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是好人
清風寨，議事堂。
待刀鼎稟明情況之後，刀淵掃了一眼眾人，開口說道：“老尖山賊人無緣無故進犯我白蒼族，還害死了大祭司，這仇不能不報，但如何報仇，我想聽聽諸位的意見。”
刀飛虎皺了皺眉頭，他瞥了瞥飛羽，毫不客氣地說道：“族長，我們在這裏商討族中大事，飛羽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子，還是一個外姓人，有什麼資格參加？”
“放肆。七日前，要不是飛羽臨危不懼，箭術如神，接連射殺了三十餘名山匪，老尖山賊人怎會甘心撤退？還有，在我眼中，不管是刀、布、昌三大姓，還是其他姓氏，在我清風寨一天，便是我白蒼族族人，我刀淵必將一視同仁。”
“族長，你……”刀飛虎還想辯解幾句。
刀淵直接打斷了他，“飛虎，此事不要再提了，大敵當前，我們必須齊心協力。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忘記告訴你了，前天，我與族中幾位長者商議過了，待剿滅老尖山賊人之後，便將正式賜予飛羽蒼山之鷹的稱號。”
此言一出，不光是刀飛虎，刀鼎等人也是面色一變，要知道“蒼山之鷹”可是白蒼族勇士的至高榮譽，非戰功卓越者，無法獲此殊榮。
他，飛羽，何德何能何功，能獲此稱號？
“族長，你是不是太偏心了？他飛羽憑什麼……
“憑他二百五十步之內射殺了三十七名山匪！憑他的百步穿楊是丁等天賦！”刀淵義正辭嚴地說道。
此前眾人雖有所猜疑，飛羽的天賦可能是“百步穿楊”，但此時得到了族長的肯定答覆，眾人心頭還是一顫。
十六歲的神射手，無論在哪個部落，都會被奉為上賓，如此看來，族長的這番舉動，倒也無可指摘。
刀飛虎無話可說了，但他望向飛羽的眼神，變得更為陰鷙。
這節外生枝的小插曲告一段落，眾人終於開始商議正事。
有人提議暫緩報仇，先以積蓄力量為主，畢竟老尖山賊人人多勢眾，光憑清風寨現在的人手，壓根不夠。
有人提議，可以稟告雲州將軍林苑，請其派兵剿匪，畢竟林將軍與白蒼族的關係一向不錯。
也有人提議，可以與其他同族部落聯手，共同剿滅老尖山賊人。
經過一番商議，刀淵拍板，採取第三種方案，畢竟受山匪之苦的並不止白蒼一族，何不趁此機會，各族聯手，共滅山匪。
聯手的部落，也已經確定，就是離清風寨四十里的赤蒼族。
兩族同祖，關係還算可以，平時里也多有走動，而且赤蒼族兵多將廣，若得此援手，剿滅老尖山賊人，當不在話下。
至於前往赤蒼族商討結盟一事的人選，刀淵也已指定，共有三人。
刀鼎帶隊，另外還有兩個剛剛通過及冠考核的新人，飛羽和昌盛。
眾人明白，這一屆新人中，飛羽和昌盛應該是族長最為看好的兩人，飛羽自不用說；昌盛雖然稍有遜色，但也不差，他可是雙天賦之人，七日前一戰，還射殺了三名賊人，同樣潛力無限。
…………
飛羽離開議事堂，先回到了家中。
“媽，飯菜準備好了嗎？”
“早燒好了，快點給布皋送過去吧，他一個人在西山守靈，也真難為這個孩子了。”九姑從廚房裏走出來，將手中一個裝滿飯菜的竹籃遞給了飛羽。
“我這就去。”飛羽接過竹籃，快步走出了家門。
“小羽，
路上小心點，不要貪玩。”九姑趕緊囑咐道。
“媽，您放心好了，我已經及冠了，不會貪玩的。”飛羽向母親揮了揮手。
望着飛羽遠去的背影，九姑喃喃自語道：“剛滿十六歲，就自詡自己成年了，裝什麼成熟？真是不讓人省心。”
…………
布平身故后，被安葬在離清風寨五裡外的西山上，這裏是白蒼族的祖墳，密密麻麻，都是或新或舊、或高或矮的墳墓。
按照白蒼族的習俗，布平下葬后，身為唯一親人的布皋，必須在墳前守靈七七四十九天。這段時間，飛羽便擔負起給布皋送飯的任務。
走在山路上，飛羽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布平的音容相貌。
雖然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后，自己都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但這一次，不一樣，是與自己有親密關係的人，離自己而去，還是在自己面前，這是第一次。
這種感覺，讓人很心痛，但又很無助，只恨自己無能為力。
突然，飛羽察覺到一絲異常。
他猛然停下腳步，衝著山路旁的一處草叢，厲聲喝問道：“誰？誰在哪裏？”
草叢中，毫無動靜。
飛羽不敢大意，以最快的速度放下竹籃，摘下硬弓，搭上利箭，瞄準了草叢。
“你再不出來的話，休怪我不客氣了。”飛羽抬高了嗓門。
草叢中，終於有了一絲動靜。-
“少俠饒命，少俠饒命。”隨着一連串的哀求聲，一個人影從草叢中滾了出來。
飛羽定睛細瞧，竟然是個邋遢乞丐，三十多歲模樣，衣衫襤褸，亂髮遮面，身上滿是東一塊、西一塊的污垢，也不知道是泥土，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飛羽不敢放鬆警惕。
乞丐盯着那瞄準自己的利箭，小心翼翼地說道：“少俠，小的只是一個乞丐，四處瞎逛，四海為家，順便也討要點東西，以填飽肚子。剛剛小的在草叢中睡覺，誰知道，竟然聞到了一股香味，便醒了過來，然後便被少俠您叫了出來。”
“真的如此？”飛羽眼角一揚，問道。
“撲通”一聲，乞丐居然跪了下來，“少俠，小的絕對不敢撒謊。真的，我只是個乞丐，我只想討口飯吃。”
一股酸臭味撲鼻而來，飛羽下意識皺了皺鼻子。
“好了，我相信你。”飛羽收起了弓箭，拿起地上的竹籃，便準備繼續趕路。
忽然，一隻黑乎乎的泥手拉住了他的衣服，“少俠，我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您就行行好，賞我口飯吧。”
望着乞丐期盼的眼神，飛羽想了想，從竹籃里拿起兩個雜糧饅頭，放在了乞丐面前。
乞丐激動地一把抓起饅頭，如狼似虎般啃了起來。
“喂，你慢點，小心噎着。”飛羽趕緊喊道。
“少俠，您真是個大好人。”乞丐一邊努力下咽着，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這個我知道。”某人點了點頭，一臉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