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准聖(2合1四K)

第四十章 准聖(2合1四K)

絲綢乃軟黃金。

不愁賣出去,而且北平府外那些韃虜巨室,對絲綢之喜愛,再不濟也能運回北平,於茶馬易市出手。

韃虜那些狗大戶,喜歡穿金戴銀,沒事把黃金掛身上。

定然不會折本。

本王掌管北方政務,囊括軍餉,軍餉在手中閑置也是閑置,先找牙行借二十萬兩,帶牙商回北平府,支給二十萬兩,等本王賺了銀兩,再把軍餉填上。

朱高燧心裏這般打算。

“那混賬侄兒,咔嚓了本王的屬官,定不能讓他如願!”

當然,朱高燧也心存賺銀兩的心思,畢竟養王府護衛需大筆銀兩,這麼好的賺錢點子,不能告訴二哥。

找來牙商。

在京外買了一大批絲綢,放出消息京城絲綢過剩,少許絲商開始落價,現在是生絲降價,絲綢也降價,百姓不關心,反正穿不起。

另一邊。

【粗糙鋼筆:羊腸粗糙製造,字跡大小與北狼毫筆相同】

真爽快。

還是這樣書寫舒服。

偏殿裏,朱瞻墉用天工造物,給自己做支鋼筆,正在撰寫養蠶之術。

絲農其實不懂科學養蠶。

氣候,雨水都會影響吐絲,糟踐蠶絲。

既然扶持了銀兩,就把養蠶技術也交予他們吧,抱養、養忌、葉料、食忌、病症,取繭、擇繭等做的好,生絲成色也會提高。

還能編入文獻大成中。

至於在京城推行,就讓應天府司農官去辦,聽說顧佐那廝派小吏協助。

給絲農發養蠶。

“應天府絲農很多,百姓既種田又養蠶,這顧佐倒是聰明,老祈把布坊賣掉,也湊不齊這麼多銀兩。”朱瞻墉忽然抬頭。

這廝專挑欠稅的絲農,很快把絲稅補上來,夏稅臨近,江南各府應當呈報賦稅了吧。

張九輕步過來:“殿下,陛下有召。”

不會又讓我續寫吧。

這老爺子真是執着,朱瞻墉來到右順門,看到滑頭副都御史吳中:“吳大人,怎氣喘如牛?”

“陛下召下官,故跑得急。”

吳中手裏拿着芴牌,停下來端正衣冠,順便喘口氣:“陛下召您,倒是多起來,只不過此次怕非幸事,下官聽趙王入宮了,三殿下,您可是送走了他的屬官,可得謹慎着些。”

又不是我劈的。

朱瞻墉和吳中進入華蓋大殿。

這兩人倒是來得快,朱棣正在商議戶部之事,無暇理會他們,遞給兩人安靜等着的眼神。

稅簿遞呈到戶部。

戶部清算后又稟報給朱棣,朱棣忙於修建北平皇宮的事務,瞥了眼朱高熾:“老大,戶部之事,也暫且先交給你過目吧。”

終於有份熟悉的差事了。

朱高熾比接文獻大成時安心,畢竟靖難時,他就留守北平府掌管過大軍糧草。

“是父皇。”

趙王抬頭看向朱棣,直接說定然會惹父皇不喜,囫圇一下:“父皇,

“兒臣從北平府回來,這幾日想添置幾身便服,卻發現生絲降價了,絲賤傷農,兒臣鐵面無私啊,本以為哪個奸商胡作非為,派人去查了查,父皇猜怎麼著?”

趙王繼續道:“是瞻墉,朝廷律令,四品以上官員不許營商。

“瞻墉乃皇孫,一品爵位,父皇可知採辦了多少生絲,五萬多兩,兒臣聽,太子左近向戶部支了一筆銀兩。”

對不住啊大哥,誰讓父皇不寵愛你呢。

趙王笑了笑:“瞻墉啊,你膽子很大,一點也不類你父王。”

“三皇叔為何這般說?”朱瞻墉問道。

趙王冷然道:“本王聽,近日有人大量採買生絲,那人就是你吧,三皇叔不喜歡待價而沽之人,你雖然能瞞得了一時,等你皇爺爺查出來,便不止懲罰打一頓背花那般簡單了。”

朱瞻墉朝朱棣拱手一揖:“請皇祖徹查,是誰這般污衊於我!”

嗯?

朱高燧頓時有種從原告變成被告的感覺。

吳中看了眼朱瞻墉,又看了眼趙王,身為太子黨護駕先鋒,時刻都站在最前線:“陛下,雖看似責怪瞻墉殿下,卻意指太子,懇請陛下徹查。”

朱棣也想知道事態究竟怎回事,於是問自己耳目:“都察院,此事可聞?”

很快,左副都御史吳中又稟報:

“陛下,京城外,的確有一家布坊,這兩月,的確採買大量生絲,可幾天前,卻又全賣出去了,沒有囤積。”

買着好玩?

眾人疑惑之際。

朱瞻墉嘴上頓了頓,就要這種效果,繼續道:“皇祖,

“可知應天府絲農,商人購價作賤,稍有蟲禍,農戶就交不上絲稅,為避債,甚至下海當倭寇,孫兒聽說,那家布坊賣掉生絲,將錢銀交給絲農,以提高一成之價,收采他們手中的生絲,還一定要先給銀子,再提貨,因此,今歲應天府絲農多交納了絲稅。”

先給錢再提貨?

哪個蠢驢想出如此賠本主意。

朱棣面色連連變幻,對大量採辦的憤怒,繼而疑惑,然後更疑惑,最後覺得摸不着頭腦。

“此事與你,有何干係?”

您的孫兒就是掌柜。

朱瞻墉想了想,有些為難:“是孫兒,勸那商賈如此之舉。”

這不是大傻子嗎?

眾人皆面面相覷,許多絲農,甚至錢銀一直被拖欠,哪有先給錢的,若遇上凶歲,乾旱之下血本無歸。

那商賈是誰。

與朱瞻墉是何干係,尋常人哪能憑白支使如此一筆銀兩。

朱棣疑惑:“那掌柜何人?”

這回,朱瞻墉道:“是個太監,叫祈忠,洪武九年自閹進宮,可惜沒選上太監,被司禮監退回坊間,自此做起了買賣營生,那家布坊興辦於洪武二十六年,一直至今,孫兒也是來京城后,才見過他。”

趙王面色激動,吼道:“五萬兩,誰會這般傻……”

吳**手收尾:“最後一事,文獻大成的繕書官,俸祿俱發下去了,東宮賬面上還有一千七百餘兩,一分也沒少。”

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天下竟有這樣的大傻子,聽別人指手畫腳做買賣,趙王想破腦袋,也琢磨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朱瞻墉轉頭,疑惑道:“父王,是誰污衊我們父子二人?”

“瞻墉啊……這件事就別提了。”朱高燧手心全是汗,挪移了朝廷二十萬兩去買生絲,北平可以換趙王了。

朱棣緊緊蹙着眉峰此刻散去。

宮裏若有這太監,他一定會知曉,這祈忠招入宮裏當太監,想來也是忠厚老實的人,倒是可惜了。

目光逼仄,向大殿中央的朱高燧投去,眸底警告和不喜意味十足。

朱高燧暗叫倒霉,自從來京城就一直沒行過運,此刻卻也沒甚麼可以辯解:

“兒臣,也是憂慮百姓。”

江南乃種蠶養桑之地,百姓因為豪強橫斂,游惰於市,此舉是重農之策,皇祖應當會將功勞算在父王頭上。

至於趙王,皇祖會逐漸疏遠他吧。

朱瞻墉沒落井下石。

朱棣看向朱高燧的表情很不對勁。

這幾日,心裏裝着修建北平皇宮的事,念在不是無的放矢的份上,沒有繼續深究:

“修建北平皇宮,準備如何?”

自從陳瑛被處決,吳中為人剛正,又不失圓滑,有時候你都分不清楚他是好官還是奸臣,憑藉出色的辦事能力,逐漸成為朱棣信重的肱骨之臣。

“誠如聖諭,臣已差人去四川取木材,只不過,而今有一事不能決斷。”

“何事?”

“修建皇宮,需大量徭役,這些服役的百姓從何處調取?”

徭役傷農事,若抽調一州青壯去修建皇宮,這地方一年的賦稅,大抵是收不上來了,誰敢輕易做主,到時戶部追賦稅誰來交啊。

而且。

修建宮殿規模越大,需要力役越多,地基,金磚,燒瓦,調色,采木,搭建等等,不知需要多少力役。

朱瞻墉知道,朱棣想修多大的皇宮,百姓根本接不下來:“皇祖,

孫兒以為不管抽調哪一府百姓,皆使地方民匱財乏,不如軍士和民丁聽役,調動河南,山東,山西等布政使司的民丁,和北平府衛所的軍士,共同修築。”

總不能逮着一個地方百姓薅羊毛。

不患寡而患不均。

朱棣覺着可行:“那便如此,擬旨吧。”

“臣謹聆聖諭!”

說完,吳中抬頭,苦笑着問:“聖上,那民丁軍士的月米和工錢?”

朱棣算口糧非常厲害,隨口就念:“民丁每月米五斗,鈔三錠,軍士每月米五斗,再按其俸領取軍餉。”

要錢當然是當面要,此刻不開口,之後就要求爺爺告奶奶了。

吳中笑容圓潤:“陛下,那這些銀子?”

朱高燧倏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朱棣斟酌片刻,道:“民丁的工錢,由戶部撥付,至於軍士,用北平府的軍餉。”

噗通~

嗯?好像有人倒下了,朱瞻墉轉頭,就見朱高燧有些慌了神。

朱棣知道這個兒子的秉性,倏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一字一頓:“燧兒,怎麼了?”

親切的聲音,聽在朱高燧耳里宛若驚雷一般。

“兒……兒臣用北平府二十萬軍餉,採買絲綢,打算等這些絲綢換成錢銀,再補上軍餉……”朱高燧急忙說出來。

朱棣面色複雜,二十萬兩銀子,這是多少將士的軍餉,面上逐漸失去表情管理。

良久后,他一副冷淡的聲音:“趙王留下,其他人退下。”

朱高燧抬頭望向朱棣,哪知至親至愛的父皇伸手就是大耳光,旁邊小官宦覺着害怕。

終於,不知多少回合之後。

朱棣終於打累了,氣也出了大半,也不能殺了他,依舊還沉着臉,厲聲大罵:“朕寵溺你過頭。

“若今日還放縱你,不知你還要做出何等不知天高地厚的事來,幸虧你還有些腦子,朕限你十日,將這些銀兩歸還國庫,再滾回北平去!”

“父皇…十日…”

“滾吧!”

朱高燧衣袖矇著臉出了大殿,幸虧他激靈,在大殿上就坦白了,三日弄到二十萬兩,只能找二哥了。

另一頭。

朱瞻墉和吳中走在左順門宮廊。

“趙王……唉,幸虧他坦誠,陛下看在父子情分上,不為難他,若他膽敢隱瞞下去,讓都察院查出來,只怕,是要廢黜了。”

被廢黜?

傳聞朱棣常年騎馬征戰,而常年騎馬對部分男子前列線有損傷,且不論真偽,皇祖都只有三個兒子。

後宮嬪妃雖多,卻已不會再生子嗣。

與朱允炆削藩相比,朱棣對朱家藩王算仁慈的,縱然廢黜,也有可能召還。

廢黜就廢黜吧。

這不正是我想要的結果嗎。

朱瞻墉笑了。

往前走了一段,吳中要去文淵閣,分別之前叮囑朱瞻墉要好好讀書,朱瞻墉自是沒聽進去,往前走了幾步,瞧見丰神俊朗的解縉。

他不是被疏遠了嗎?

此刻入宮定是受皇祖召見,朱瞻墉感覺他有些不同:“本殿聽解公閉門,不見客,想透徹了?”

解縉朝朱瞻墉作揖:“下官愧,於家中偶有所悟,開門授學,這些時日,門生踏破門庭,少暇進宮。”

百家之鳴落到了解縉身上。

朱瞻墉反應再遲鈍,此刻也已經回味過來,京城一直沒有動靜,原來在解府。

解縉豁達笑笑:“殿下,近來可有好好讀書?”

“當然有。”

“讀什麼?”

“呂氏春秋”

“那就來論論費無忌之事吧。”解縉頗有替女兒一雪前恥之意。

你肯定以為我答不上來。

朱瞻墉垂頭深思,一副搜刮學問的樣子,開口:“費無忌是楚平王的臣子。

“因忌恨太子健,挑撥父子二人,致使太子健離開楚國,若解公想問這是什麼道理,應當是,知並不難,難的是行,君主都知道重用忠臣良將,疏遠奸佞小人的道理,真要擇善而行,何其難矣?”

解縉眸子澄澈,笑了:“下官去陛見了。”

成聖的標準是什麼。

門人弟子眾多,啟蒙新的思想學問,還是對世人影響,亦或者由後人來評判。

孔子成聖。

一來是為政以德,儒學被尊為治國的帝王之術,二來對百姓教化極深,影響之廣,至於解縉。

朱瞻墉不知道。

反正應當是落在解縉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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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永樂撫養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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