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出關

第223章出關

小昭見他半邊臉孔脹得血紅，半邊臉頰卻越發鐵青，心中稍感害怕，但見他神完氣足，雙眼精光炯炯，料知無礙。

待見高歡讀罷第五層心法口訣繼續修練時，臉上忽青忽紅，臉上青時身子微顫，如墮冰窟；臉上紅時額頭汗如雨下，有如置身於烈火熔爐中一般。

小昭見狀，連忙取出手帕，伸到他額上去替他抹汗，結果手帕甫一碰到他的額角，突然間手臂一震，身子一仰，險些摔倒。

高歡見狀，當即站了起來，用衣袖胡亂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長舒一口氣，心知已然將乾坤大挪移練到了第五層。

原來這“乾坤大挪移”心法，實則是運勁用力的一項極巧妙法門，根本的原理在於發揮每人本身所蓄有的潛力，每個人體內的潛力原本極其龐大，只是平時使不出來，每逢火災等緊急關頭，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往往能發揮出極大的力量。

高歡本身所蓄的力道已是當世無人能及，只是他未得高人指點，使不出來，此刻學到乾坤大挪移心法之後，體內潛力便如山洪突發，沛然莫之能御。

這門心法之所以難以練成，之所以稍有不慎便致走火入魔，皆因運勁法門複雜巧妙無比，而修鍊者卻無雄渾的內力與之相輔，正如要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去揮舞百斤重的大鐵鎚，錘法越是精微奧妙，越會將他自己打得頭破血流，腦漿迸裂，但若舞錘的是個大力士，那便得其所哉了，以往練這心法之人，只因內力有限，勉強修習，最終卻變成了心有餘而力不足。

昔日明教各位教主都明白這其中關鍵所在，但既身居教主之位，自然個個都是堅毅不拔、不肯服輸之人，又有誰肯知難而退？大凡武學高手，都服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話，於是孜孜兀兀，竭力修習，殊不知人力有時而窮，一心想要“人定勝天”，結果往往飲恨而終。

高歡之所以能在半日之間練成，而許多聰明才智、武學修為遠勝於他之人，竭數十年苦修而不能練成者，其間的分別，便在於一則內力有餘，一則內力不足而已。

高歡練到第五層后，只覺全身精神力氣無不指揮如意，欲發即發，欲收即收，一切全憑心意所之，周身百骸，當真說不出的舒服受用，這時他已忘了去推那石門，跟着便練第六層心法，一個多時辰后，已練到了第七層。

那第七層心法的奧妙之處，又比第六層深了數倍，一時之間實是難以盡解，練到一大半之處，忽然氣血翻湧，心跳加快，他定了定神，再從頭做起，仍是如此，自練第一層神功以來，從未遇上過這等情形。

他跳過了這一句，再練下去時，又覺順利，但數句一過，重遇阻難，自此而下，阻難疊出，直到篇末，共有一十九句未能貫通。

高歡沉思半晌，心道：“據我所知，張無忌便沒有練到第七層境界，或許這乾坤大挪移本就沒有第七層，那只是創造者臆想中的境界而已。”

小昭默默的來到高歡的身邊，道：“公子，你說有一十九句心法尚未練成，何不休息一會，養足精神，把它都練成了？”

高歡長舒一口氣，搖了搖頭，道：“我今日練成乾坤大挪移第七層心法，雖然跳過了十九句心法口訣，未免略有遺憾，但正如你曲中所說：‘日盈昃，月滿虧蝕。天地尚無完體。’我何可人心不足，貪多務得？想我有何福澤功德，該受這明教的神功心法？即便無法練成那十九句心法，也沒什麼遺憾了。”

小昭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道：“公子所言極是。”

說著，接過羊皮，請他指出那未練的一十九句心法口訣，默默的念誦了幾遍，將之記在了心中。

高歡微微一笑，明知故問道：“你記這幹什麼？”

小昭俏臉一紅，道：“不幹什麼，我想連公子也練不會，倒要瞧瞧是怎樣的難法。”

哪知道高歡事事不為己甚，適可而止，正應了“知足不辱”這一句話。

原來當年創製乾坤大挪移心法的那位高人，內力雖強，卻也未到相當於九陽神功的地步，只能練到第六層而止，他所寫的第七層心法，自己已無法修練，只不過是憑着聰明智慧，縱其想像，力求變化而已。

高歡練不通的那一十九句，正是那位高人單憑空想而想錯了的，似是而非，已然誤入歧途，若是高歡存着求全之心，非練到盡善盡美不肯罷手，那麼到最後關頭便會走火入魔，不是瘋癲痴獃，便致全身癱瘓，甚至自絕經脈而亡。

高歡與小昭搬來沙石，安葬好了陽頂天夫婦的遺骸，旋即走到石門之前。

高歡伸出右手，按在石門邊上，依照適才所練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微一運勁，那石門便軋軋聲響，微微晃動，再加上一層力，石門竟然真的被他緩緩推開了。

小昭大喜，當即笑逐顏開的拍手叫好。

其實那石門根本就是一塊天然生成的大岩石，岩底裝了一個大鐵球作為門樞，年深日久，鐵球生鏽，大岩石更難推動了，想當年明教建造這地道之時，動用無數人力，窮年累月，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多少心血。

高歡手持地道秘圖，循圖而行，地道中岔路雖多，但毫不費力的便走出了山洞。

出得洞來，強光閃耀，兩人一時之間竟然睜不開眼，過了一會，才慢慢睜眼，只見遍地冰雪，陽光照在冰雪之上，反射過來，倍覺光亮。

小昭吹熄手中的木條，在雪地里挖了個小洞，將木條埋在洞裏，道：“木條啊木條，多謝你照亮公子和我出洞，倘若沒有你，我們可就一籌莫展了。”

高歡哈哈大笑，胸襟為之一爽，側頭向她一笑，冰雪上反射過來的強光照在她的臉上，更顯得她膚色晶瑩，柔美如玉，不禁讚歎：“小昭，你可真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大美人吶。”

小昭喜道：“公子，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高歡微微一笑，道：“你以後不要再裝成駝背跛腳的怪樣子了，現下這樣子才好看。”

小昭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道：“你叫我不裝，我就不裝。小姐便是殺我，我也不裝。”

高歡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以後有我護着你，誰又能殺得了你？”

說著，又看了她一眼，但見她膚色奇白，鼻子較尋常女子更顯高挺一些，眼睛中卻隱隱有海水之藍意，道：“若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本地西域人吧？比之我們中原女子，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小昭秀眉微蹙，道：“我寧可像你們中原的姑娘。”

高歡走到崖邊，四顧周身地勢，此刻身處之地原來是在一座山峰的腰間。

他第一次登上光明頂，於沿途地勢一概不知，此時也不知身在何處，極目眺望，遙見西北方山坡上有幾個人躺着，一動不動，似已死去，道：“咱們過去瞧瞧。”

說著，拉起小昭的手，縱身向那山坡疾馳而去，自從將乾坤大挪移修鍊到第七層之後，其實他此刻已然達到了突破二品入聖境的臨界點，若非強行壓制突破之機，他此刻早已完成了突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