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逮捕竊國大賊
朱橞表現得義憤填膺，他一個輩分高的王爺，被朱允熥這個小兒訓斥，早就忍不住要破口大罵了。
而場上的朱允熥聞言，不為所動，淡淡道：“王叔剛才提到這事，還真是蹊蹺，其他藩王們都看戲，唯有王叔你率兵而來。你肚子裏安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十王叔，你的事發了！今天本王來不是查你荒淫作樂之事，而是通敵叛國的漢奸罪。你以為本王有心思管你齷齪的心思，在本王的眼裏，你不過是爬在大明柱子上的一條蛀蟲。若你安分守己，讓你富貴一生尚無不可，但你想要做燕賊朱棣的內應，要做他的從龍之臣，要做他的馬前卒，卻是萬萬不可原諒的！”朱允熥一番話將矛頭對準了朱橞，猜謎的娛樂時間結束了。
“朱橞，你前來南京投效大哥，想必是燕王派你來卧底的吧！一則為了掌握朝中部署情報，二來取信於大哥，好做裏應外合的內鬼。本王一直不明白，他朱棣好大的韜略，竟敢效仿孫子滅楚，侯君集滅高昌，拋棄後方大本營，單槍匹馬率精騎，直插應天府！若沒有你們這群叛國賊，他是萬萬不敢的。”
“甚至你們已經規劃好了，燕軍攻入金陵時機，而你鎮守的金川門，便是朱棣入城的暨定通道和入口，呵呵，真是好大一盤棋，每一步都讓本王既佩服而又心驚膽戰！”
“說吧，你們的全盤計劃是什麼？錦衣衛昭獄手段想必王爺你有所耳聞的，倘若吃了苦頭再說出來，豈不是多此一舉，落得個白白受罪，嗯？”朱允熥憐憫的看向了朱橞，一把年紀了還喜歡折騰，把命吊在褲腰帶上造反，怪得了誰呢！
“侄兒，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朱橞早已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朱允熥，這些絕密的情報朱允熥是如何知道的，要知道他這條暗線非常的謹慎，每逢下一步動作，都由燕王親自交代，並且沒有第三人在場。
他想裝糊塗，可朱允熥深邃的眼睛裏，絕不像詐他。
“你是如何得知的？”朱橞彷彿蒼老了十歲般的問道，他這身贅肉養了幾十載，從小嬌生慣養的他，如何能經得起嚴刑拷打，朱允熥既然已經掌握了情報，那就說明證據確鑿，自己狡辯不得。
朱允熥聞言暗鬆了一口氣，如果朱橞非要自己拿出人證物證對質，還真的沒有。
即便錦衣衛掌握了‘朱橞指使北安門監衛私放朱允炆出城，又或者自己在和朱允炆對峙時，監衛不作為’等證據，但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小罪，奈何不得他。
在處理朱橞叛國一事上朱允熥必須謹慎對待，這也是他親自實施抓捕的原因，谷王畢竟是太祖的血脈，是正兒八經的親王。錦衣衛的權力再大，皇族血脈都不是他們能自作處理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王叔，按理說皇室王孫犯了法要送去宗人府交由祖律治罪，可今日你所犯之罪，已經超出宗人府管轄的範圍，所以你先到昭獄委屈幾日，本王自會找你聊的！”
朱橞已經癱軟在地上，眼神空洞無措，口中訥訥無言。
朱允熥掃視着堂中的賓客，眼神所到之處，無人敢與之對視，他冷哼一聲，命令道：“此外，將堂中之人，悉數帶走，無論男女老幼，下入大牢嚴加看管！”
“並要仔細搜尋犯人身上已否有傳遞消息的紙條、特殊香料、煙花信號茼等，以及他們的籍貫、住處、親戚、朋友，但凡發現異常者，立即用刑，務必問出他們知曉的一切。
”
“喏！”宣巍領命。
朱允熥交代完成後，等不及錦衣衛處理現場後事，先行帶着宣巍回錦衣衛衙門去了。
才到衙門口，羽林衛禁軍統領來報：“王爺，裏面的錦衣衛們聚眾鬧事，大有對您的不敬之語！依標下看，這些錦衣衛驕縱跋扈，已成親軍都督府的毒瘤，是否……？”
說著羽林衛統領做了一個咔嚓的手勢。
朱允熥笑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錦衣衛再怎麼驕縱，也斷然不敢在衙門裏鬧事，現在卻如此反常，這說明了什麼？”
羽林衛統領皺着眉頭嘀咕一會兒道：“說明他們……膽大妄為！不敬君父。錦衣衛向來如瘋狗，論人品，真特娘的不是東西！”
突然一拍腦袋，連忙抱歉道：“宣指揮，哎喲，沒說你，我說的是裏面的錦衣衛，哈哈！”
宣巍側目，給他翻了一個白眼，才對朱允熥道：“王爺，您的意思是這群人里有暗間，推波助瀾的唆使這群錦衣衛鬧事？”
朱允熥點頭，命令道：“全部下入大牢，褫職查辦，將他們分開查問，將錦衣衛衙門的老鼠找出來！”
羽林衛統領大喜領命，報私仇般招呼着羽林衛沖了進去，逮人便打，又將躺了的人羈押進大牢。
宣巍有些於心不忍，求情道：“王爺，暗間之錯，不該讓兄弟們全部受罪……”
朱允熥將之打斷，淡淡道：“肅清內部不是你想的這般容易，錦衣衛大多數由太祖親自挑選，燕賊想要插入一個內應，實在是太難了，所以暗間只能被策反。”
“策反？”宣巍心中一凜。當年太祖健在時，朱棣便曾經帶領過錦衣衛查辦胡惟庸案和藍玉案，殺得人頭滾滾，株連九族者眾多，朱棣在錦衣衛中有些舊相識不奇怪。但後來太祖念及藍玉案牽連甚廣，便削減了錦衣衛的權力，朱棣的親信也隨之被排斥革職。
若要策反不相識的錦衣衛，難度太高了。
朱允熥見宣巍眼神充滿迷惑，提點道：“宣指揮忘記了，除了燕王朱棣外，湘王朱柏也曾領過錦衣衛一段時間。而前不久湘王被大哥逼死，加之湘王朱柏是朱棣一手帶大，朱棣很有可能通過湘王的舊部搭建了潛伏的情報網。”
宣巍這才恍然大悟，佩服道：“多謝王爺解惑，標下只要往湘王的方向去排查，定能有所收穫！”
朱允熥點頭，片刻之後，錦衣衛昭獄裏已經塞滿了朝中的各級別官員，接着朱允熥又命人驗明正身，直到確認無誤后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但他不知道是一場政治風暴正在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