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會是你,當年沒死?
悲痛欲絕?
那都是裝出來的!
楚鳶只覺得渾身氣血上涌,她看向蔣媛,用儘力氣克制自己的情緒,使用旁觀者的口吻將鮮血淋漓的真相剖析開來,“事後在媒體面前作勢賣慘是你一貫的套路,為了得一個好名聲,真是連良心都不要了。兩年前楚鳶還懷着孩子的時候,你衝進病房喊她簽離婚協議,嘴巴里可是一口一個死胖子啊!蔣媛,他當初能為了你這個小三拋棄自己妻子,你也不怕下一個輪到你嗎!”
下一個輪到你!
蔣媛被楚鳶這話嚇得臉上血色盡失!
這兩個花圈,不只是過去楚鳶的結局,更是她未來的後塵!
季遇臣怒吼一聲,看起來是氣急敗壞了,“夠了,你說的一切都是假的,什麼孩子?沒有證據!何況你到底是誰?楚鳶的事情跟你沒關係!她已經走了,為什麼還要讓她靈魂不安!”
搬出死者為大那一套說法來堵她的嘴嗎?
楚鳶眼裏含淚,冷笑着轉身面向眾人,心口的刺痛令她快要呼吸不過來,可越是這樣,她越是要把自己的脊背綳得筆直!
季遇臣,我不能再讓你看輕我一絲一毫了!
於是周圍議論聲紛紛響起。
“當年季少前妻懷着孕被綁架了?”
“為什麼我們不知道當年綁架案是綁架了兩個人啊……”
“特殊案情所以沒公開吧?可以理解。”
“季少不會是故意選擇了蔣媛而讓自己的前妻出事身亡吧……”
“不會吧,堂堂季少……人設崩塌,道貌岸然……”
聽見這些話,季遇臣只覺得渾身上下汗毛倒立,為什麼這個女人會專門挑這個日子出現,甚至對兩年前的案情了如指掌……
就好像是,她在案發現場一樣……
季遇臣腦子裏掠過一個恐怖的念頭,男人臉色煞白上前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臂,不顧自己身後蔣媛驟變的表情,他瘋魔似的喊了一句,“楚鳶,你是楚鳶對不對?!”
變瘦了,變漂亮了,回來複仇的對不對!
楚鳶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季遇臣的臉上。
嚇得周圍人又是一陣尖叫!
打完之後邊上尉婪倒是順手遞過去手帕給她擦,楚鳶仔細擦了擦自己的修長的手指,盯着自己的手指甲看了看,她指甲染着鮮紅色,就如同那日她湧出來的血。
女人字字泣血,打耳光的手哆嗦着,“楚鳶?當年的楚鳶早就死了,死在綁架案里,死在你眼前,你忘了嗎!”
“你居然敢打他!”蔣媛氣瘋了,穿着婚紗不方便動手,不然定是要幫自己老公把這一巴掌還回去,“你個賤女人居然敢打他!保安呢!”
若不是尉婪在場,他們定要這個女人不得好死!
“打的就是他。”尉婪在邊上淡淡地說,“我還嫌力道輕了,當初一刀子扎死楚鳶的時候,可不是這麼點力氣啊。”
季遇臣的手因為憤怒開始不停地抖,事到如今,他不可能放過眼前這個女人了,忍着半邊臉的腫痛,不敢找尉婪算賬,他便針對楚鳶說,“你到底是誰?”
“不重要。”
收起手指,楚鳶揉了揉手腕,挺直的脊背堅硬又固執,踩着高跟鞋,她看着那兩個花圈,明明是悲情的物件,可是此時此刻,楚鳶竟覺得像是大結局一般暢快。
然而暢快背後,是毀滅,是破碎。
原來魚死網破是這樣的嗎?季遇臣,當年我有多痛,你知道嗎?
通紅的眼眶告示着她承受着多麼強烈的情緒反撲,可饒是如此女人沒有吭一聲。
兩年了,過去那個渺小的自己,和那個無辜的孩子。
婚禮現場送花圈這一消息引起了軒然大波,因為季少這種人物也算是媒體熱點,蹲在外面的記者一嗅到味便衝進來,原本是採訪季遇臣大婚的,如今變了方向去採訪更勁爆的東西,鎂光燈和話筒將季遇臣蔣媛團團圍住,霎時之間整個婚禮現場被毀得一乾二淨!
“季少,對於這兩個花圈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當年綁架案真相是什麼?”
“季少,這個女人您有印象嗎?”
“您和蔣媛什麼時候認識的?!出軌是不是真的?”
季遇臣和蔣媛一邊維持着虛偽的笑容一邊額頭冒冷汗來應付這堆難纏的記者媒體,為了維持社會地位和人設形象,他們不能慌——圈子裏有的人確實知道當年蔣媛是小三上位,這種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但不會說破,只是消息一放出去,外面的普通民眾倘若也知道了,那麼定然會動搖季家的股票!
季遇臣看了一眼,這群記者當中甚至有陌生的……能來採訪的記者他都打點過,那麼這些陌生面孔只有一個可能——這個女人甚至自己帶了記者過來,就是為了讓他人設崩塌!
他怎麼能想不到完美的婚禮會被一個女人如此輕鬆地攪得一團亂!
“保安呢!保安!把記者都趕出去!”
“季少你是不是心虛了!”
“不會殺人犯就是你吧!”
“不要胡說!造謠要負責任的!”
而在這哄亂之中,楚鳶踩着高跟鞋從人群里趁亂離開,尉婪在邊上看着她一臉冷漠地走出會場,二人在地下停車庫裏停住了腳步。
庫里南邊上,楚鳶一身紅裙,膚白如雪,她拉開了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座,將假面脫下。
那一瞬間,露出全臉的她,剎那間美得驚人。
尉婪看了一眼楚鳶,眸光漸深,“把季遇臣的婚禮毀了,開心嗎?”
目前來看,他們倆這個婚暫時結不成了。
豈料楚鳶眼睛不眨,好像這樣就可以吧眼角的水光憋回去,發著顫說,“還不夠。”
他犯下的罪孽,這一點怎麼夠呢?這只是個開胃小菜罷了……
她這幅樣子有一種脆弱的美感。
聽見楚鳶說還不夠,尉婪當做沒聽見,自顧自將西裝脫了,又隨意解開了襯衫的衣領,楚鳶回過神來,扯着嘴角故作無所謂地笑了笑,“尉少寬衣解帶是為了安撫我情緒嗎?那你接着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