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夢魘
“小兄弟,你年紀輕輕,怎麼會選擇到這來的”就在夜雨迷茫之際,一個皮膚黝黑的老礦工上前搭話。
心裏還有火氣的夜雨也不搭理,老礦工則是繼續說道
“可惜了,我是家裏實在沒錢才賣身到此,只為給老母親攢下一口棺材,你這年紀又是為了哪般啊。”
聽着別人的疾苦夜雨同情之時也有些共情,忍不住地就跟老礦工說起自己的悲慘經歷,只是夜雨還是小看了人心。
“老夥計們,快來看呦,咱礦上來了一個修武的小天才。”老礦工不等夜雨說完就招呼起了其它工人,用極其滑稽的語氣複述着夜雨的經歷,隨後大笑聲充斥着礦洞。夜雨的經歷成了他們枯燥生活中的調味料。
“你!”夜雨臉漲的通紅卻也無可奈何,於是奮力地掄起鐵鎬挖了下去,以此來發泄心中的不滿。
叮,叮,叮,嘭。
鎬子斷裂的聲音讓夜雨一愣,不等他有所反應,一陣耀眼的光從他挖掘的地方噴涌而出。
“呵,有寶物,大家快上。”其它礦工比夜雨反應快得多,不求挖到的寶物屬於自己,上交能稍微改善一下生活也是好的。
在眾人餓狼般的哄搶中,夜雨被推到了一邊摔的屁股生疼,剛想再次上前奪回自己挖出的寶物,只見一個寶盒從人群中飛出,恰好落在夜雨腳邊,夜雨隨手撿起寶盒就要打開。
“別搶了,寶物沒了。”
“快看,在那小子手上”
聞言,眾人不再哄搶齊刷刷地盯着夜雨,夜雨看着眾人的目光感覺後背發涼,趕忙掏出那五兩銀子買的匕首。
“這是我的,你們別過來。”眾人停了一會兒
“去你丫的,拿來吧你。”一個工人一鎬子將匕首打掉,從夜雨手中搶過寶盒就往一邊跑,不過跑出十來米就停了。
寶物被搶的夜雨看那人停下,立馬衝上前去死死抱着抱住那人的腿。
“我的寶物,還給我!”
然而那人卻突然狂笑起來
“武學小天才,謝謝你了,老子踏入武道了!”說著還一腳將夜雨踢開。
原來盒子裏是一顆武道神丹和一份傳承記憶,那人打開寶盒吸收了記憶,服下丹藥后直接步入武道還邁出了兩個大台階。有了武道修為,那人輕而易舉的離開礦場,走之前還把管事和他手下教訓了一頓,管事挨揍要找人出氣,夜雨便又被盯上了。
“他媽的,我讓你挖到寶物不上交,我讓你惹事生非。”一陣陣的鞭打讓夜雨實在受不了了,於是他二話不說拿起匕首刺向管事。
“去你大爺的,我要修武!”
想像中的血濺當場並沒有出現,匕首實在太鈍了,僅僅刺出了一個小傷口,還平白激發了管事的火氣。
“反,反反了天了,來人給我綁起來。”
……
第二日,遼城中那個獲得奇遇的礦工正在一家酒樓雅間大吃大喝,突然一對士兵破門而入。
“誰啊,他奶奶的,打擾老子吃飯,活的不耐煩了?”
有了武道修為的礦工可不得張狂起來,只是現實總是殘酷的,一隻鐵一般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提起。
“我問你答否則死。”
“大爺,手下留情,您請問,小人知無不言。”
“你從何處來。”
……
“都給我快點幹活,不然下場就跟此人一樣。”
烈日下揮舞鞭子的礦場管事威風凜凜,
一旁雜亂的石堆中豎立着一根血跡斑斑的圓木,圓木上綁着一個衣着破爛的人。
那人正是歐陽夜雨,他已經一天沒吃沒喝了,現在的他面色蒼白,嘴唇乾裂,唯獨藏着怒火的雙眼才能看出一絲生氣。
“我打死你個小兔崽子,被騙了就認命得了,整日鬧事讓人不得消停。”
管事一邊訓斥一邊鞭打,因為歐陽夜雨的做法不僅讓他沒法好好休息,更是有可能引起礦場暴動。
“我要修武,我要修武。”歐陽夜雨還在虛弱的低喃。
“修武,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你這種人還想修武,我呸!”
“混蛋,我要,我要殺了你。”
“殺我,老子今天先把你弄死。”
說著管事就拔出自己的刀果斷砍向歐陽夜雨,看着陽光下明晃晃的刀鋒,夜雨驚嚇過度昏了過去。然而就在刀刃距離夜雨脖子僅有一毫米之時,時間好似停滯了。隨着咔嚓咔嚓的聲音裂紋遍佈刀身,然後砰的一聲,整個刀炸成了灰塵。
不等管事弄清楚發生了何事,一道聲音傳遍礦場。
“你們,好大的膽子!”
霎時間威壓肆虐,管事以及其手下全身暴血,不出一息就癱軟在地只剩一口氣。挖礦的人也被這威壓弄的紛紛跪下。
“林翼救駕來遲,懇請聖孫責罰。”
隨着聲音來了一行人,其中一女子趕忙解開歐陽夜雨的束縛並喂下一顆療傷的丹藥,隨後幫夜雨清理包紮他的傷口。而一行人中領頭者則是衝著夜雨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這都什麼時候了,快找地方給殿下療傷,請罪之事隨後再說。”
“是,青蘇姑娘。”
“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留着,等殿下醒來發落。”
一個時辰后
“夜雨,醒醒,夜雨快醒醒。”
溫柔的聲音輕拂着夜雨的心弦,他的眼睛緩緩睜開,朦朧間一副絕美的面孔映入眼帘,夜雨的眼眶有些濕潤了:我死了嗎,母親是你嗎。
不等夜雨繼續溫存那份美好,一道粗獷的聲音打斷了他。
“林翼救駕來遲,請聖孫殿下責罰。”
說著林翼又是衝著夜雨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這使得青蘇雅有些無語,實在是想給林翼一腳。
歐陽夜雨也徹底清醒過來,不過他此時看着眼前的場景卻是充滿警惕。
見此青蘇雅暗暗嘆了一口氣。
“夜雨,我叫青蘇雅,是你表姑姑,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
聽到此話夜雨還是沒有放下防備。青蘇雅似是有所預料,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塊玉佩。
“這是你父親的玉佩。”
見到相似的玉佩,夜雨趕忙從襯衣中拿出一個布包,裏面就是母親留給自己的玉佩,玉佩剛拿出來,就發出一股光芒同青蘇雅拿出的玉佩相互吸引勾連,直到青蘇雅收起自己拿出的玉佩,光芒才消散。現在歐陽夜雨相信了不少,不過心裏還是有那麼一絲絲防備,同時也有些拘謹,因為青蘇雅一行人一看就是極為高貴的人,而自己不過是個店小二。
“青蘇姑姑,我父親在哪裏,他怎麼不來。”
“唉,你父親同海族作戰犧牲了。”
此話一出青蘇雅一行人明顯有些低沉,夜雨也是一愣,有些意外,有些傷感,又有些不知所措。
“青蘇姑姑,你們是天啟之國的人嗎。”
“是的夜雨,不僅我們是,你也是,天啟之國的建立者之一歐陽聖人便是你爺爺,而你父親是歐陽聖人的獨子,你父親犧牲之後歐陽聖人悲而斥天,從天道之中得知了你的存在,隨即便令人尋找,不僅如此本國楚聖、無極宗東皇宗主得知此事之後,也全面停止與海族的征戰,舉天啟全國、無極宗全宗之力尋找你的下落,只怪我們來遲,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這如驚雷一般的訊息讓夜雨的觀念受到了極大的衝擊,所謂“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夜雨,與此同時夜雨心中最後一絲防備也沒有了,或許是不願意這一令人激動的消息是假的吧。現在夜雨就只剩拘謹。
“殿下你看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林翼此時心中是激動的,之前所說的請罪不如說是請功,就憑二位聖人以及東皇武神對於夜雨的重視程度,還怕得不到好的賞賜?
順着林翼指的方向看去,歐陽夜雨的怒火再次燃了起來,心中對他們是恨到了極點,管事及其手下的毆打、其它挖礦者的嘲諷和欺凌,這些都讓夜雨恨不得殺了他們。只是夜雨一時還沒能適應自己的身份,言語表達上也十分謹慎。
“他們要殺我,其它的都是幫凶。”
夜雨用極為恐懼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聞言青蘇雅目光一冷,雖然知道夜雨說的稍微有些不符合實際但那有怎樣。
“林將軍,一個也別放過。”
“遵命,青蘇姑娘。”
說完林翼對着手下一揮手,他們甚至連武道都不願意用,就拿着手中的刀將所有人逐一斬殺,血染紅了整個礦場。青蘇雅因不想讓夜雨看到這一場景而帶着夜雨先行離去。-
離開礦場有一會兒,夜雨的怒氣也漸漸消散,恰好林翼一行人也趕了上來。
“聖孫殿下,青蘇姑娘,幸不辱命。”
聞到林翼等人身上帶着的血腥氣息,夜雨不知怎麼回事心裏有些莫名的恐慌,臉色也稍稍變得有些蒼白,也許是想起了被殺的那些人里有些也是無辜者。
“夜雨,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青蘇雅很敏銳地發現這一狀況
“沒事,青蘇姑姑。”
“林翼,去把身上的血腥味處理了再跟上來,夜雨這麼小,你們也不怕嚇着他。”
青蘇雅認為歐陽夜雨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一時之間受不了。而林翼則是尷尬的笑了笑,立即帶着手下到一旁運轉真氣散去一身血腥。
青蘇雅帶着夜雨到了遼城也沒着急趕路,先找地方讓夜雨吃點東西安撫他睡了下去,然後自己則傳訊給天啟之國和無極宗說明情況,同時令林翼去處理礦場幕後的家族,以及通緝欺從夜雨那裏了解到的吳小白和老乞丐兩個騙子。
睡下的夜雨入了夢。
夢中的他獨子一人走在一片漆黑的枯木林,林中處處是烏鴉在鳴叫,地上鋪滿了白骨,走在上邊的夜雨時而極冷時而極熱,走着走着前方還凝聚了一團團的黑霧,夢裏的夜雨看向黑霧神情緊張,隨後周圍的空間充斥着凄慘地哀嚎。
“我是冤枉的,我死的好慘啊,還我命來!”
突然一道情面獠牙,舌長三尺的身影向著夜雨迎面撲來。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