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暴風雨前的寧靜
因核心的到來，C-11的科研人員陷入了夜以繼日的焦灼與忙碌之中，重要的是自己也沒能倖免，我直接被褚崧拉來一同做起了研究，羅吉與牧河同樣未能通過申請隨增援部隊前去支援戰場，兩人資料庫中得到的消息則是C-12讓他們在實驗區待命另有安排。
這幾日我們幾乎不分晝夜的混在C-11科研中心的建築里，牧河、羅吉兩人並沒有因此而空閑，在褚崧的建議下他們同時參加了科研中心對祖族最新研製的武器的測試過程，這次研發的裝備則是實驗區通過現已經掌握的數據，專門針對原生物種研發的武器與護具。
我與褚崧坐在他的指揮室內，通過屏幕正一同觀望科研人員對原生物種進行研究的畫面，以及不斷更新出的最新進展參數，此時褚崧與自己印象里的形象看起來幾乎有着天壤之別的差距，自己與牧河第一次見他時，是在傳奇母艦的殘骸前的那片廣場，在影像中的他看起來萬般威嚴，而此時卻是蓬鬆着頭髮眼前帶着一副機械眼鏡，手中夾着半支香煙整個人一副對於研究陷入狂熱般的模樣。
他夾起香煙的手是用機械製成的仿生結構，此刻我才意識到這位C-11的最高決策者，竟然是一位受過傷的賽博人。
褚崧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挽起袖子展示一番，隨後帶上他幾乎不會離手的手套搖搖頭：“是多年前的一次研究事故，讓我的這隻手無意中接觸到了畸形元素。”隨後他沒打算再繼續提及這件事，而是話鋒一轉，利用我們二人眼前屏幕逐個截取數據，同時向我解釋起來：“這些天對於核心生物的研究，我們取得了至關重要的突破。”
褚崧說到這裏，抬起頭用眼睛觀察起了我的表情，我見他的樣子心中隱隱猜測，他接下來要說的內容恐怕又會與自己有關，我直接閉口不言身子向前一探，準備仔細聆聽。
褚崧開口：“此階段的成果，與近年來頻繁發生的異獸侵襲事件，包括與原生物種化身偽裝者的手段有着直接的關聯。”我瞪起眼睛，等待他接下來的內容，又疑惑難道褚崧這是在為自己留時間建設心理準備嗎？
“它們，並不是我們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他一邊開啟桌前的全息影像深沉地描述：“我自從背負起探究這顆行星的種種未知開始，從未像現在這般感受着如此奇異的生命形態，核心竟然會以這種微妙的生存狀態存活在宇宙之間。”
“它像天上的雲，像清晨的霧，它們同類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幾乎是一個共同體，又像一個滋生自我意識的工具，凝聚在任何一種滿足先前條件的生命載體當中。”
褚崧已過中年，但現在說起話來如一個充滿求知慾望的年輕人：“根據你的情況，我們繼續推斷一些可能性，當然，是在你不介意的前提之下。”我點點頭，回答：“不介意。”
“峽谷中的原生物種說過你身上有智者埋下的種子用來搭建某些意義上的橋樑，而對於種子，唯一在你身上出現的便是我們稱之為生命之源的東西，種子又代表發育與生長進化之意，將這些信息結合在一起，那麼便代表了你體內出現生命之源的最初目的，就是為了今天能夠成為核心的存在。”
我抬頭問：“我還是不能理解，它們這麼做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褚崧搖了搖頭，繼續沉浸在了他自己的語境中：“核心是峽谷那株植物，也是奔騰在夜色下的異獸，也許是原生物種的本身，
同樣是正被我們作為研究的蟲類存在特徵，它同時以人類的形態誕生在了你的身上。”
我隨着褚崧的話，提問：“既然如此，那原生物種呢？”
“有足夠充分的數據表明原生物種的本質其實是，核心通過吸納能量孕育出來的生命，這也是它們兩次出現在礦脈豐富地域的原因。”
“我們將核心與其他各類實驗體，也包括被俘獲的原生物種進行的數次實驗，核心能夠利用自身的輻射與感知力捕獲所有的生命特徵，將這些生命的特徵利用這顆行星蘊含的能量孕育而成一個全新的生命存在。”
“你們可以理解為，偽裝者是同人類另類的仿生人或者克隆體。”
第二天清早，我與牧河、羅吉三人一同被褚崧從C-13直接送到了C-12辰渡的指揮室中。
辰渡見到我們三人後，將前線的部分訊息在全息影像中截取了出來，畫面中我們曾經深入的那片叢林，此時已經成了一片滔天火海，南部地區的戰線被人類的三座實驗區向前推進了數萬米。
夏鞅在一旁開口解釋道：“自從我們帶回核心生物后原生物種在有意退向無人區更深處，過程中甚至連放逐者與異獸也隨其一同散去，他們是在引誘我方作戰人員步入埋伏還是另有其目的都無法得知，目前我們與敵方陷入了僵持，看似取得了暫時優勢，實則在我眼中這僅僅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片刻安寧。”
辰渡在她話語結束后開口：“敵人利用偽裝者的身份潛伏在我們之中，漫長的歲月中它們已窺探了人類的偉大智慧，人類雖滯留於此數百年，但先人依然為我們這些後代留下了保命的手段，我想這便是令它們一直蠢蠢欲動有所忌憚的原因。”
“既然這場註定會演變成戰爭的矛盾已然發生，我們已覺悟到不能繼續大意，需要儘快去了解敵人，它們這次主動挑起的戰爭，是否意味着已經找到了對抗人類三座實驗區底牌的手段。”
我和牧河同時上前一步，與羅吉相互對視后，牧河點了點頭問：“我們能做什麼？”
“你們三人即便是去往前線也不會改變結果。”夏鞅將目光看向牧河：“實驗區這次是希望，你與星藍等人回到西部平原與霧林交界的邊緣地帶，通過那裏的偽裝者進一步了解原生物種，你們的任務將被第三實驗區列入機密。”
牧河笑了笑：“這一切的安排，是否早已經被安排在了你們的計劃之中。”辰渡聽后苦笑並不否認。
夏鞅又面對我們說：“被埋下生命之源乃至轉變為核心的現象，這必然不會是巧合，人類與原生物種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得不揭開真相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