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葛文斯
虛度再次進入睡眠。
矢虹看着地上的鐵器，陷入沉思：‘從它自這個世界初生以來：了解真相、獲取知識、掠奪魂火、熟悉同伴、共同對敵，這一切它都沒有任何的猶豫。’
‘煉金師曾告訴它：地界中心的大領主發佈過一項規定：“質變亡靈不可以對智慧亡靈進行攻擊。”這是它們這些弱小亡靈的保護傘，它自認為它們絕對不會去攻擊質變亡靈，直到前兩天，它的理所當然被打破了，被打破的還有很多，“猜忌”，這兩個字它盡量的不去想，不然，誰都不值得信任。’
‘至於鐵器，外來之物罷了。’矢虹撿起盾牌，仔細的觀察着：‘難道它還能像骨頭那般融合魂火不成？’
許多魂火從矢虹的魂火中分離而出，順着它的思想，流入到了那面盾牌上。
果然，盾牌拒絕了它的精神力和魂火，它的精神力只能探測盾牌淺顯的表層，至於魂火，完全無法融入。
“實在是太浪費了。”一個思想發送到了矢虹的腦袋：“你只是為了探測它，就浪費了這麼多的魂火，如果你有什麼問題，可以來問我啊。”
喚回剩餘的魂火，矢虹蹲下身體看着大鎚亡靈的頭骨：“你們的出現讓我們懂得了猜忌，所以，你回答疑問的時候，想要獲得什麼呢？”
“我想要再次獲得身體。”
“你覺得這件事情划算嗎？”矢虹看着大鎚亡靈閃動的魂火：“或者說，你覺得你的什麼信息值得這些魂火呢？”
大鎚亡靈沉默了。
“所以，我覺得我們不需要再說了。”矢虹再次站起身：“或者，一起說。”
……
虛度再次醒來了，他看見矢虹正在翻看着瘦小骷髏的骨杖。
“你醒了。”矢虹放下了骨杖。
“嗯，現在是解決麻煩事的時候了，現在是哪一天？”
矢虹透過之前透出的小孔往天上看去：“無月的前一天。”
“嗯……”虛度沉思起來：“如果今天抹殺它，魂火是不是會損耗很多？”
“或許，不過你不想再問一下什麼嗎？”矢虹撿起盾牌：“還有很多我們所不知道的。”
“你覺得值得嗎？”虛度抬起頭：“之前我們都是在弱肉強食，而現在，還要勾心鬥角。”
矢虹一愣：“你說得對，但是，它們的勢力怎麼辦？還有它們的實力。”抓着手裏的骨杖，矢虹說道：“如果我們可以變得像它一樣強大，那付出魂火也不是不可以。”
“現在，我們缺少很多東西，我們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尋找到鐵礦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最後，我們的知識，我想起的金屬冶鍊知識片面且原始，而它們，已經開始冶鍊金屬，所以，不一定能派的上用場。”
“知識……跟我去聚集地吧，普洛森已經離開，不過煉金師說過，它最近一段時間會在那兒鑽研一些煉金知識。”
“你開始急躁起來了。”虛度有些疑惑，至少之前，矢虹都沒有急着想要返回聚集地。
“你看這個。”矢虹遞出手裏的骨杖。
虛度接過骨杖：質量不錯，合情合理，畢竟是所謂的質變亡靈的武器，不過，這些細小的鏤空是什麼？精神力開始探測：一條又一條細微的鏤空纏遍了武器全身，最後在杖身中上處集合成為了一個圓形的凹陷。
虛度一遍又一遍的探測着，卻一無所獲，它無法理解這些凹陷的意義，所以，它抬起頭。
“這就是我說過的微元控制。”矢虹伸出手，不一會兒，點點火焰集中在它的手中，成為了一團燃燒着的火焰。
虛度驚奇的看着這一團火焰，地上的大鎚亡靈也目不轉睛的盯着，魂火跳躍。
輕輕閉合雙手，火焰破碎，矢虹再次解釋：“通過精神力來控制空氣中的微量元素，這就是我說過的微元控制。”
伸手拿過骨杖：“這個紋路，就是它的加成方式，你注意，我會把剛才的使用方式在這把武器上再次使用一遍。”
一點點的火焰元素再次聚合，通過那些凹陷的紋路向著圓形的凹陷處聚合著，每當前進一點，這些凹陷就會越加接近，所以火焰疊加就會越加強烈，火焰的亮度就會越亮。
火焰一步一步的接近着，直到最後，它並沒有在圓形凹陷處聚攏……四條紋路聚攏過來的火焰，兩條不受控制的消散了。另外的兩條，則於接近圓形凹陷處聚集……十分明顯，它的亮度，燃燒狀態，都比矢虹自己聚合的要強上不止一點。
“看，這就是武器的作用，我們可以簡單的擊殺質變亡靈，不是它不夠強，而是我們過於出其不意了。”矢虹眼中的魂火跳躍了兩下：“這個武器很容易讓靈魂睏倦，不過，如果它可以真的完整釋放出一次魔法，恐怕比我們的精神力衝擊要強很多。”
無奈的感覺湧上心頭，即使理想再美好，現實也是殘酷的，並且，殘酷已經來到身邊，大鎚亡靈賭贏了。
“說吧，告訴我們你知道的內容。”
矢虹看了虛度一眼：‘學的真快。’
“好，不過你們會遵守承諾吧？”大鎚亡靈發出了思想。
“對，不過，你先試着同時用精神力鎖定我們兩個，再發送信息。”
“原來如此，它施展魔法的差別還有這裏。”大鎚亡靈的思想再次傳了過來。
矢虹看向虛度，虛度點頭，表示它也接受到了。
“我是矢虹，它是虛度，現在，先告訴我，你是誰？”
“我是特納斯。”
“那，葛文斯是誰？”虛度提出疑問，看到矢虹轉向自己，虛度再次問道：“你當時說：我和葛文斯不一樣。葛文斯是誰？”
“就是拿着盾牌的，它是我們的首領。”
“首領？”矢虹覺得不可思議：“首領不該是那個質變亡靈嗎？”
“不，你們仔細想一下，當時，發現你們之後，是誰和你們對話的？”
“那，為什麼你們，甚至是質變亡靈，都選擇讓它當首領？”矢虹難以理解。
“實用。”特納斯回復：“當初，沒有誰願意讓它做首領，我、薩索斯，還有一個不是斯的，當初我們是一起的，就像你們倆之前一樣，單純，沒見過世面，想着世界就像自己的片面認知一樣的單純。”特納斯就像是回到了過去一般，輕緩的喃喃着：
“弱肉強食，我們熟悉這個，所以，我們對自己的實力有認知，超出我們的實力的敵人我們不會去招惹，戰利品均分，很簡單，也很輕鬆，直到它的出現……”
“慢着，還有一個不是斯的？誰？”虛度提出了它的問題。
“繼續聽我說，”被打斷回憶的特納斯略有不滿：“當初，是一個月圓的夜晚，回應月光的詛咒，它在我們的地盤上初生，剛剛初生的它，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形亡靈，我們邀請它的加入，它也確實加入了我們，相處和諧直到它想起了部分記憶。”
“你們也該知道，我們這個階段的記憶，也就只是一點詞彙而已，並且還會在用得上得的時候才回想起來，但是它不一樣，那一次，我們幾個在討論挖坑好還是挖洞好的時候，它獃滯了，很長時間，月亮大概在天空移動了四分之一的距離，它回過神來，想起了很多東西。”
魂火波動了幾下，特納斯再次說道：“它變了，我們之前沒有名字，隨便取，隨便稱呼，它給我們取了名字，都帶斯，另一個不帶斯的不聽它的要求，想要自己取一個，然而，當它在這個世界死亡的時候，它都沒有取好它的名字。”
“自從它覺醒了記憶，它開始用陷阱等等各種方式來狩獵魂火，我們是贊同的，因為確實比較省事，但是，那一次，從斜坡的另一邊來了幾個其它的亡靈，雖然人形獸形骨架並不一致，但是它們都可以交流，我們與它們接觸的比較融洽，交換了各自需要的情報。”
“但是它，預謀着殺光它們，它覺得我們理應幫助它，我們不同意，它就用之前的陷阱再次加工，幾乎謀害了全部來訪的亡靈，一隻它稱呼為‘狼’形的亡靈，臨死反撲，拖着前去探查的還沒有名字的亡靈一起死亡了。”
“然後，它逃跑了，我們找不到它，可沒過幾天，它帶着那個初級魔法師到來了，很明顯，那個初級魔法師是來學習它的‘智慧’的，我們兩個迫於壓力，只有屈服，而另一個‘狼’，是它讓那個初級魔法使去收服的。”
“但是，為什麼就連那個初級魔法師都選擇學習它的智慧呢？”矢虹相當的疑惑：“有了實力，不就一切都好說了嗎？”
“我們現在想起的只是詞彙而已，更進一步我們會想起什麼？那些‘實用’的人生大道理，”特納斯緩緩說著：“葛文斯說：我們的現在只是前世的延續而已，隨着思想的回憶，那些實用的東西我們都會想起來的，可想而知，那些，它們在怎樣生活，所以，我們該感謝它。”
“放X，”虛度趴下身體，眼睛相距特納斯的魂火相當近：“重活一生，難道還看不清這些毫無意義的虛假嗎？”
特納斯被虛度突如其來的爆發嚇得獃滯了片刻：“你向我喊也沒用啊，這個東西就是這樣，一旦用起來就停不下來。”
“自從它帶着那個初級魔法師加入我們之後，我們的分配方式也不是平均分配了，我和薩索斯的一份被嚴重剝削，被用來和商人換了一本煉骨法和這面盾牌。”
“這麼說過來，它還不是完全的喪失人性，給你們各自配備了武器。”矢虹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本煉骨法，是它自己不識貨，相信了一個骨靈通商的鬼話，初級魔法師把它笑話了一頓，說是武器就得像是自己的骨杖一樣，使用自己的精華骨慢慢煉化而成……”
“你怎麼了？”看着陷入獃滯的特納斯，矢虹問道。
“沒了，我的身體，我的精華骨，我的未來……啊…………”
……
掀開洞頂的骨頭，虛度和矢虹帶着武器和特納斯的頭骨就衝出去了。
‘無月的前一天……’虛度馬不停蹄的同時也在看着周圍：‘果然是相當的暗亮，月亮只剩下最後一彎了，而它投射下來的清亮也幾乎沒有了。’
急速的順着峽谷往深處跑去，雖然知道骨頭裏面的魂火八成分解了，但它們沒有放棄。
隨着它們的腳步聲，一團又一團的魂火轉過來，細看過去，居然都是碎骨獚。
魂火隨着動作而搖曳，碎骨獚們衝過來了。
“你快衝，我掩護。”虛度急速傳達思想。
“好。”，矢虹把自己的狼牙棒遞給虛度，虛度則把盾牌換給矢虹。
一隻又一隻的碎骨獚猛衝而來，虛度急速停下身體，衝起一片骨渣。
看着五隻碎骨獚朝着自己衝過來，虛度感覺很不妙。
雙手齊握狼牙棒，虛度一下重擊揮出，將一隻碎骨獚擊飛，另一隻碎骨獚已經衝到，虛度一腳踏出，將這隻直朝小腿撲去的碎骨獚重重的踩在腳下。
感覺着左腳下的掙扎帶來的失去平衡的感覺，再次揮棒將朝着自己盆骨衝來的碎骨獚擊飛，然後虛度的身體不自覺的往後倒去，趕緊後退幾步保持平衡，虛度的精神力向後探測：一隻碎骨獚已經趴到自己的背上了。
虛度立刻就被嚇到了，一隻手繞后捏住碎骨獚的頸椎，阻止它繼續往上爬，身體趕緊朝着崖壁退去。
“嘭”，虛度的身體撞擊在材料不明的崖壁上，阻止了碎骨獚的動作。
腦有不甘的碎骨獚被撞的腦袋貼在虛度的背上，無法動彈。
虛度緩緩挪開身體，一把就將碎骨獚提了過來，看着在自己面前凶相畢露的碎骨獚，左手移位掐住腦袋，右手放下狼牙棒，然後就戳進了它的魂火。
用精神力直接強行控制了逸散而出的魂火，再次提起狼牙棒，對準了正在衝來的碎骨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