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藏匿暗處的卧底(14)
若言聽見這聲音,握着軟腰的手緊了幾分,冷下臉鼻腔發出輕哼,「你的小情人來了。」
他心間說不出的悶,又無從宣洩,最後堆積出洶湧的殺意,抽出腰間別著的槍直指衝過來的某個傻子。
蔣陽嘉下意識要抓搶,隨後想起什麼立刻壓下自己的動作,猛地跪了下來,「寶,寶貝,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行了。」君顏頂着壓力把若言拿着槍的手壓了下來,漫不經心的再次在他喉間畫起圈圈,「別亂喊了,這,是我認定的,等事情結束我會帶給父親看看。」
「嫂子好!」蔣陽嘉很會審時度勢,站起來拍拍膝蓋上的灰塵滿臉諂媚,剛想上前就被那殺人的目光壓住,他撓撓頭嘿嘿一笑,「嫂子,我和老大隻是做戲,你別介意哈。」
「他不會介意的,大局為重。」君顏嘴角帶笑,看着若言憋屈的轉過頭心裏一軟,轉頭問着,「好了,你還有事嗎?」
「哦,對了老大,我剛收拾好往外走就聽見旁邊有鬼哭狼嚎的聲音,我去看了什麼東西都沒有,旁邊的房子一看就很久沒人住那種。」
蔣陽嘉想起找她的目的,趕緊解釋。
君顏聽見這話有幾分好奇,和若言對視一眼往那個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句話,「我們去看看,你去休息吧。」
蔣陽嘉長呼一口氣。
終於知道那要掉腦袋的錯覺怎麼來的了,根本就不是錯覺。
老大這是見色忘友啊,想把他腦袋給嫂子泄憤。
太可怕了,回去沒個二等功的勳章他都不能忍。
「你怎麼想。」若言仔細觀察着佈滿灰塵的房子,和君顏相握的手一刻也沒鬆開。
君顏慵懶的靠在稍微乾淨的木門上,「不是空穴來風,這地方挺出名。」
她想起這咬人的兔子似乎對這裏很熟,上下打量一番直接問出聲,「所以,你是這裏背後的人?」
「不是。」若言微微垂眸,「他們把我的人帶走了,我肯定得要回來,我就小小的威脅了一下,他們就這樣了。」
小小的威脅?
呵。
君顏看破不說破。
一陣陰風吹過,兩人的髮絲隨着門上掛着的布帶飄揚,黑漆漆的房內透了一抹月光,照亮屋內的荒涼,顯得更為恐怖。
暗紫色的霧閃過,君顏嗅到一絲異樣,鬆開若言的手往裏屋走去,見他想要跟上離開抬手制止。
走到他看不見的地方,她指尖捏了幾下,金光閃過,白髮垂髫滿臉皺紋的矮人出現,臉上寫滿了不耐煩,仔細打量眼前之人後表情收斂想要跪下,君顏手微抬將他扶住,「不必多禮,這片地方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這裏管事的。」
「回大人,這裏的殺戮太多,罪孽深重,我見意外死去的那些女人小孩想要嚇嚇這村裏的人,不會有太大影響,也沒有管太多。」
土地公低眉順眼的站着,心裏卻是疑惑。
大人怎麼會到這種滿身罪孽的世界來,她也不像來渡人的啊。
奇怪。
這個世界的洞越來越小了,還帶着點貴氣。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看來也沒什麼稀奇的。
這土地公說的也沒錯,這地方的人就該受着這份內心的恐懼。
「怎麼樣?」若言見她出來好奇的問着,「是有妖怪嗎?」
「哪來這麼多怪力亂神的東西,要相信黨。」君顏意味深長的拍拍他的腦袋,牽起他的手。
剛走出這地方,蔣陽嘉就從旁邊跑出來,瞄了一眼兩人的手樂呵呵的笑着,「老大,你把那東西解決了?」
老大剛到這就說這邊有妖氣,村裡多年的傳說也絕非空穴來風,現在這樣子應該是解決了。
沒想到君顏卻搖了頭,「這是他們該受的,我沒有義務,我不是救世主。」
蔣陽嘉贊同的點點頭,若言看着兩人默契的樣子心裏溢出一絲苦澀,轉瞬即逝。
他的事都不能說,怎麼能要求她會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他呢。
「對了嫂子,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村子裏,a區和這邊應該不會有什麼業務往來吧。」
蔣陽嘉狀似無意的詢問着,君顏在裏面聽出幾分懷疑。
見若言猶疑着,她笑着敲了下蔣陽嘉的腦袋,「行啦,我讓他先來探探路的,不過他還有事要忙,休息一下你和我去隔壁村子看看。」
蔣陽嘉對這番話沒有全信,但也沒再多說什麼,現在他和老大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就算老大有異心也傳遞不了消息。
更何況相處了這麼久,他了解老大,他相信老大。
只是自己不能總是依附老大,還是要有實質的建設。
他決定等把情報傳遞給組織就演場戲和老大「分手」,再混入那群人的團伙里。
對,就是這樣。
他肯定着自己,眼裏流光溢彩,看着他這樣君顏突然有點欣慰。
蔣陽嘉自覺的進了屋子,只剩下兩人在樹下站着,她一點點向若言靠去,逼得他無路可退。
冉冉升起的微光打在君顏精緻柔和的側臉上,若言神色恍惚,對她的態度有些迷惑。
「你到底是誰。」
他不禁開口問道。
君顏沉默了一下,傾身堵住了他的話語,兩人意亂情迷之際,她直接抱起他往空曠的房內走去。
將人放在床榻上,她欺身而上,一點點的侵佔他的身子,讓他和自己融為一體。
若言摟着她的脖子,悶哼一聲,眼尾有些發紅,淚再次順着滑落,瞥見這晶瑩的淚珠君顏的動作一滯,攥着被單的指尖有些發白,猶豫一瞬輕嘆一口氣,「要是不想,那...」
等下次也行。
這地方確實不太好。
見她誤會,若言急忙搖頭,但苦於說不出話,只能將勾着她脖子的手收緊,主動的探索着未知的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若言精疲力盡昏睡過去。
君顏緩緩拿開他環抱着她的手,用了點力氣才將手掰開,為他擦拭過身子后將他塞進了被褥里。
她站在床邊看着他掛着淺淺笑意的睡顏。
窗外繁星璀璨。
她移開了目光,穿上換洗的衣服向外走去,雙腿輕輕一蹬,直接坐在了搖曳的樹枝上,剝開了一顆棒棒糖含進嘴裏。
月光傾瀉在她身上。
看着地上被風吹動的樹影,她抬手拽住墜落在身旁的枝葉,輕輕搖擺着,月光落在她的眉眼,好似鍍了一層薄薄的霜華。
感受着入秋的涼風,她微微沉醉地眯了眯眼。
柔順微卷的長發如傾瀉在她身後,被晚風捲起幾縷。
她閉上眼時,忽而想起若言的話。
她是誰?
她是這天地間蒼生萬物的神。
也是這浩瀚宇宙不值一提的塵。
她來這的意義是什麼,是為了那個忠心耿耿的白糰子,也是為了自己心尖尖上的人。
其實在白糰子找上她前,她就想過自己究竟是誰,從何而來。
只是歲歲年年的孤寂,讓她沒了尋找答案的心思。
那會兒糰子的威脅她從沒放過心上,原本就想有個契機尋找丟失的記憶,這才答應下來。
沒想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竟然有她也保不了的人,真是這世間的笑話。
她摩挲着用兩人心頭血滋養了幾世的玉佩,好似在夜色中泛着暗紅的光暈,縈繞在她的身邊,猶如天地萬物的臣服,永恆的照耀着她,兩塊玉石相輔相成,不可缺一。
不遠處的門被打開,少年抬眼看見自家老大坐在樹上,悄悄的踮着腳尖往底下走去。
「嗯?」君顏居高臨下的望着狗狗祟祟某個想要嚇自己的傢伙,突然出聲。
蔣陽嘉倒吸一口涼氣,差點驚呼出聲,他按住自己噗噗跳的小心臟埋怨的撇了老大一眼,「老大,你嚇我一跳,大半夜不睡覺怎麼上樹了。」
「你下午光在房裏睡覺了?」君顏沒有回答他,轉而問起。
蔣陽嘉切了一聲,「我是這樣的人嘛。」
他看了眼四周,靠在樹邊壓低聲音說著,「我在這邊逛了一圈,這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啊,特別是順着村長家後面走有一片地,他們派了很多人守着,看起來在害怕什麼人來。」
君顏勾唇,不言而喻。
「東西放了嗎?」
「嗯,藏的好好的,誰都找不到。」蔣陽嘉把從標記器上撕下來的編號條交給了君顏,表情變得嚴肅,「老大,裏面那個信得過嗎?」
「放心,他不會讓計劃變動的。」君顏給他吃了個定心丸,揮揮手讓他離開。
天邊泛起魚肚白,趁着這個時間君顏去探查了一番,確定了標記點裏藏着的東西,這才領着蔣陽嘉往下一個村落走去。
至於若言,他早在君顏回來之前離開了這個地方,他想要提前交差,加快着自己的進度。
君顏兩人剛翻了一座山到來安村,組織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看着近在咫尺的罪證,他們倆猶豫着,最終還是決定先回去再說。
雖然她屏蔽了手機里的監視,但是跟着衛星信號還是有可能會被查到和誰通過話,當面說更有保障。
想着,蔣陽嘉突然拍拍她的肩膀,大義凜然的說著,「我留下吧,收集罪證,等回去了演場戲。」
見君顏不太放心,他癟癟嘴,「老大你怎麼這麼不信我,實在不行你給個發送信號的東西給我,如果有危險我就喊你咯。」
聽着這個方案,君顏覺得可行,便答應了下來,留下相機和一顆信號器轉頭迅速的往a區奔回。
蔣陽嘉不知道自己這一時的舉措,釀成了難以挽回的後果。
—
老宅。
玻璃碎裂的聲音傳出。
伴隨着充斥着怒意的喊聲。
「這都快一年了,是不是我這次沒去軍隊,你們就準備什麼都不告訴我,讓我等着顏顏的屍體送回來,是不是!」
滿頭白髮的老太太手不停的發抖,眼裏閃着淚花,她憤怒的指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兒子,眼裏的恐懼擋也擋不住。
「老婆子,你…」君建安欲言又止,寶貝孫女這事他也不想啊,他們生米煮成熟飯的時候才告訴他的。
「你給我閉嘴!」老太太冷着臉十分駭人,「你跟他們是一夥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把我的寶貝孫女送去那種地方,你們是存心想讓她死啊!」
說著,她氣急攻心,一陣眩暈,扶着額後退了幾步。
「母親!」君冠才神色緊張,剛想站起身去扶,就被再次呵斥。
「我沒事。」鄭羲和揉着太陽穴往後坐去,見君建安坐到旁邊,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背上,「你也給我站着,幹什麼呢。」
她還在氣頭上,拿起旁邊的鞭子就想抽兩人,君母急急忙忙的沖了進來。
「母親,顏顏她是為了這個國家付出。」
她心疼的看了君冠才一眼勸着。
鄭羲和冷笑,「感情那不是你閨女?你不心疼?我不知道她是為了國家嗎,可是這事又不是非她不可,就一定要派她?之前你們要送她進軍隊我就不同意,現在還敢瞞着我辦大事了?」
「老婆子,這也不全是我們的意思。」君建安長嘆一口氣,「你以為她以前真的只會享受的二世祖?」中文網
「我孫女的秉性我自然知道。」鄭羲和冷冷的斜了他一眼,頷首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她以前就想好了,外人都知道進軍隊是我們安排的,其實不然,當年她被人從毒販手裏救下的時候就有了志向,在外面的所作所為也是為了這次打擊犯罪。」
君建安的話沒有說完,但是他知道鄭羲和明白。
果然,鄭羲和只能無奈的捏着鼻樑,緩緩道,「行了,你們回去吧。」
她能怎麼辦呢。
只能發泄一下。
不然還去r國把孫女逮回來嗎。
見眾人離開,君建安板着的臉鬆了下來,委屈巴巴的看着鄭羲和,「老婆子,你怎麼這麼凶啊。」
「你說說你,為什麼就讓顏顏去了呢。」鄭羲和無奈的搖着頭,手一下下輕拍他的後背。
「你要相信顏顏的能力,不過我和你說,她去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要不是老大說漏嘴,我可能到現在才知道。」
他靠在鄭羲和的肩膀上,剛說完,身子一僵,「不,不是。」
他僵硬的側過腦袋,看見一股殺人的目光。
下一秒,大廳傳出中氣十足的喊聲,「君建安,你膽子大了!瞞我到現在!」
又是一陣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