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金甲靈蛇
然而,雖然笛音是停了,保護之力也消失了,山鼠的到來也越來越少起來,可是,就在本以為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候,卻有一個與眾不同的身影到來,只是這個身影非常弱小,竟然是一條靈蛇,只有一尺來長,拇指精細,正常情況下,在如此眾多的山鼠中是不可能注意到的,可是這條靈蛇有些特殊,全身覆蓋著一層鱗甲,通體金黃色,與周圍的事物有着明顯的區別,可以說,初一見還以為是一條黃金蟒,只是個頭太小,又不太像。
孫成很快就發現了這條金甲靈蛇,一時間也因它的個頭過於細小而沒有特別注意,可是這條金甲靈蛇面對如此眾多的山鼠卻沒有一點畏懼,直接向著中心爬來,而眾多的山鼠竟然見到它如同見到瘟神一般,連連的後退,為它讓開了一條道,竟然通向孫成而來,而這條金甲靈蛇也沒有任何猶豫地來到了孫成的面前,停在一米開外,抬起細小的腦袋,直立起身體,只有細小的尾巴在地面上支撐,成人立狀,吐出細長卻有着分叉的舌頭,一雙眼睛裏充滿貪婪之色,看着孫成手中的魔笛。
看到這一幕,不要說是孫成,就是山大鼠也知道,原來這條金甲靈蛇的目標就是孫成手中的魔笛,而且可以感覺到,金甲靈蛇之所以到來,並不是魔笛的召喚之力,而是因魔笛上的血氣所致,顯然剛剛在孫成吹奏魔笛時,其中的血氣也擴散出去,竟然引來了這條金甲靈蛇!
想到這裏,孫成也是嚇了一跳。他現在也是明白了,這魔笛為什麼能引來山鼠,是因為魔笛在山大鼠的血液里浸泡過,而山大鼠做為鼠中之王,他的血液最為純正,吹奏出去的空氣里有着濃重的山鼠血氣,所以才可以令那些山鼠聽命到來,可是這條金甲靈蛇就不一樣了,本不該受影響的,可是現在卻怎麼也來了呢?
不過,孫成很快還是明白了更深的一層意思,原本這魔笛是在於承安手裏,是否浸泡過金甲靈蛇的血液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想來就算是浸泡過,到現在也估計殘留的不多了,可是依然把這條金甲靈蛇引來了,這一點也足以證明這條金甲靈蛇的與眾不同,很可能具備着強大的感知力,即便是一點微弱的血氣也能感知到,匆匆而來吧。
孫成看着他如同人立狀地站着,對着他手中的魔笛一副貪婪的樣子,一時間有意地把魔笛向著懷裏挪了挪,生怕被他搶走了一般,也正是因為如此,金甲靈蛇也感覺到了孫成的不滿,當下就全身如水波般地晃動了起來,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成長起來,越來越大,越來越高,最後竟然達到一人來高,而伸出的舌頭也成比例地變長變粗起來,最後竟然伸到了孫成的面前,看着成分叉狀的舌頭,佈滿黏液,一股強烈的腥臭味直撲面門,刺激着孫成的五官,一時令孫成有種要嘔吐出來的感覺。
看到金甲靈蛇這副巨變,不要說是孫成,就是山大鼠也不由地後退一步,不過,山大鼠還是知道,這條金甲靈蛇的目標就是魔笛,雖然自己退了一步,與孫成遠了一點,但並沒有出手救孫成的意思,不過,他卻出聲提醒道:“孫少爺,快吹奏魔笛!”
孫成原本也嚇得魂飛天外,聽到山大鼠的話也是一下子驚醒,也隱約地感覺到其中的可能意思,當下就吹奏起魔笛來,而魔笛一響,不僅是這條金甲靈蛇慢慢地變小變矮起來,就是那些山鼠們也一個個撲伏在地,對着孫成呈默拜狀態,一時間把孫成與山大鼠圍在中間,如同神靈般虔誠。
而孫成自然最在意的是金甲靈蛇,他在孫成眼前又慢慢地縮回了原來的小蛇樣子,但他並沒有撲伏在地,而是依然地對着孫成的魔笛垂涎三尺,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不願意挪開。
看到這種情況,再想到魔笛里可能殘留不多的金甲靈蛇血氣,就是孫成也感覺到了不妙,這條金甲靈蛇的目標就是他的魔笛,如果繼續吹奏下去,等到血氣完全消耗殆盡的時候,這條金甲靈蛇會對他干出什麼事情來就不好說了,所以,孫成也是心急如焚,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不過,孫成還是想到了最穩妥的辦法,就是選擇用跳蛙步逃生,於是就有意地向後退了一步,雖然山鼠們沒有什麼反應,依然撲伏在地,可是金甲靈蛇居然向前挪動了一步,依然逼近孫成,似乎就等着孫成的魔笛血氣消失殆盡后,對孫成動手一般。
看到這一幕,孫成也是此意,一時間心裏暗暗叫苦,可是沒有辦法,於是就又向後退了一步,可是金甲靈蛇又逼近一步,依然沒有放棄的意思。
這下子,孫成知道了,只怕就是跳蛙步也不好使了,可是細想起來又沒有更好的辦法,於是就用手指指了指山大鼠,又指了指金甲靈蛇,示意山大鼠怎麼辦?
山大鼠很快就明白了孫成的意思,也是對着金甲靈蛇看了看,他雖然也受到魔笛的操控,可是他畢竟是鼠中之王,比一般的山鼠的修為要強大一些,對於目前魔笛只是召喚之力的影響不算太大,所以,他在看了片刻之後,也就走出幾步,向著金甲靈蛇走近,最後突然一個俯衝,準備一下子抓住這條金甲靈蛇的,可是金甲靈蛇居然身體一晃,令他撲了空,錯了過去。
其實,山大鼠是有自己的理由。
在魔笛的吹奏下,這條金甲靈蛇自然也是受到了操控的,自然修為大減,所以,山大鼠想乘機抓住他,可是居然撲了個空,自然也想到了是因為魔笛里殘留的金甲靈蛇血氣太弱,對他的操控程度很微弱,讓它在關鍵時刻還能保持着一絲清醒,這也說明了他並沒有如同那些山鼠一樣撲伏在地的原因,可是這樣下去,情況就會很麻煩了。
於是,山大鼠就回到了孫成身邊,說道:“這條金甲靈蛇就是在等到血氣消耗殆盡后動手的,我現在也沒有辦法,只能靠你的跳蛙步逃生了。”
孫成也明白了山大鼠先前的失手,知道眼前的情況,山大鼠是對付不了的,也只能是跳蛙步,於是就伸出一隻手掌,示意山大鼠跳上去,而山大鼠自然也明白孫成的意思,當下就跳了上去,準備由孫成帶着他逃生的。
可是就在這一會兒,那條金甲靈蛇卻又一次站了起來,而且軀體又快速地變大變長,僅僅兩三秒鐘就恢復到了先前的一人高,對着孫成嘴裏的魔笛飛撲了上來。
這一狀況,不要說是孫成,就是剛剛站在孫成肩頭的山大鼠也是嚇了一跳,當下哇地一聲大叫,又跳下地面去,而孫成自然臉色大變,也是慌忙中抬起雙掌來抵擋已經近在咫尺的金甲靈蛇,可是畢竟事出突然,等到孫成的雙掌剛剛伸出,鬥氣還沒有噴薄而出時,那條金甲靈蛇已經一口咬在了他的左手掌上,當下就一股刺痛傳進孫成的大腦,而且與此同時也感覺到左手一片冰冷麻木侵入,倏地一下傳遍了整個手臂,甚至向著全身漫延,令孫成一片冰寒。
孫成知道,這是在被金甲靈蛇咬傷后,毒液在侵入身體,而且速度相當得快,只怕不出十來秒鐘的時間,整個身體可能都會麻木,甚至是全身癱瘓,可見金甲靈蛇的毒素相當強悍,致命性非常高,此時的時間是第一位,必須馬上遠遁而去,於是,他就一揮手,把還咬在手指上的金甲靈蛇給甩了開去,就是嘴也一松,含在嘴裏的魔笛也掉在了地上,而他已經做出了下蹲的動作,準備着跳蛙步逃生去。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孫成一時顧不了,把魔笛掉在了地上,而剛剛撲回來的金甲靈蛇卻一眼看到了掉落下來的魔笛,當下就一頭撲了上去,叨在了嘴裏,並不是轉身就逃,而是吹奏起魔笛來,竟然發出如同清泉一般的悅耳笛音。而且,這金甲靈蛇似乎對於這支魔笛還很熟悉一般,一邊吹奏,一邊身子左右晃動,似乎是在翩翩起舞一般,動人極了。
而孫成就是在這個當兒,跳蛙步啟動,不要說是金甲靈蛇與魔笛,就是還躲在一邊的山大鼠也顧不了了,準備着獨自逃生的,可是他的雙腳剛離地,卻在笛音的作用下,如同一道神秘物質侵入他的身體一般,頭腦昏沉不說,就是全身剛催動的鬥氣也隨之一泄,剛離地的雙腳又落回了地面。
孫成也是大驚,但很快他卻不由自主地撲伏下來,如同先前那些受他操控的山鼠一樣,對着吹奏魔笛的金甲靈蛇默拜起來,甚至是跪拜,雖然孫成心裏還有一絲清明,但他似乎受到了某種力量,無法抗拒,對着魔笛由衷地誠服,不得不如此。
不過,孫成卻感覺到,先前因金甲靈蛇的毒素製造的麻木冰涼感覺卻停止了,甚至是從身體裏消失了,那種如潮水般漫來的麻木之感不在了,只是那魔笛的笛音如心魔一般操控着他的一切意志,不得不聽命於金甲靈蛇。
而隨着時間的過去,儘管身體與大腦受到了操控,但是孫成的腦海中似乎突然出現了一片區域,起初只是模糊的一小塊,但越着時間的過去,卻越來越大,最後完全佔據了整個大腦,甚至還可以感知到外界的密林,月光以及一切存在之物,其中就有這裏兩千多隻山鼠,甚至是山大鼠,與眾山鼠一樣,都跪伏在地的情況。
這時候,孫成雖然如同木偶一般,但腦海中的這片清明卻異常的清晰,甚至能感知到這片區域以外的地方去,而且,他還能感覺到,在魔笛的聲音下,那種不明物質還在從四面八方不斷地進入自己的身體,令身體變得越來越飽滿起來,越來越凝實起來,充滿力量的感覺。
孫成身體不能動,思維也模糊,但唯一的只是這片大腦區域十分清晰,甚至是超神般地清晰,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識,不知道這是什麼,不由得有一種害怕與擔憂,但也冥冥之中感覺到,似乎對自己沒有危害,相反,還令自己十分清醒,有種神靈的感覺,令四周的一切存在之物,在沒有任何目視的情況下,清晰地感知到。
其實,孫成不知道,這就是識海,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涉足的區域,是從感知力上升到另一個新的境界,感知力只是膚淺地感覺到對方的存在,而識海就如同海洋一樣面廣不說,還相當的清晰,有目視的效果,甚至強大到一定程度,如同夜視一般,這種識海的出現十分難得,一般修士只有達到了四升天的境界后才會出現,可是孫成居然只是處於命泉境的修為就出現了,如同天方夜譚一般神奇,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不過,孫成能肯定一點,先前金甲靈蛇咬下的毒素並沒有憑空消失,而是侵入到了他的四肢百骸里,潛伏了下來,而那種神秘物質的侵入也令身體更加凝實,修為也在一步一步地提升,似乎就這麼一會兒,修為已經過了命泉境,邁入了元神境,就是任秋海的修為現在只怕也不如他了。
孫成一肚子的疑問,但無從說起,只能任由身體在神秘物質的侵入下越來越充實起來,直到修為達到了元神境三重時,魔笛的聲音變了,由先前的清泉之聲,變得沉重起來,如同號角一般,而這時候,那種神秘物質的侵入也就停止了,孫成的身體也可以動彈了,不過,思維還是受到魔笛之音的操控,慢慢地站了起來,不僅是孫成,就是所有的山鼠,包括山大鼠在內,也都站了起來,對着還站在上面樹冠上的修士投去警惕的目光,一時間就是那些修士也都如臨大敵一般,開始騷動起來。
而那個老人自然最為鎮定,也不得不慌忙出聲道:“大家別亂,我們現在在樹冠上,他們就算是想上來也不容易,何況我們還可以飛行離開的,大家不要自亂陣腳!”
聽到老人的話,那些修士這才略微鎮定下來,而下面的山鼠與孫成卻也沒有別的動作,只是一直保持着抬頭仰望的姿勢,看着上面的修士而已,如同木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