有一年矣。
“小然啊,發生什麼事啦,這麼開心?”楊慈心面帶微笑道。
在她的印象中,葉昊然一直是一個十分沉穩的人。
高大青年名為葉昊然,是一名孤兒,在楊慈心院長的幫助下從一個孤苦無依的孤兒漸漸成長,二人並無血緣關係,但是葉昊然更願意稱呼她為嬸嬸。
葉昊然連忙拿出懷裏的綠皮袋子,打開袋子,抽出一張印有華墟大學蓋章的錄取通知書,在楊院長的眼前晃了晃,激動道:“嬸,我被華墟大學錄取了,是軍事管理專業!”
“真的啊,太好了..............”
楊院長欣喜道。
楊院長知道,眼前的青年,對於軍事理論是極為感興趣的。
能被自己喜歡的專業錄取,再去成為想要成為的人,人生之幸福,莫過於此。
...................
而華墟大學,更是華盟內,排名前三的大學,裏面各種資源無窮無盡,被譽為“官員的搖籃”。
至於具體排前三中的第幾,那則是佛說佛有理,人云亦云,爭議不斷。
但眾所周知的是,自華盟誕生之初,大學的前三從未變更過,第四名與前三中的任一所比起來,都是差距極多。
學府亦是同理。
....................
伸手接過了綠皮袋子,打開那張摺疊的錄取通知書,望着那張錄取通知書,雖然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但院長那張佈滿歲月痕迹的臉龐,還是有着掩飾不住的喜悅。
隨後將綠皮袋子連同通知書一併交還給了葉昊然手中,輕輕拍了拍葉昊然的手,楊院長認真囑咐道:“小然,接下來兩個月,千萬不要把東西弄丟了。”
葉昊然小雞啄米般,連忙點頭。
似是想到了什麼,旋即道:“小然,剛剛法然過來找你,你不在,他打電話你也沒接,他說讓你去天橋找他”。
聽到這個名字,葉昊然扯了扯嘴角,再掏出了手機,一看,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摸了摸鼻子,開口道:“行,那我去找法然,嬸,可以把我的通知書給弟弟妹妹們看一下,也讓他們的生活有個目標”,說著,便把綠皮袋子連着通知書塞到楊院長手中。
看着少年那明亮的雙眸,那雙眸子中,散發著一種讓人看了就捨不得移開的亮光,那是——希望。
回想着十來年前,有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坐在街頭,不願意接受旁人的施捨,瘦的彷彿只剩皮包骨了,一直餓着肚子,最終被楊院長領回了孤兒院。
而孩子來了孤兒院,也不願占人的便宜,一直力所能及的幫人做事,以此來回報孤兒院的撫養之恩。
院長喃喃道:“嬸嬸真的捨不得小然啊,可他們....”
“額,嬸你在嘀咕啥呢?”葉昊然將腦袋湊了過去
“啊?沒什麼,剛剛在想事情呢。”
“要多休息啊,不要累壞了,我找完法然就回來幫您”
“你這傻孩子,這次你成年考考的這麼好,很多社會知名人士都注意到咱們院了,他們都有聯繫我,想要盡一些力所能及之事,真的不累。”
“真的?”葉昊然狐疑的看着楊院長。
“騙你幹什麼呢,等下不許回來了,去外面好好放鬆放鬆,過幾個月就要讀大學了,又要有的忙了,現在多休息。”
“……”
“……”
“好了別嘮了,趕緊去吧,去晚了少不了被法然收拾”
“行,那我這就去。”
葉昊然大步踏出去,突然又走了回來,說道:“嬸,我給您買了些補品,這幾天不吃完就會壞掉,在左手邊。”
說著用手指了指,隨後又說道:“門口右邊是一些小零食和日常生活用品,我手抽筋了,就不幫您替您提進去了,你等下喊阿虎他們幾個來幫忙,我先走了。”
說著,不管院長的挽留,直接跑出了院子。
看着少年離去的背影,摩挲着綠皮袋子,楊院長嘆了口氣,起身走向門口,看着兩邊“小山”般的物品,無奈的搖搖頭,同時又感慨萬分,望向那些日常用品,眼中流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視線從物品上收了回來,看着門口的那棵大柳樹,陷入的沉思............
腳步聲響起,一位古樸面容的中年男子出現。
他走到了柳樹底下,看着那柳條飄拂,不一會兒,自顧自地沿着剛剛那少年離去時的步伐,來到了院長的房間前,與其不過三步的距離,微微一笑,那雙彷彿看透一切的眼睛,令人難忘。
院長微微頷首,開口道:“黃先生。”
中年男子點頭示意。
一切盡在不言中。
黃先生看了看那些“小山”般的東西,輕笑一聲。
院長也是對那孩子頗為無奈。
並未有何言語,中年男子轉身離去,在這寂靜的小院子,唯有腳步聲響起。
目送着黃姓中年男子離開,打了個電話后,院長緩緩將大門關上,坐回了椅子,繼續縫補衣物。
先前的熱鬧彷彿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個時不時咳嗽的中年婦女獨自品嘗着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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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昊然大步踏出孤兒院,只見一個岔口轉身,兩眼一黑,只感覺身體撞上了什麼東西,便把人給撞到了。
“唉喲,疼死我啦,骨頭折了,誰啊,走路不能慢點嗎?”一個身材矮小的青年罵罵咧咧道。
嘴上說著,身體卻沒有起來的意思,還在地上滾了幾圈,臉都漲紅了。
這個青年留着寸頭,穿着寬鬆的黑色練功服,腳底卻拖着一雙人字拖,雙手套着黑色手套,看上去奇怪極了。
葉昊然尋思着,自己該不會又遇到碰瓷的吧,想了想上次鬱悶的經歷,回想起某人教自己法子,猶豫了一下,葉昊然擼起了袖子。
但轉念一想,這是自己的錯,於是將袖子放下,走了過去,試着將那矮小青年攙扶起來。
只見手一碰,那人便發出豬叫:“啊————,疼死我了,你要幹嗎?這可是有法之地!”青年說著,一臉的驚恐,屁股坐在地上,兩條腿使勁向後蹬,試圖遠離葉昊然。
葉昊然抹了把臉,輕輕嘆了口氣,坑錢無疑了。
伸入口袋,拿出了幾張皺皺的鈔票,向著矮小青年走去,蹲在旁邊,無奈道:“哥們兒,我就這幾張華陽票了,咱們做人留一線吧。”
矮小青年眼神一亮,左手接過鈔票,吐了一口唾沫到右手拇指和食指。
隨後一聲鄙夷的聲音響起:“才六張華陽票,你打發誰呢。”
矮小青年撇了撇嘴,打發人也不是這麼打發的吧?
葉昊然把頭湊了過去,道:“哥們,我考上大學了,按照聯盟的規定,凡是故意找涉嫌欺詐大學生的,都是要吃一頓教訓的,你這一摔到底有沒有事,你自己心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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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華盟,每個人十八歲時都會進行成人考,這個成人考將會決定你是進入大學或是學府,以及進入社會打拚。
大學自然是培養文官的地方,在當今的華盟高層,有不少人都是從大學畢業,然後進入官場,其中,又以華墟大學最為著名,被譽為“文官的搖籃”。
而學府,是培養武官的地方。
而衡量一個人是否能進入大學和學府,是取決於這個人有沒有法相和器相。
法相比較難以解釋,判別特徵便是能夠與外界建立聯繫,進入爆發出強大力量,更能夠做一些令人嘆為觀止的的事,比如“早知道”等等。
而器相則就是看得見摸得着了,比如刀啊,斧啊,劍啊。
通常來說器相殺傷力大一些,而法相勝在神秘莫測。擁有器相和法相的人又會被稱為“異能者”。
不能覺醒法相或器相的人,自然就比較可悲了,只能踏入社會,開始另謀生路,在資源大幅度傾向“異能者”的情況下,處境十分艱難。
聯盟自然是知道底層百姓的不好過,但是如今各大聯盟之間競爭激烈,又有着外患,所有人的生活都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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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小青年兩顆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似乎在衡量着其中利弊。
旋即遲疑道:“我怎麼知道你是大學生,我不管那麼多,反正你要賠錢。”
說著就不管不顧,直接往地上一躺,呈“大”字形。
揉了揉眉頭,葉昊然無奈的挽起了袖子,猛的一拽,將矮小青年直接從地上扯了起來,嚇得矮小青年一哆嗦。
手再一抽,想將其手裏的華陽票搶回來。
矮小青年一溜煙,一個側身,躲過了葉昊然的手,“呸”的一聲,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左手叉腰,右手指着葉昊然,破口大罵道:“你小子不要過分,是你把我撞傷的,你還想幹嘛?”
葉昊然走了過去,“不墨跡了,直接和我去大學裏面找人評理。”
喲,咋個還急眼了?
看來真是大學生了,讀書人就喜歡翻臉如翻書。仟韆仦哾
矮小青年悻悻然,道:“反正你就是把我撞到了,我確實受傷了,不管怎麼樣,身上就是疼....”
“………”
聽着他那一堆苦水傾訴,思考了片刻,葉昊然佯怒道:“還不走?是不是找揍?”
說著拿起了旁邊的一塊石頭,作勢欲扔。
矮小青年罵罵咧咧的走了。
葉昊然着實鬆了口氣,擦了把冷汗,畢竟現在還沒進入大學,並不算真的大學生,萬一真要鬧,也麻煩,還好這傢伙被嚇退。
突然一拍腦袋,掏出了手機,看了看時間,糟糕,好像法然還在天橋那等自己,差點誤事了,沿着小巷外快步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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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長相普通的矮小青年,站在某一高樓建築頂層,負手而立,低頭俯瞰着葉昊然,直至其臨近天橋方才收回目光。
將兩隻手伸入衣兜里翻來覆去,掏出那六張華陽票,手輕輕一揮,六張華陽票便浮在他的眼前,打了個響指,華陽票便詭異地燃燒了起來,但上面卻沒有火焰閃耀。
不一會兒,華陽票燒成了一片片的灰燼,旋即又合在了一起,光芒閃爍之間,變成了一條金色的細線,定睛望去,又彷彿眼前空無一物。
矮小青年看着這條金色細線,輕聲道“去吧。”
語落,金色細線便帶着濃郁的靈氣劃破長空,遁入某一戶人家當中。
濃郁的靈氣似乎是引起了一小撮人的注意。
華盟總部方向,有着數道模糊的身影將目光投射過來,矮小青年轉頭望去,踮起腳,用力地揮了揮手。
很好,再看一眼,就當你們要請我喝酒吃肉了。
不料,那幾道身影馬上將目光收了回來。
矮小青年捶胸頓足,這叫什麼個事嘛?就這麼小氣啊?
斜靠着欄杆,想起來剛剛有個人年輕人問起來是不是“找揍”,矮小青年似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上揚。
這個問題問的有趣,上一次被人這樣問自己,是多久前了?
似是想到了什麼,矮小青年眼中精光一閃,伸出右手,食指向前從上到下垂直劃下,一道泛着銀色光芒的裂縫出現,一步踏入其中,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