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源融自然
一片清澈的湖面上，小鳥在湖中嬉戲，湖面時而波光粼粼，時而靜如畫面。
田道玄被拖到了此處，已經有三日了，他原本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只是昏死了過去。此刻他身上已經是遍體鱗傷，雖然不至死，但也着實傷的不輕，在這沒人在乎他的生死。
他恨自己無能，他恨老天的不公，他恨這種無助的感覺！
一個喜好平淡無奇生活的人，一個愛好閑雲野鶴的人，一個執着平靜快樂的人！
或許已經漸行漸遠的離去了！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或許要改變的那個人，要為一個人，一件事，或是一個目標做到這句話的境界了！
到現在他都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疼痛，只是心裏依舊如同萬箭穿心一般。
難道自己要死了嗎？父親母親你們在哪兒？欣兒現在你還好嗎？
世間之路千萬條，難道自己真的是廢體？真的不能修行嗎？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嗎？
這種沒有測出法則天賦的在聖元界都被稱為廢體。
過着的是平凡人的生活，倒也符合田道玄清新寡淡的性格。
其實他只是想陪着父母和妹妹，平平淡淡的過着幸福的日子，然而五年前一切都變了。
父母帶上家族護衛隊前往妖獸森林捕捉低階妖獸，每年都是如此，一直沒有出現意外，然而那一次卻是出現了意外。
田道玄那年七歲，記得父母離去前眼神似乎不對勁，不舍的同時又帶着點絕然。
“玄兒，欣兒才剛一周歲，你要學會保護妹妹，要學會像你爸爸一樣做一個男子漢”母親淚眼朦朧的說到。
“母親，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妹妹”
“玄兒，就算沒有法則天賦，不能走修行之路，也不要氣餒，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為了自己也為了欣兒，努力變強。”一臉慈祥的父親緩緩說到。
“父親，玄兒定不會讓您失望！”
這是留在僅僅七歲時候的畫面，也是父母最後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畫面。
甚至欣兒不曾記得父母的模樣，這些年來是自己一次次在欣兒面前形容父母的樣子。
欣兒認真聽着，時而激動不已，時而低頭凝噎。
田道玄思緒萬千，畫面不停地變化。其實六歲時第一次測試，因為好奇，在測試時，自己感悟同時蔓延在十個水晶球上。
頓時拿水晶球上就有濃郁的法則氣息迎面撲來，當時嚇壞了田道玄，他不知道這是為什，生怕自己隨意感悟，弄壞了激發法則天賦的水晶球，拿自己可就死定了。所以他沒有絲毫猶豫，就立即停止了感悟。
按道理每一個水晶都能測試出三千大道法則，就連前十大法則也不例外，因為這水晶球來自於聖地，這這些年來，聖地廣招門徒，特別是擁有十大至高法則天賦的，被招入聖地，就算不是聖子聖女，那至少也是僅有的核心弟子。
所以，不僅僅是九霄大陸，其它大陸也是一樣，多年前就把激發法則之力天賦的測試水晶球散發在各個城鎮區域，以此來招收門徒。
一般的法則天賦也招收，但是其地位低下，就算在聖地里也得不到多大好處，所以沒有太多人舉薦。但是若是舉薦擁有十大至高法則天賦加入聖地，那其家族勢力一定會得到提升，所以之前田氏家族才會如此激動！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情呢？後來田道玄也偷偷試驗幾次，九歲那年他試驗沒有動靜，
今年他也試驗依舊沒有動靜，再也沒有出現之前那種情況了！不過好像自己體內能自行吸收一些東西，不受自己的控制。田道玄心裏鬱悶得緊。
難道是法則之力不夠？這些年來自己被安排餵養雲馬，閑時就是把族裏能看的書都看個遍，那藏書閣的殘疾老人家也給自己看了不少書籍記載。忙時就到附近山裡採藥維持生活，當然幾乎都是晚上躲着去的，白天要餵養雲馬，而且不安全！
田道玄還記得五年前，也就是父母離去的那年裏，欣兒一直哭喊着要父親母親，不吃東西，只是哭，哭累了，才多少吃一點，吃飽了，睡著了，田道玄才稍微修行一下。
可是醒來之後又哭，不分白天晝夜，雖然說聖元界一歲左右的小孩比較懂事一些，但是依舊是小孩，她什麼都不懂，只知道喊自己的父親母親。
田道玄不知道這種日子過去多久，他只知道他走哪裏，就把欣兒背在背上，餵養雲馬的時候背着，上山採藥的時候背着，夜晚她哭了也背着……
年僅六歲的他承受了，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東西，但是他沒有任何怨言，因為他知道父母一定會回來的。可是期望的等待，等來的卻是一次次的絕望。
他開始抱怨、開始討厭欣兒、開始恨自己的父母欺騙自己、開始躲起來哭泣……這樣的日子田道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漸漸地他接受了這一切。
父親原本是家族的五長老，所以就算他們離開了或者死了，他和欣兒也應該住在五長老府邸的，但是時間久了，他們也被干出了府邸，與雲馬同住，他與雲馬睡在一起，欣兒睡在馬料棚。剛開始欣兒也是大哭大鬧幾次，田道玄為了她被家族的人打得遍體鱗傷好幾次，而現在吃飯靠他，所以剛剛被趕出府邸那一段是時間，他和欣兒差點餓死在馬棚，時不時藏書閣的沒有雙腿的殘疾老爺爺來看看他，給他們一些吃的，還有和他玩得不錯的田道德也偷偷拿了一些東西給他們吃。
他們帶來的東西吃完之後，他的身體依舊沒有康復，但是再也沒有人再來過馬棚，除非家族有用到馬的時候，好像是上次他們送東西被發現了，還被家族處罰了。家族雖然安排他餵養雲馬，但是沒有給予他們任何吃的。
那一次他記得很清楚，欣兒餓得快不行，本來自己就受傷未痊癒，隨時都可能餓暈過去。
他躺在雲馬睡覺的地方，欣兒靠在他一旁用落針可聞的聲音說斷斷續續道“哥……哥，我……我餓。”
他聽到欣兒的聲音，喉嚨哽咽的疼，淚珠在眼裏打轉，心裏一陣一陣刺痛。他想哭，但是餓得都沒力氣哭了，他不知道和欣兒餓了幾天了！只知道渾身疼痛的同時，也毫無力氣。
他斜眼望去，只見那馬棚里的雲馬都望向他們兄妹倆，滿臉的同情，卻又無奈，機會都在用腳刨着地面，啪塔啪塔的聲音，有的也張嘴叫了起來，似乎在呼喊救命，但是無論叫了多久，也沒有人到了，因為家族裏怕吵，所以弄了隔音材料禁制，最後它們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已經流了下來。
田道玄看到了無奈、無助以及諷刺！欣兒聲音已經越來越小，只是稍微聽見“餓……”的一絲絲聲音，其他的都聽不見。漸漸的她餓暈了過去，田道玄不知道怎麼辦，自己好像也快要暈了，最後時刻，他用處了全身力氣，咬破了自己的手臂鮮血直流，因為疼痛讓他清醒了不少，他把咬破的地方對準了欣兒的嘴，讓她喝了自己的鮮血。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漸漸的他也失去了意識，徹底暈死過去！許久之後，田道玄醒來了，他沒有死，看了自己手臂上，沒有傷口，沒有鮮血，玩好無損，欣兒也安靜的坐在一旁說道“哥，我餓！”
之前一的切，是做夢嗎？可是很真實，田道玄想了很久，沒有答案，問了欣兒，她也不知道，只是不停地說餓！最後田道玄就當是一場夢不在提及！但是他心裏知道，那不是夢！
如今躺在這湖邊的田道玄，與之前躺在馬棚里的他是如此的相似，依舊無助，依舊不能動彈分毫，依舊逐漸失去意識，他真心希望又是一夢！
田道玄依舊回想起來，即使是死了，也多少回憶一下以前的事。這些年來，他總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自覺的去吸收一些東西。
只要是蘊含法則之力都會不自覺的被吸收進來。
而且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進行融合。
這種吸收和融合就算是族內的高層也無法發現。
好幾次族內在自己面前所展示的天材地寶都被自己“一一掠奪”
在藏書閣，自己了解到，現在大家修行的法則之力並不是真正的法則。
而是未到法則時的力量。
測試水晶上的法則確實是最高法則之力，那是達到最高法則帝位的大能所凝聚出來的。
而我們每一個人是必須測試方能知道自己所適合哪一條法則之力修行，否則也是徒勞無功。
法氣、法芒、法形……法則九大境界。
家族族長長老們也就是法形境界，可以凝形飛行。
只有真正的到達法則境，方能隨意將法則凝聚於體外，隨心所欲，無所不能。
所以聖元界都以感悟法則而修行。
先感悟出天賦，在一步步像法則境修行，當然能不能達到那就得另說了！
就好比給自己定一個合適的目標，在朝這個目標前進一樣。
此時，田道玄搖了搖頭，不在所想。
靜靜的望着湖面，平靜的如一面鏡子的湖面，同時也映射出他此刻的內心。
我因何而生？世界因何而立？混沌虛空因何而成？
瞬間，田道玄感覺身體裏發生了變化，好像有人改變了他的身體一般，下一刻，他自己融入了周圍的一切，融入了自然。
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難道這就是“空靈”狀態？修行者可遇不可求的狀態。到底是什麼使自己融入了自然，接下來讓他明白了，這不是空靈狀態，空靈狀態做不到這這事。
現在要是有人在此地，定然看不到他任何身影。
田道玄確實是與世界融為一體了！
他只感覺有十大法則徐徐的融入自己的身體。
只感覺自己在這裏似乎無所不能。
許久之後周圍一切都親和了，這是一種“自然”的感覺。
理所當然就是這樣，源於自然，融於自然。
田道玄逐漸感覺到了方圓十里的動靜。
路人吵罵聲、鳥啼聲、蟲鳴聲這些聲音都聽見了。
還感受得到小草在微風下輕輕搖擺。
百里
千里
萬里
……
還在增長，漸漸的，漸漸的好像看到了整個聖元界。
好像一顆乳白色的光球，很大很大。
泛着白色光芒，靜靜的停留於虛空上，也照亮了周圍的黑暗虛空。
此時此刻的田道玄，似乎一個念頭就可以看到聖元界任何地方。
他此刻內心無比的震驚，難以置信，到底是什麼導致了自己發生了如此的變化？或者是什麼大能者暗中幫助了自己？無論他怎麼想，也不得而解，只能順其自然！
他看着每一個人，無論修為強弱，都在為自己的目標奮鬥着，那些大能者似有所感，但也只是稍微看了一眼虛空，就沒有了繼續，因為這些人好像看不到自己，也感知不到自己。突然，他轉念一想，即刻看到了家族裏的欣兒。
窗檯邊上，眼睛紅腫的欣兒一動不動，旁邊桌上的飯菜早已經涼透了。即使哭紅了雙眼，也掩飾不住他那仙女般的美人胚子容顏，反而增添了一番成熟的韻味，更甚畫中人！
“小姐，你就多少嘗一點，您現在可是族裏的祖宗啊！”
欣兒還是未曾挪動身子。
“你們先出去吧，我想靜靜”
隨後房間只留下一到孤寂的身影。
此時，田道玄心裏竟是說不出的難受，如萬刀絞碎一般。
“欣兒”
“哥，是你嗎？”
田道欣立跑向門前，開門一看，什麼也看沒有。
那如江河般淚水，立即又湧現出來。
“欣兒，你看不……”
“哇……哥你是不是死了……”
哭的那是地動山搖，天崩地裂。
“沒有，欣兒聽話，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融入了這個世界一般，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欣兒，你聽我說，好好修鍊，記住在時間法則聖地等我，相信我好嗎？”
“嗯”欣兒帶着哭腔的點了點頭
“哥，你是不是能修鍊了？”
“好像是，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得進時間法則聖地，到時候我回來找你，你不是一直想保護哥哥嗎？所以得聽話修鍊。”
“哥，我相信你！我就知道你不是廢物，是他們有眼無珠。”
“欣兒，我們所遇到的坎坷，正是我們所需要的，不要埋怨任何人”
“可是，可是……”
“相信我你認真修行，逐漸就會明白，正視困難，不作逃避，不作埋怨，平靜對待這樣或許對你有所幫助，正如我現在這個樣。”
“哥，那你現在要去哪兒？”
“我想了解一些東西，得去體驗，走哪正確就去哪兒”
其實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欣兒，僅僅六歲，她能幹嘛？
但是她天賦出眾，一定會得到優秀的待遇。
“哥，還記得我送你的手鏈嗎？”
“你可別弄丟了！你送我的鳳凰項鏈我也會保護好的！”
“嗯！學會照顧自己，受委屈了就想想哥哥，你將來可是要保護我的。”
“哥，三年後你要帶個嫂子來找我哦！”道欣嘻嘻笑語。
看得出來，他哥在他身邊就是最大的快樂！
“欣兒，學壞了，小小年紀不學好”
欣兒吐了吐舌頭，雖然看不到哥哥，聽見他的聲音就覺得安心。
“咦”
感受到畫面模糊的田道玄“欣兒我要走了保護好自己……”
“哥，哥……”
突然之間，房間裏有回復了平靜。
“哥，放心吧！我一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