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一.可知龍之變化？
“來，跟我念：火是火箭的‘火’！”
“汪汪汪汪汪（狗是老六的狗）”
哎呀，急死本汪了！
“不對不對，火是火……”
話音未落，一雙少女的纖纖玉手從天而降，將還要繼續說話的粉色小獸，直接從地上拽了起來。
毛孩子的視線逐漸拔高，隨後與一張漂亮的臉蛋對視起來。
“臭小子，你繼續給老娘跑呀，啊！怎麼不跑了？”
將哇嗚湊到眼前，少女眼中閃過一絲得色。
經歷了一番艱難的東躲XZ后。
好不容易，少女還在一個滿是垃圾的巷子裏“巧遇”已經玩瘋了的毛孩子。
“主人，哪有啊，人家哪有亂跑呀，再說了我這麼可愛一個寶寶，怎麼會亂跑呢，”說罷睜大了滴溜圓的眼珠子。
水汪汪的大眼睛簡直把人的心都給萌化了，實在是讓人生不起氣來。
實際上共生契約的感應是相互的，以哇嗚的實力，自然比李瀟更容易感應到對方。
此時停下來等李瀟，也是因為毛孩子估摸着再不讓少女抓到他，自己就得慘了。
“你這傢伙，”魔女提溜着哇嗚命運的后脖頸，另一隻手插着小蠻腰。
每次看着沖她嬉皮笑臉的哇嗚，魔女大人氣就不打一處來。
好歹終於逮到他了。
擦了一下額頭的香汗，舒了一口氣，少女此刻忍不住抱怨道。
“哇嗚你太調皮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我為了跑地圖，花了多少時間。”
“嗚嗚嗚……主人你不知道，我想死你啦。”
“你怕是想我死了！你實在是太貪玩了，這次絕對不能這麼輕易的放過你。”
眼見毛孩子的賣萌耍賤大法無效，好在此時。
少女身後探出來一張駿馬的臉來。
奔流兒渡着步子，上前替好兄弟解圍。
這匹駿馬哪怕年紀大了，顏值也不低，它輕輕的用嘴巴側面蹭了蹭李瀟。
那意思似乎是在說，“主人你就原諒他吧。”
“哼！”少女撅了一下眉。
“奔流兒，你就幫着他吧！這傢伙都被慣壞了，這次可不能輕易原諒他，讓他放放風，結果直接瘋了一下午，而且你知不知道他今天白天幹了什麼。”
魔女說到這裏，看着毛孩子的眼神有些危險。
毛孩子一臉燦笑。
“哇嗚，你吃過熊掌沒有？”
“沒有哦，”被吊在半空中的哇嗚吐了吐舌頭，挨了一頓說，難道還有好吃的？
只是從剛才他就一直留心着氣味，在空氣里努力的嗅了半天，也沒聞見什麼食物的香味。
一想到李瀟之前答應他還沒給他做的叫花雞，毛孩子心中一陣急不可耐。
蓬鬆如同雞毛撣子的長尾巴，在半空中不停的晃蕩，險險的就要接觸到地面。
此刻魔女微微一笑，然後像是抱嬰兒一樣溫柔的把哇嗚抱進懷裏。接着細細的揉搓着他的腳掌。
毛孩子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不過少女接下來，不咸不淡的說出了一句讓毛孩子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話。
“據說，熊愛吃蜂蜜，在冬眠的時候用舌頭不停地舔其前掌，使蜂蜜和舌頭上的津液滲入到了掌心，因此熊掌特別的細嫩和鮮美。”
“你說你這對時常被我的調料腌着的手掌，不知道滋味兒又是如何。”
“啥子安？”大腦一陣卡殼。
哇嗚這麼可愛，
你居然想要吃哇嗚。
嚇得他的尾巴一卷擋在了身前，然後又被他的十二隻爪子一把抱住，尾巴兒尖端絞成一根長條，被哇嗚咬在嘴裏，本就很大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嗚嗚嗚，饒命啊，”由於咬着東西，毛孩子嘴裏含糊出聲。
作為先尊境界的馭獸，哇嗚料想李瀟此時不能對他造成傷害，也樂得賣萌耍賤。
真真的是只賴皮狗！
捏着對方的大臉盤子，手感上捏着一坨軟彈十足的年糕，魔女道：“誰讓你一天天的不着調，我給你安排的任務你做了嗎？”
“這個嘛……嗯~~”毛孩子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很低，還拖長了聲，是個人來都能聽出其中的心虛。
像是為了回應李瀟的問題，此時對面的拐角處忽然竄出來了一幫“汪汪隊”。
正是剛才哇嗚教說話的那一群。
看他們的造型以及灰頭土臉的樣子就知道，這些全是城市裏面的流浪狗。
它們外表邋遢，有幾隻身上還有大塊的斑禿，顯然患上了嚴重的皮膚病。
不過這些流浪狗的精神狀態都挺好。
只見它們吐着哈喇子，來到了少女身邊后就圍着轉圈。同時一臉崇拜的看着李瀟懷裏的哇嗚。
“汪汪汪（老大太棒了，一下子就把這個野生人類給馴服了）！”
“汪汪汪（以後就可以吃香喝辣了，大寫的羨慕呀）！”
“這些是，”魔女有些蒙圈，這裏畢竟不是“大天宇宙，”她聽不懂狗說了些什麼，只能說聽語氣隱約感覺不像什麼好話。
原本，她以為毛孩子跟着阿花胡搞。
只是少女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到，哇嗚居然在教一幫流浪狗說人話！
怎麼說呢？
少女只感覺。
哇嗚不但海水和眼淚是鹹的，連尿也是閑的。
好在此時毛孩子適時的解釋：“主人，它們就是我在木子城裏收的小弟了。”
“就這些？”
“就這些！”
哇嗚一臉肯定。
毛孩子認真的神情，徹底掐滅了李瀟心中的最後一絲希盼。
“要不然你再回憶一下？”我們的魔女大人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子，試圖掙扎。
“真沒了，畢竟城裏哪有這麼多的傻狗啊。”
“傻狗？”
“沒錯，我現在會說話了，這些傢伙崇拜我，讓我教他們說人話，才認我做大哥的。”
“好傢夥，這是你才收的小弟呀！”又一個重磅炸彈。
少女忍不住扶額：“你不會玩了一下午，剛剛才開始準備怎麼敷衍我吧？”
毛孩子：“額……那個……”說著，眼神就不由自主的飄向一邊。
要不是捉迷藏遇到了這些傢伙，計上心頭，他此時還得躲。
“你這傢伙！”
就在李瀟數落哇嗚時，同一時刻，少女的腳邊，那幫流浪犬鬧渣渣的談論了起來。
“汪汪汪（既然老大找到了主人，那這個人類就是我們老大的老大了）。”
甲狗：“汪汪（道理我都懂，但是老大的老大應該叫什麼？）”
乙狗：“汪汪（當然是叫老老大！）”
丙狗：“汪汪（不對，應該叫大老大！）”
丁狗：“汪汪（放屁明明叫老大佬！）”
耳邊全是犬吠聲。
李瀟忍不住用食指塞在耳窩裏揉了揉：“它們在說什麼呀，看這架勢要打起來了啊。”
少女一抬眼，卻見哇嗚毛茸茸的大臉繃緊。
毛孩子聲音僵硬道：“他們在誇老大威武、霸氣呢，有的又誇老大漂亮，兩方不服氣就打起來了。”
少女看着這些狗尾巴甩的像個電風扇一樣，勉強相信了。
“哦，真是這樣的話……話說二者不可得兼嗎？我就不能又威武又漂亮嗎？”
話雖如此，李瀟還是一陣頭大。
就這麼小貓兩三隻。
根本就不足以撐起他心目中的情報網絡。
沒錯，李瀟給毛孩子交代的任務，就是讓他組建一支由城內流浪動物組成的情報系統！
由於木子城裏沒有老鼠，少年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利用城內數量龐大的流浪動物。
李瀟本身就有兩條情報線。
一條是他白天少年時身為“少轄”所組織起來的娃娃兵。
另一條則是夜晚的魔女時，她的二將軍程宮。
但是這兩條線都有弊端，前者自不必說，基本上就是把工作當做在玩，後者每周半周多的休假更是要命。
少年一直都是把二者互補着來用。
但是總體而言，始終還是有着一些不足之處，比如說像王三被殺那件事情。
魔女確實是在追查到線索后立即就趕到了現場，但還是晚了一步。王三雖然必死，哪怕這次不死，下次也會被他體內的特質給害死。
但是魔女大人確實是去晚了！
這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碰上需要提前做佈置的情況。這個信息差無疑會給李瀟帶來很大的麻煩。
這樣的情況還有很多，不止眼前這一次。
不得已之下，魔女才想出發展第三條情報線。
只是沒想到，被她“委以重任”的毛孩子一點都不靠譜。
魔女不知道，她把這個任務交給毛孩子，確實是搞錯了對象！
倒不是哇嗚偷懶。
問題在於毛孩子有一個毛病，就是不管他能不能打過對手，總是忍不住使用些下三濫的手段。
速戰速決。
哇嗚始終認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三步以內，暗器又快又准。
比如說石灰粉，李瀟秘制的佐料等等，更有甚者，還會偷藏板磚之類的硬物。
這樣子一來二去，毛孩子在城裏動物中的名頭早就被搞臭了。
或許外人很難理解。
但對於在城中到處流浪，常常食不果腹的流浪動物們來說，它們把義氣看得比人類還重。
因為偷拿食物或是翻找垃圾，往往都要看團隊協作，稍微搞不好，就可能被人類打死。
而一個“狗品”不好的傢伙，沒“人”敢把後背放心交給他。
哇嗚想要混進組織內，就顯得尤為困難。
因此。
哪怕哇嗚是個“常勝將軍”，也沒有多少的流浪動物服他。
就算明面上被他打服，背後也都躲着他。
而且又因為哇嗚的名聲臭了，哪怕他真是實力確實很強。
但是動物們都以為它是用老六行為勝出之不武，而不是有真本事。
一來二去。
除了眼前這幾隻毛孩子嘴裏的傻狗外，哇嗚再也沒有其他的收穫。
“你這傢伙，”此時聽完自家馭獸的“狡辯，”魔女直搖頭。
把自己搞得這麼臭……
煞血為盟結拜的套路，這傢伙算是搞不了了。
不過接下來她心中一動，暗道：“熱血的路子怕是不能走了，哎！不對，倒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這些圍在自己身邊跑來跑去，時不時還跳起來用鼻子嗅哇嗚的流浪狗，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她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
“哇嗚，或許你可以考慮另外一條路子……”
要想成功，我給你一個秘方。
此時。
少女將嘴巴湊到毛孩子的耳邊。
小聲嘀咕起來。
只見少女越說，毛孩子的眼睛就越亮。
甚至忍不住一翻身，站在了少女的懷裏，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和少女對視。
身後尾巴猛甩：“主人，你真特娘的是個人才啊！”
說完騰空而起，一副馬上就要大刀破斧開始行動的架勢。
“不許說粗話，等一下先！”
少女拽住躍躍欲試的毛孩子一隻后爪：“這件事情先放到一邊，一時半會兒是沒空做了，馬上就到午夜了，先陪我去進行進化儀式！”
“啊嘞，這麼急？”
“嗯，明天一大早我們還要出發去接我妹妹。”少女撫摸着哇嗚的頭頂。
“接妹妹？好呀，好呀，”對於李瀟的這個妹妹，毛孩子也是以“哥哥”的身份自居。
哇嗚漂浮在半空，尾巴往上翹起擋在身前，舉起一二三四五……十二隻爪爪贊成道。
“葎~~”看着主人和好兄弟開心的樣子，奔流兒業彷彿受到了感染，發出歡快的馬嘶。
“奔流兒，今天讓你也騎騎我，嗷嗚！”哇嗚說著完，身體迅速變大，直接將整個巷子都給佔滿。
“回來！”對於那些嚇得四下而逃的流浪狗，毛孩子直接操縱毛髮將他們給捆起來，吊在身體周圍。
“放心，老大帶你們去過好日子，”以老李家的體量，養幾隻普通的野狗自然不是問題。
且作為少主人手下的第一馭獸，哇嗚自然有權利圈養自己的小弟。
再者說來，聽了李瀟的“那個”建議后，毛孩子此時茅塞大開。
他已經摩拳擦掌，十分的迫不及待起來。
他哇嗚後面要組建的勢力，就是要人多！
這些流浪狗雖然呆了一點，卻是不失為他的班底。
接着，哇嗚又把奔流兒和李瀟分別拴着腰，放到了自己的背上。
待二者站穩之後。
隨即縱身一躍，用四隻爪子踩踏在虛空，向著頭頂的方向斜斜漫步起來。
看似悠哉悠哉，實際上哇嗚每一次縱越，都會跨出相當長的距離。
據說白雲大媽當年心疼她家愛驢，為了不讓驢駝那麼重的東西，她就自己抱着東西，然後坐在驢背上。
此時少女坐在奔流兒的背上，駿馬又踩在哇嗚的背上。
魔女默默在心中說了一句，自己同樣是不想讓哇嗚太累了。
飛了一陣，似乎有感而發，少女忽然問道。
“哇嗚，可知龍之變化？”
李瀟小課堂開課啦！
哇嗚下意識的把耳朵折下來，擋住整個耳洞。
“原聞其翔。”
“總感覺你這傢伙的發音有問題，是不是又沒說好話。”
哇嗚：“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昂~”
魔女滿頭黑線。
不過還是接着道：
“龍能大能小，”
“能升能隱；”
“大則興雲吐霧，”
“小則隱介藏形；”
“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
“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
“方今冬深，”
“龍乘時變化，”
“猶如人得志而縱橫四海。”
“龍之為物，”
“可比世之英雄……”
哇嗚：“說人話！”
“就是說龍有着很多種動物的相似之處，但總體來說他什麼都不像。但是如果需要他像的時候，他可以行雲，可以布雨，可以奔襲于山林，可以隱藏於深川大澤，可以遁入土中，無所不在，無所不能，這才是龍啊。”
哇嗚：“再說人話。”
言下之意，還是沒聽懂。
李瀟：“我特么！”
強忍住揮出去的拳頭。
魔女道：“就是說有些時候迂迴後退也是前進的方向。”
哇嗚：“早說嘛，這樣不就懂了。”
“你懂了就好。”
奔流兒打着響嚏，高空中的狂風吹亂了他的棕毛，如一扇飄逸的旗幟，像也在回應着李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