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她
清水殿頂
她穿的一身白色鳳羽彩霞，楚楚動人，如仙臨凡。
我穿的一身藍色練功服，雖乾爽英俊，卻顯得格格不入。
沒有奢華的儀仗，沒有豐富的酒席，甚至，沒有儀式感，就相隔一米躺在屋頂賞月。
或許是因為壓抑太久，我整個人都顯得沉悶，給人一種讀懂人生的老前輩那種感覺。
還是蕭清泠率先打破沉默：哥哥，我們成年了。
我轉頭看了她一眼，千言萬語已不知如何開口。
見狀，蕭清泠微微一笑：今天，本國天賦最佳，相貌英俊，年紀比我還小一歲的“白羽”跟我表白了，你說爹爹會答應這門婚事嗎？
蕭清涵想都不想，直接脫口而出道：不可能的，誰家小孩未成年就想這些啊，肯定有幕後主使者。
蕭清泠：然到不應該是率性而為嗎？
蕭清涵：他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天賦再高能超過你嗎？
蕭清泠：那到不好說，畢竟咱家很有錢。
蕭清涵：那不就是，他靠近你肯定是有所圖謀，此人不可近。
蕭清泠嘴角一抽：聽說，他是什麼“陰陽道體”，天生適合修道，我們清水國現在缺的就是那種能夠震懾一方的天才。
蕭清涵：天才再好，若是養不熟，那隻會害了我們。
蕭清泠：那依哥哥之見，我們清水國對外姓天才應該保持怎樣的一種關係？
蕭清涵：其他功法寶物以珍惜度排名，讓他們去爭，至於秘傳功法“清水功”和“青蓮劍訣”絕對不能外傳。
蕭清泠：可是清水功早已被白鯨國習得，恐怕有心人不說人手一本，拔尖的還是有一撮的吧。
蕭清涵：青蓮劍訣依託於清水功，只要青蓮劍訣不出，清水功也不過是普通功法。
蕭清泠：那你又說不能外傳。
蕭清涵：確實不能外傳，但凡如此還習得清水功者，非奸即盜，此等敗類不要也罷。
蕭清泠：哥哥，你似乎在針對某人。
“我”
蕭清涵想解釋一下，卻又發現無法解釋於是一咬牙道：我喜歡你！
“呃”
蕭清泠一臉的錯愕，有些不敢置信。
蕭清涵：我知道你無法接受，你不知道這十八年來我經歷了什麼，但我還是想說出來。
從我三歲懂事開始，爹就一直告誡我，作為清水國的幼苗，我身上扛着山與海的責任，我沒有時間玩耍，沒有時間休息，沒有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整天整天的修鍊。
是的，你沒聽錯，是爹說的，外面的世界很大，他們都是把身體強度作為修鍊根基去打磨。
據說這樣更接近最古老的修鍊法則，是一條可以通往神秘星空的古路。
可是，這條路太難了，難到無數次念頭想放棄。
可惜，我不能，也做不到，因為爹說實在累了，就讓你來承擔這份責任。
作為一個哥哥，怎麼能讓妹妹來承受這非人的修鍊方式呢，所以我明知不可為而堅持了下來。
記得有一次，爹讓我站在瀑布之下，需要保持一刻鐘才算過關。
我本以為這很簡單，卻忽略了高空垂落的瀑布水幕那恐怖的重力有多可怕。
那一次我以為我要死了，痛，真的好痛，全身沒有一處是不痛的。
當我被痛醒的時候發現你來了，瞬間感覺身體恢復了，一點都不疼。
你很活潑，很開心，活成了我喜歡的模樣，
我打心底里開心，因為我的苦能讓你無憂無慮的生活，我倍感動力無窮。
你離開后，我主動開始修鍊，剛開始哪怕我咬緊牙關硬抗都還是以失敗告終，是爹親自指點，讓我一步一個腳印的穩在那裏。
我以為這就是成功，我做到了別人所做不到的成就。
可很快我就發現是自己想多了，爹說這只是最基本的不動如山，進階修鍊是逆着瀑布往上爬到山頂。
我暈了，這是一個凡人能夠做到的嗎？
而當時爹給的解釋是，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咱們家只有你一塊璞玉，如果你都不知道迎難而上，那我們一家乾脆世代為奴算了。
一想到你，我妥協了，你知道為什麼爹那麼寵你，卻還是拒絕我們見面嗎？
因為隨着長大，我的修鍊強度愈發可怖，昏迷的次數增多，爹不想讓你發現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別人為你受的苦。
我理解爹的良苦用心，我們蕭家本就遭逢厄難，血脈凋零，然到都要流血又流淚才算對得起祖宗嗎？
有個人替我們開心不好嗎？
當然好！
記得有一次，不小心從瀑布崖壁上摔了下來，四肢全斷，五臟六腑受損，疼的人死去活來卻無法動彈絲毫，你知道那種絕望嗎？
我以為這次是真的撐不住了，於是問出了心中疑惑，娘呢？
當時原本焦急的爹爹瞬間臉色陰暗下來，我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情緒出現在爹爹臉上。
好半晌才淡淡的說了一句“等你化龍巔峰之後”。
我當時直接怔住了，娘還在？
只是爹爹死活不再言語，拿出稀世珍寶為我療傷。
我很憧憬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樣子，幸福沒有那麼簡單，爹爹一天比一天老，這一切理所當然的就全部落在我的肩頭。
很慶幸，那株葯確實擁有神效，我被救了下來，每當我承受不住的時候，都會想到家，想到你，想到我們。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成自然，你的身影時不時的總會出現在我腦海。
剛開始我並不懂，以為這是哥哥對妹妹的思念。
可隨着時間流逝，你的一顰一笑逐漸清晰，我發現我已經離不開你了，越是長久不見，越是思念成河，我感覺如果我可以虛空刻畫的話，都可以憑空捏造一個你了。
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唇，甚至你的胸，你的腰，你的腿乃至你身上的寒毛都在我心間被無限放大，清晰如畫，似隨時都可以走出來似的。
我明白了，這輩子我已經無法再容納別人了，你就是我的全部，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我看到了我的價值，我很滿足，很慶幸。
我知道這段感情為天下所不容，我不奢望你會同意，你就當一個傻子對妹妹的關心好了。
“哥哥”
蕭清泠滿臉淚花，哽咽難鳴。
我輕輕一笑，眼角不知何時起，早已滑落兩滴清淚：清泠，不用在意，我要走了，很開心今天晚上你能陪着我嘮嗑，有你，我很幸運。
蕭清泠霎那間神情激動起來：你要去哪？
我淡淡一笑：去我該去的地方。
說完，連手都沒有碰一下，就直接跳下屋頂消失的無影無蹤。
“哥哥”
蕭清泠呼喊，可惜叫不到一個裝聾的人，只留下不知所措愣在當場的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