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第 6 章

第二天中午,南森太一又去波洛咖啡廳打卡。吸取上次的教訓之後,他這回帶上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

這兩人跟在南森太一的身後,表情都有那麼點微妙。松田陣平墨鏡下的雙眼,不善的盯着南森太一的後背,就像是要在對方的身上開一個洞般氣勢凌人。

南森太一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說道:“松田,如果對我有意見的話大可以直接說出來。我並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和爆炸處理班的王牌有過矛盾。”

松田陣平一噎,當場被抓包的感覺並不是很好,又聽到南森太一用帶着點嘲諷意味的語氣說:“總不可能是因為我昨天指導搜查一課的事情有關吧。聽說你和伊達君是同期,感情很好,但作為一個二十九歲的成年人,不至於因為這種小學校園都不存在的——為好友抱打不平的理由來得罪自己的上官。”

南森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了松田陣平,問:“所以呢?是什麼理由。”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心裏直咂舌,一巴掌拍在了愣神的松田陣平後背上。他非常能理解對方現在的心情。

——再這樣下去,就會被指責‘連小學生都不如’了啊!

人類的舌頭為什麼能長成這樣!

怪不得就連不愛說別人小話的伊達航,都朝他們抱怨了半宿。太慘了!有這種上司不是一般的慘!

松田陣平,乾巴巴的說:“沒有。我就是……對,昨晚通宵,眼睛熬紅了,沒有對您有意見。”

——哪裏敢有意見!誰想被罵呀!而且這是上司,被罵了之後除了低頭認錯之外,不能反駁!否則就要記過,甚至可能降薪降職!

——職場上下級文化就是辣雞!

南森太一點了點頭,三人找了個卡座坐下后,南森太一接過榎本梓遞過來的餐牌,狀似隨口般的問着:“安室先生今天沒有上班么?”

這家咖啡廳只有兩名員工,一名是安室透,一名是榎本梓,中午一般來說是排班到安室透的。沒有見到對方,倒是有點意外。

不,非常意外。沒有安室透的話,這家店就沒有來的意義。

榎本梓不知道南森太一的腹誹,說道:“安室先生身體不舒服,請假了。”

“請假?”南森太一微微吃驚的說,“昨天來的時候,看他氣色不錯。是生病了么?”

榎本梓搖頭:“不清楚。不過安室先生確實身體有點弱,經常請病假。”

“噗嗤~”萩原研二沒忍住笑了出來,就連松田陣平都用餐牌擋着臉,身體在微微顫抖。

已經從伊達航那裏知道安室透是降谷零現在用的假名,一聽到‘身體有點弱’,不好……肚子有點疼。

這明顯就是去執行額外公務時,隨口找的借口吧。就不知道降谷零知曉自己被人誤以為身體弱不禁風的話,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南森太一瞟了這兩人一眼,點了單之後,說道:“很好笑么?人會生病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應該是去執行組織的任務吧,但這個借口確實……很容易造成這種誤會。

萩原研二按住了幼馴染,揶揄的說道:“只是覺得南森先生剛才問話的語氣,好像有點過於關心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您心上人生病了呢。”

松田陣平眼睛發亮,在心裏悄悄的給這位童年好友比了個大拇指。正要跟上的時候,卻聽到南森太一用一種略帶不好意思的表情說:“很明顯么?”

兩人:?!!

南森太一道:“我下次會注意的。畢竟這是我的一廂情願,並不想給安室先生帶來無謂的麻煩。你們兩個也要保密。如果我在局裏聽到流言……”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嘴裏張大得可以塞得下雞蛋。

南森太一不悅的皺眉:“怎麼?你們對這種事情有意見?”

——是殺氣!

兩人被刺激得外焦里嫩,下意識的快速搖頭,幾乎要把頭給搖散架。

南森太一壓低聲音,說道:“如果你們見過安室先生的話,就會明白了。他是個很特別的人,作為一名偵探,為了提升自己的專業水平,拜了毛利小五郎為師,為了方便討教,才來這家咖啡廳兼職。”

他的話聽起來就好像是擔心這兩人會因為‘服務生’的工作而看輕安室透一般,面前這兩人自然不是笨蛋,聽得出裏面維護的意思。

但是……只要一想到魔王喜歡的是降谷零,只想現在立馬打電話通知對方——跑!

不管是因為什麼理由被看上——跑就對了啊!!!

“對了……”南森太一喝着榎本梓送上來的咖啡,一邊搗鼓着手裏的智能手機,一邊漫不經心的說著,“也不能讓安室先生知道。如果讓我看到他對我的態度發生了改變,我會直接當成是你們兩個說的。”

準備告密的兩人:!!!

——這不是路直接被堵死了么!

——一邊是自家好友的貞操危機,一邊是自己未來的職業生涯……會被整死的,穿小鞋穿到崴腳,天天承受毒舌的精神摧殘的未來……

——啊啊啊二選一好難啊!不就是吃個飯嗎?為什麼會淪落到這種拷問當中啊!

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南森太一沒有對他們兩個的態度多想。

日本在對待戀情這塊很保守,很多人除非結婚了,有交往對象也不會告訴旁人甚至是家人。更何況他如此光明正大的說出自己有喜歡的人,對方還是一名男性。

以他與這兩人的關係而言,自然不到能說這種話的程度。

可作為一個人設是接受過國外開放教育,光明磊落不在意他人目光的警察,南森太一併沒有打算在這方面隱瞞他人。

況且……

波本是組織里出了名的情報專員,搞情報這塊非常拿手,他表現得越是坦蕩,等對方查出來之後,就會越感興趣——會很想從他這裏薅情報吧。

他倒是很期待波本給他設下蜂蜜陷阱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現。那張臉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是直接勾引?欲擒故縱?還是走細水長流的慢熱方式?

不管是哪一種,都會讓人忍不住的口乾舌燥起來。

南森太一捏了下鼻樑,覺得自己是不是思想不太健康。但作為一個單身二十六年,如狼似虎、精神充沛的年輕人,他又覺得這種情緒是正常的。

……

對此事一無所知的安室透,正在自己的公寓裏,看着屏幕上的一張截圖。他的表情格外的嚴肅,面色陰沉得猶如即將醞釀成型的風暴前夜。

截圖是一名情報商發給他的,代號為黑暗之神的情報商,單從代號來看顯然是個還沒畢業的中二。但對方卻是世界知名的黑客。

不僅黑客技術了得,更是以口風緊實而聞名。傳言想要從他口中撬出客戶的信息,比騎着腳踏車抵達月球還要艱難。

雖然這種比喻不倫不類,但也側面能表達出對方確實是一個可靠的情報商。就是買消息的價錢有點貴。

但買消息的錢可以跟酒廠報銷,安室透並不在意這一點。

問題是對方發過來的一張截圖,引起了他的重視。

之前警視廳聯合行動里,確認死亡的目標榮倉浩京,是組織里代號為麥卡倫威士忌的幹部。這一點還是對方死去后,從貝爾摩得口中得知的。

貝爾摩得會告知自己,倒不是想和他分享情報,而是對方這條信息,是從琴酒那裏得來的。榮倉浩京因為行事出格,琴酒早就對他不滿,安室透猜到琴酒遲早會動手除去這個很容易壞事的瘋狂份子。

但對方卻死在了警視廳的圍剿之下。

原本安室透知道這一點的時候還有點高興。比起成為琴酒槍下的無名死屍,死在警察手裏,對方的罪名公之於眾的同時也能夠增強警視廳的威望,好震懾一下不法分子。

然而,似乎並不是這樣。

截圖是‘黑暗之神’利用網絡侵入琴酒的手機,截取到的一條信息。光是想像,就知道對方為了這張截圖耗費了多少心力。

組織里使用的工作手機是運用了獨立的系統,想要截取可沒那麼容易,更何況那還是琴酒的手機。

截圖上的內容很簡短,是用英語寫下的一段話。翻譯過來的意思是,麥卡倫威士忌已打碎。發出這條消息的人,用WHITE作為署名。

白……白酒。

組織里有這名幹部嗎?

雖然安室透並沒有見過所有擁有酒名代號的成員,但作為情報專員,他手底還是有着酒廠代號的名單。

白酒……他擁有的名單上並沒有這個代號!

但琴酒顯然知道對方是誰!

安室透合上了電腦,後背抵着床,手背蓋在眼帘出,眼底是一片刺骨的森寒。

這條信息可以有兩種解讀。

一種是榮倉浩京被警察發現蹤跡並突襲,是被名為白酒的幹部誘導過去,借刀殺人。

另一種則是……對方是參與了那次圍剿行動的……警察。

如果是前者的話倒是好說,但如果是後者……

一想到有一名幹部潛伏在警視廳里,他就覺得毛骨悚然。

安室透覺得自己需要去局裏調出那次行動的密宗檔案,找出最可疑的白酒人選。

做這種事的時候還要格外隱蔽,而且在調查個水落石出之前,自己不能去警視廳露面,一些需要參與的執法行動,也必須做好喬裝。

若是被對方發現自己是公安,那麼他的命也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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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丸警官不想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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