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諸事煩擾入山來

第22章 諸事煩擾入山來

時間是最值錢也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轉瞬又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沈岳獨自坐在斷崖邊上吹着自己做的笛子。穿越前,他在野外考古無聊時就經常吹吹,談不上多好,結果到了這異世,因為修鍊讓氣息綿長,倒是無意中幫助他的笛藝進步不少。

婉轉的笛聲沒什麼特意的曲調,完全是沈岳內心自然地抒發。

小歡最近已突破二品開言,已經能開口說話了,今天跑出去跟其它靈獸嘚瑟了一陣回來,聽着笛聲就輕輕哼叫着應和。作為神通依靠音波的靈獸,小歡對聲音很有天賦,無縫接入沈岳的節奏。在這草長鶯飛的春日黃昏,悠揚的笛聲融合著清脆的獸鳴,完美地契入這一片天地,引得周圍鳥獸都駐足靜聽。

一曲終了,萬籟俱靜,鳥獸彷彿仍陶醉在了樂曲中,久久未能回神。突然,一陣陣林木破碎之聲打破了這一和諧,受驚的鳥獸開始四散奔逃。沈岳迅速跳上崖頂遠眺,發現西北方有多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快速奔行而來,這些人不斷揮刀劈砍擋路的枝丫灌木,速度幾乎不減的通過密林。

沈岳這一年間已見過很多因各種目的入山的修士,為了不被干擾,多數時間都是直接避過,實在避不過就像對待內靖司女官員那樣周旋一番,也被逼無奈殺過那麼六七個不開眼的玩意。

依照他的經驗估計,這次碰到的修士都是武道修士,其中二品鍛體境五個,三品融血境兩個,還有十幾個遠遠跟在後面的應該也就是一品通脈的水平。

跑在最前的那個融血境修士雖然個子矮小,但一臉凶煞之氣,面對來不及躲避的鳥獸毫不留情的揮動兵器打殺,沈岳內心不由生出反感的情緒。

看到這些人把斷崖前原本鬱鬱蔥蔥的林木,硬生生搞出一條光禿禿的小路,更讓沈岳極度厭惡。

明明可以踩着樹頂飛掠前進,卻非要利用這樣破壞環境的方式裝13,簡直是缺少社會的毒打。

沈岳本來準備避開,但看到這樣的場景,改變了想法。面對已快到眼前的修士,他先招呼小歡到洞裏躲避,然後從容不迫的正了正背在背上的龍華,在崖頂負手等待。

這時,沖在前面的二品鍛體和三品融血境七人熟練地將沈岳圍住,領頭的兩個三品修士一高一矮。

相較之下,矮的反而長得還算周正,但一頭亂髮加上又粗又密的鬍鬚襯托的他更像潦倒的商賈。高的那個就沒法看了,彷彿前世星爺電影裏面的如花轉世,酒糟鼻子大板牙,一張大口邪笑着咧開,彷彿要將沈岳吃掉。

沈岳環顧一周,心中感嘆:這群王八蛋就不能洗洗嗎?怎麼這麼埋汰呢?一個個鬍子拉碴蓬頭垢面,跟他么野人一樣。

這時矮的那個嘿嘿笑道:“大老遠就聽到有人在這吹曲兒,以為難得碰上一個女人呢,結果是個小白臉,不過你小子長得還行,大爺們可以暫時把你當成女的。”

眾人轟然而笑,沈岳很是無奈地看看自己曬得泛黃的皮膚,心說:你特么是色盲嗎?不過跟你們幾個黑炭比起來,我倒確實算是小白臉了。不過你們口味也太重了,怎麼葷素不忌呢?剛才聽到笛聲都不確定是不是女的就衝過來了,真服了這群老色批了。

他把手一攤笑道:“你們挺有意思啊,也不管對方什麼境界,覺得可能是個女的就衝過來了?我他么要是八品境界,你們也直接往上沖?”

矮的那個一擺手,對着其他幾人哈哈笑道:“這小白臉還挺有意思。

然後他直視沈岳嘲諷道:“他媽的老子們打家劫舍那麼久,這點眼力界還能沒有?看你剛才躍到崖頂,頂天二品中的水平。你小子還挺識趣,知道跑不了。這樣吧,你把身上東西都拿出來,讓大爺們舒服了,我就做主放你走怎麼樣?”

旁邊一個斜扛着狼牙棒的大漢對着沈岳賤笑道:“等大傢伙兒熱鬧完了,大當家怕是放你走你也走不了了。”其他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沈岳真的是夠夠的了,這群王八蛋真的是把自信兩個字演繹到了前世南亞某鄰國的程度。

他早已暗暗聚力,此刻迅如閃電地拔刀出鞘,使出《破軍》的第一式“萬馬奔騰”,刀氣洶湧澎湃向四面八方斬落,彷彿萬馬奔騰踩踏而來。

還在哈哈傻笑地幾人狼狽不堪地匆忙揮動兵刃自保,但除了兩個三品和一個距離最遠的二品外,剩餘四人幾乎立刻就被連人帶兵器切成了數段。

一招過後,崖頂一片狼藉,但範圍並未波及不遠處的樹木,但原本裸露的基岩切出了無數道深深淺淺的痕迹。

勉強站立的三人中,兩個三品,高的那個四肢都被削的深可見骨,手中巨斧因柄部被削斷已無法拿起。矮的那個更是因受到沈岳重點照顧,兩條手臂都被砍掉,如同一根人棍立在那裏。最後的那個二品其實已到瀕死狀態,因為其中一刀將其胸膛直接劈開,內臟流了一地,正喘着粗氣想要把內臟安放回去。

沈岳沒有絲毫憐憫,默運《青藤訣》化出藤蔓,將已成人棍的矮個兒直接刺死,又隨後一刀結果了還在徒勞求活的二品修士。這時,最後剩的那個三品修士已嚇破了膽,明白大當家看錯了眼前這個殺神,這他么到底是什麼刀法,用的又是什麼寶刀,竟然瞬間就爆發出如此霸道雄渾的刀氣。

他已無戰意,強忍疼痛跪地求饒道:“這位大爺,小的瞎了狗眼冒犯虎威,擾了您的雅興,求您留小的一條賤命,以後我就是您養的一條狗,您讓我幹嘛就幹嘛。”

這時,遠遠跟在後面的那群一品的嘍啰也總算來到了崖頂,看到自己的當家在一片殘肢斷臂中,對着一個年輕人搖尾乞憐,感到很是驚恐詫異。

但他們都不是傻子,明白自己團伙另外幾個大哥都已變成了這滿地爛肉,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是一切恐怖的源頭,於是都很是機靈的立馬跪倒,乒乒乓乓把兵器扔了一地。

沈岳環顧一圈,沒有接那個高個兒的話,語氣平和地對眾人說:“我現在問一句,你們答一句,說沒說實話,其他人監督。如果問到的人不說實話,就把頭留下。如果知道他不說實話而不檢舉,那就都殺了。”

他頓了頓,皺着眉頭看了一眼還在兀自磕頭的高個兒道:“你他么別髒了我這塊地,好好聽我問話。”

那高個兒立馬不磕了,萬分認真地聽沈岳說話。

沈岳指了指高個兒道:“我問你,你們叫什麼團伙,你是什麼身份?”

高個兒急忙說道:“回稟大人,小的們原在南面一千多裡外的長豐嶺黑風寨落草,小的是二當家,叫封石。”

沈岳翻了個白眼,心說:黑風寨,怎麼只要是土匪窩子就喜歡加個黑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心狠手黑。

他接着問道:“你們黑風寨有多少人?”

那二當家回道:“一共就這麼多人了,前些天來了一伙人,領頭的是三個三品的武道修士,我們打不過,除了死的,剩餘的人只能棄寨跑路。”

沈岳比較詫異:“就你們這沒骨氣勁兒,怎麼當時沒給那三個新當家磕一個,求他們留下你們。”

二當家有些尷尬地笑道:“我跟大當家倒是求饒了,可是那三個混蛋非要我們自廢修為,給他們當奴隸,我們只能跑了。”

沈岳有些懷疑地環顧旁邊眾人道:“他說的是實話嗎?”

眾人急忙七嘴八舌地道:“是實話,是實話,幸好那群人懶得追我們,要不都得死在那。”

沈岳點點頭,來回踱步想了一會兒突然問那二當家:“你有沒有殺過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有沒有奸淫擄掠良家婦女?”

那二當家立刻磕頭如搗蒜地道:“大人明鑒,除了大當家跟剛才死的其中兩個外,在場的雖然嘴都挺賤,都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們原來都是樂原郡的散修,無門無派,靠着一些粗淺的武道功法修習,給大戶人家看家護院或是保鏢賺點資源。前些年來了個叫朱璨的太守,不僅對普通百姓隨便盤剝,還不把底層散修當人看。他要求沒有門派的散修必須每月繳人頭稅,而且不準自謀生路,只能給當地官員充當奴僕。他帶來的那群畜生到處亂抓亂殺不願當奴僕的散修,很多散修不得不跑進這東域群山深處避難。”

他看了看沈岳的臉色,咽了口唾沫接着道:“黑風寨所在的長豐嶺離樂原郡大概二百多里,我跟一些弟兄被逼的跑到那裏落草,其實就是尋個安穩修鍊的地方。後來大當家帶着幾個人也來了,他們本來就是到處流竄的強盜,特別喜歡採花,因為在平安郡糟蹋了一個官家小姐,被人追殺才誤打誤撞跑到了長豐嶺。”

他抬頭又看了一眼沈岳,沈岳示意他繼續,他趕緊說道:“因為他比我功夫高一點,於是他就成了大當家,我們本來是打算找機會做點沒本錢的生意,但散修跑去附近落草的實在太多,等我們出山準備打劫的時候,發現一路上有六七個山寨,每個都跟我們要買路錢,我們交不起,一路打過去更不划算,就退回來了,一直在山裏打獵採藥過日子。”

沈岳看看四周眾人,那些人立刻心領神會,狂點頭道:“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我們真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

有個長得很是機靈的還補充道:“大當家帶的人確實幹過很多傷天害理的事,但被人奪山寨的時候就死了大半,剩下的都被您給弄死了。”

沈岳點點頭,對這群傢伙很是無語:都自詡為落草的強盜,結果卻他么在山裏吃草,過着跟自己一樣的日子。倒是讓那個大當家死的太痛快了,喜歡糟蹋女孩,應該活剮了他。

沈岳不想再跟這些人糾纏了,既然沒做過什麼缺德事,那愛去哪去哪吧,別打擾自己生活就行。

他見那個封石還在不停流血卻不敢止血,就對其四肢迅速打出木屬靈氣,助其止血療傷。

封石很是驚恐,本以為沈岳是出招要結果自己,但卻意外感到原本疼痛難忍的傷口在迅速止血修復,知道沈岳是在幫他療傷,急忙叩頭道:“感謝大人饒小的狗命。”

沈岳側身避過,皺眉道:“我他么剛才說什麼來着,你要是再磕,我就改主意了。你把我這崖頂給我恢復原貌,然後趕緊帶你的人愛去哪去哪。”

封石聞言大喜,正想再磕,被沈岳瞪了一眼,趕緊火燒屁股似的跳起,帶着一眾小弟瘋狂打掃起來。

沈岳跳到不遠處一棵樹上,半隱於樹中,一邊監工一邊吸納恢復靈氣。

他練成《破軍》的第一式已有些日子,這招非常適合在被圍攻時使用,但消耗靈力巨大,剛才儘管實際只出了一招,但體內的靈氣也消耗近半。

柳靈在教授時就提醒過,《破軍》之所以要在三品以後才能修習,就是因為每一式都極耗靈氣,這才能最大程度發揮出龍華的威力。因此在打鬥中一定不能有賭徒心理,妄圖對敵時孤注一擲,結果靈氣一空卻敵方未倒,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沈岳現在已練成了《破軍》八式中的兩式,第二式“敲山震虎”更為消耗靈氣,雖然練成但其實他現在的靈氣無法支撐發出全招。

他今天牛刀小試,對面兩個同品修士就被打的一死一傷,心裏非常滿意。

過了大概半個多時辰,封石顛顛跑到樹下拱手拜道:“大人,小的們已經按您的吩咐都打掃乾淨了,請大人看還有哪兒需要返工。”

沈岳在樹頂慢慢站起,凝視崖頂片刻後點點頭道:“還算不錯,看得出用心了,行了,你們走吧,這個地方周邊方圓百里不要再進入了。”

封石躊躇了一會兒,撲通跪在地上道:“求大人收留我們這些孤魂野鬼,我們實在是不知道能去哪了,大人修為高強,還求大人庇護。”

他徹底被沈岳的那招嚇怕了,本能的以為沈岳至少也是四品以上的境界,只是隱藏了修為。他不想失去抱大腿的機會,下定決心一定要跟隨沈岳,以後也能過的安生些。

但沈岳一聽就頭疼了,他自家人知自家事,如果自己不用刀,單憑《春藤訣》和自身境界收拾不了剛才那群人。如果留下一個武道三品的傢伙,還帶着這麼多小弟,萬一哪天趁自己不注意反水,那自己處理起來也有些麻煩。沈岳可不想整天提防着過日子,於是板著臉道:“你是聽不懂我的話嗎?真覺得我是個大善人了?”

封石嚇得一哆嗦,但實在是顛沛流離怕了,在樹下抱着樹哭道:“我們這些人以前都是老實巴交的人,不過是想過幾天安生日子,從來......嗯.......落草前沒想過要幹壞事,就是想多賺點錢,多賺點資源,也過得像個人樣。大人要是不收留,就剩我帶着這些個不到二品的小兄弟,去哪兒都會被欺負,求您了。”

其他那些嘍啰聽着自己當家的哭訴,也心有戚戚,都紛紛拜倒,哭聲一片。個別特別委屈的也情不自禁地訴說自己的悲慘遭遇,更引得哭聲一浪高過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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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在山裏研究五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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