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無力抵抗
放逐者用武器抵在岑泖的頸部:“我只用她交換你們當中的一人,其餘的都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說完咧開嘴,直接抬手指向我所在的位置。
我隨放逐者的話陷入了深思,望着滿地的傷員,外圍營地為抵禦異獸侵襲的那些傷亡的作戰人員的種種畫面再次浮現在腦海。
我已經不願再看到有人因此受到任何的傷害,如果此時能換回岑澤的妹妹,換回毒燎隊伍中這些倒地不起受傷人員的性命,換身旁落入敵人埋伏當中的同伴,對自己來說,已經足夠了。
下一秒溫汲彷彿猜到了我的想法,立刻提醒:“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當中的任何一人。”
溫汲的話音剛落下,岑澤猙獰的表情忽然之間竟變得異常平靜,他兩隻眼睛盯向放逐者,慢慢地邁開了步子,放逐者一時間用武器對向了岑澤,岑澤在這時不屑地一笑:“放開她。”
那名放逐者聽后默默注視着岑澤的腳步,在他即靠近時忽然搖了搖頭,“砰”的一聲,岑澤的膝蓋被火光穿成了一個血洞,然而他跪在地上就如感受不到疼痛一樣,低着頭繼續向前爬行。
羅吉看到眼前的畫面,瞬間震怒,罵道:“卑鄙無恥!”與岑澤隨行的隊員,此時看起來就如下一秒便會立即沖向對面,與敵方廝殺在一起。
溫汲緊緊皺着眉頭:“同為人類,何苦為難自己的同胞。”
這名放逐者聽后怪笑了起來,他無視跪在地面爬行的岑澤,當著所有人的面,慢慢將自己頭部的防護服護具拆卸后仍在一邊。
一瞬間眾人被眼前的畫面震驚的一時語塞,隨後瞪大了眼睛,我的大腦驟然成了一片空白,因為他的樣貌竟然與山洞中被服俘獲的原生物種一模一樣,毫無半點差別,在這種刺激下,我們不得不去重新思考原生物種偽裝成人形手段的源頭究竟是什麼,而這完全違背了人類的倫理,這讓我們在心中一時間無法接受。
眼前,如放逐者模樣的原生物種手指泛起了彩色的光暈,眨眼間向正在爬行地岑澤甩出了一團能量,被砸中的岑澤猛地抬起頭,死死捂住軀幹,他的眼神裏帶有不甘,忽然全身劇烈地抽搐了起來。
岑澤的整個身體不斷掙扎,頸部與四肢驚悚地迅速扭曲,皮肉當中的骨骼彷彿被詭異的能量不斷催生,僅僅幾秒鐘地生長與變形,就已經將他的整個身體壓迫成了以人類根本無法承受的姿態,然而岑澤在遭受折磨的過程中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這一刻,毒燎組織的隊員瞬間震怒徹底失去了控制,甚至就連倒地不起的重傷者也拚命地爬了起來,眨眼間變沖向對面的放逐者與原生物種。
這種令所有人陷入極度憤怒近乎瘋狂的場面根本無法得到控制,在溫汲和盧大兩人隨毒燎隊員出手的同時,閔卿一瞬間奔向了一直呆立在原地的岑泖,岑澤犧牲了,這是她唯一還能夠為逝者做的事情。
我和羅吉、狄驍三人為身形單薄的閔卿做起掩護的同時,看到偽裝成了放逐者模樣的原生物種,正毫無情感地屠宰着人類的生命。
閔卿帶着岑泖在人影躥動的混亂場面之中消失在了大家的視線里,我的耳旁“砰”的一聲巨響,羅吉就在自己的身旁倒飛了回去,我如瘋了一般回頭將它撲在身下,狄驍兩眼一下變得猩紅,利用機甲護具檔在了我們二人面前做起了掩護。
能夠感受到手中傳來的一股熱流我低下頭,羅吉腹部正在湧出大量的血液,
我慌亂地按住傷口處並迅速掏出醫療藥劑注射在傷口旁,接着羅吉兩手垂落,失去了知覺,他在暈迷的前一秒兩隻眼睛還在不甘地盯着我和狄驍兩人。
狄驍衝進了人群,我顧不上身上一道一道不斷增加的傷口,我們與原生物種廝殺在一起,腦海中滿是岑澤身亡前的畫面,羅吉那雙不甘的眼神,憤怒充斥着我們所有的感官。
毒燎組織的成員幾乎對原生物種發起了自殺式的攻擊,他們與其相互糾纏在一起,一股又一股的熱浪將四周清晨的霧氣蒸發又猛然吹向了密林上空。
接着,四周炸出了一片又一片的淡藍色氣體,這種情形使我一瞬間,心中泛起了一陣惶恐與無力感。
周圍人的動作開始變得遲緩,而我發現因自身攜帶核心的緣故卻沒能受到其影響,隨後腦中傳來了陣陣異樣,同時感受到了附近的核心生物正在用它的力量阻礙人類的行為。
此刻就連溫汲也在停在了原地無法行動,他緊緊握着拳頭手中的武器早已掉落在了草叢中,交戰時僥倖存活的原生物種毫不猶豫地對喪失反抗能力的我方人員展開了屠殺。
我近乎瘋狂地爬起身直接沖向了原生物種,在奔襲時腦海中“嗡”的一下,一次又一次強烈地衝擊感頃刻間貫穿了全部的神經,還未達到目標位置,突如其來的強壓使我痛苦地摔在了草叢裏。
然而,原生物種就在自己倒下后,接連發出了一陣陣尖銳吼叫聲,瞬間四散而去,一道又一道詭異的身形全部消失在了叢林的霧氣里,我再次拚命地爬了起來,前一秒混亂地場面此刻變成了一片死寂。
我感到頭部的疼痛愈發的強烈,彷彿藏於某處的核心生物因此而憤怒,它正在兇狠地摧殘着我的意識,不過慶幸的是,大家已經逐漸恢復了行動能力。
就在自己即將再次倒下的時候,我的餘光里,一個光芒還未徹底消散的原生物種從溫汲的身後爬了起來,同一時間,溫汲在被推開的一瞬間,閔卿的背部濺起了一大片血霧,這是我昏迷前看到的最後畫面。
鋪天蓋地的黑暗從我的意識中席捲而來,黑暗遮住了我的視線,已經無力抵抗,所有的感官在腦海中逐漸遠去,直到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