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番外七

第一百二十一章 番外七

第一百二十一章番外七

沈玉案番外二(5)

安伯侯府的馬車在細雨朦朧中一路行到郎中府前。

安伯侯府馬車左上方掛着一串風鈴,那是長公主生前刻意掛上的擺件,在風雨中格外顯眼,馬車剛到郎中府,就引起一片注意。

守門的小廝剛探頭,就見自家姑娘從馬車上下來,忙忙推開大門,打着傘去接人:“哎呦,夫人剛派了人去頌雨樓接姑娘呢!”

蘇韶棠今日出府就是去頌雨樓,頌雨樓距離郎中府也不是很遠,在到頌雨樓后,蘇韶棠就讓馬車先行回來了,只是沒想到,會在返程中下雨,才一時被困在了朱雀樓。

小廝知曉自家姑娘的習慣,拿着木梯擺在馬車下,讓姑娘有個落腳的地方,不會臟到鞋襪。

蘇韶棠站好后,裙擺有婢女小心拎起,她回頭對上馬車中沈玉案的視線:“時辰不早,看樣子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侯爺還是早點回府吧。”

天際漸暗,再遠些的地方都看不清人影,時間不對,沈玉案只能任由安排。

沈玉案抬頭望了眼天,立即道:“蘇姑娘早點回去休息。”

頓了頓,沈玉案又添上句:“只送今年剛得的新茶。”

沈玉案可不想送個禮,還落下了壞印象。

松箐搖了搖頭,轉身走出書房。

回府後,沈玉案第一件事,就是讓松箐去庫房清點茶葉的數量。

沈玉案落下帘子:“回府。”

陳茶看似沒有區別,但有經驗的人還是能喝出來不同,甚至更有甚者,會覺得陳茶有一股子霉味。

聽出松箐話中的揶揄,沈玉案涼涼地覷向他,松箐悻悻地轉過頭,不敢再亂說話。

早就看出了侯爺對蘇姑娘的不同,松箐都有點麻木了,興平氣和道:“信陽毛尖要不要也送點去?”

在朱雀樓時,蘇韶棠其實沒有透露過多的喜愛,只看其表現是頗喜歡喝茶的,府中常年沒有女子,雖說有花茶,但沈玉案也不保證會比郎中府的要好,他只能選些名貴的茶葉。

松箐忍了又忍,最終沒有忍住:“如果把今年的新茶都送去了郎中府,那要是蘇姑娘來府中做客,我們該拿什麼招待蘇姑娘?”

沈玉案頷首:“也一併送去。”

等人影徹底消失,沈玉案也沒回神,還是松箐喊了他一聲。

蘇韶棠含糊地點了點頭,在婢女的護送下快速上了台階,在要進門前,她倏然回眸,見到沈玉案還待在原地,不由得笑出了聲:“侯爺快回去吧。”

沈玉案被噎住,他一時沒想到這茬,稍頓,不自在道:“你看着辦。”

沈玉案沉吟片刻,想起蘇韶棠當時提起的“宮中貢品”四字,當即道:“把府中所有的針、碧螺春和龍井都備好,明日你送去郎中府。”

信陽毛尖是珺陽公主偏愛的茶葉,有一段時間,京城女子紛紛效仿,松箐猜測侯爺不會知道這些八卦瑣碎,就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女子俏生生地回眸笑,油紙傘將她的身影半遮半掩,讓沈玉案不由自主地一怔。

庫房剩多少東西,府中沒人比常管家更清楚,他道:“府中信陽毛尖量少,只有三包,其餘的倒還好,每樣留一包在府中,剩下的你都送去郎中府。”

“侯爺,人都不見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府了?”

“得嘞。”

在游廊上遇見常管家,偷摸地說了這件事,常管家直接聽笑了:“侯爺這是有心思了。”

松箐聽得咂舌:“這麼多?”

常管家對他笑着搖了搖頭:“侯爺既然想在蘇姑娘面前表現一番,咱們做下人的也不能拖後腿。”

再說了,府中若真的少了什麼,侯爺還能進宮和聖上求。

在這方面,聖上向來不捨得缺短侯爺。

沈玉案全然不知道他的這點小心思幾乎傳遍了侯府。

翌日,松箐早早地就將茶葉用錦盒裝好,親自跑了一趟郎中府,許是早就得了吩咐,他一報身份,小廝就將他請了進去。

沒多久,松箐就在郎中府見到了蘇姑娘。

在前廳中,是蘇夫人先接待了他,眼中有些打量,但卻有分寸地什麼都沒問,緊接着蘇姑娘就出現在了會客廳。

蘇韶棠見到松箐時,還朝他身後看了看,覷見天色,她掩唇偷笑:“這才何時,辛苦你跑這一趟了。”

辰時左右,蘇韶棠剛起床洗漱,就聽下人來報,安伯侯府的人來了。

侯府靠城東,靠近常榮路,而郎中府在昌宏路的西巷,這一趟的路程怎麼也要花費半個時辰。

松箐訕笑一聲,心中也知道侯爺的舉止有點急切,他忙忙轉移話題:“不知蘇姑娘喜歡哪種茶葉,侯爺讓屬下多送了幾種來,還望蘇姑娘喜歡。”

松箐不是一人來的,還帶了兩個侯府的小廝,捧着幾個錦盒,交給了郎中府的人。

錦盒被掀開,蘇韶棠打眼一瞧,都是宮中貢品,尋常人莫說喝,見都難見一面,沈玉案顯然有將她昨日的話記在心中。

蘇韶棠輕笑了聲,衝著松箐星眸彎彎:“侯爺有心,還要請你替我多謝侯爺。”

松箐知道禮沒送錯,就鬆了口氣,不再耽誤時間,衝著蘇韶棠和蘇夫人躬身請辭。

等侯府的人都離開后,蘇夫人才轉頭看向蘇韶棠,瞪圓了眼:“你什麼時候和安伯侯認識了?”

蘇韶棠答非所問:“娘,讓人泡一壺白銀針吧。”

蘇夫人一哽,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但最終還是依了她,只是有點納悶:“你不是不愛喝白銀針嗎?”

她曾經從國公府帶白銀針回來,只兩三次后,蘇韶棠就告訴她,她不愛喝,以後不用從國公府特意帶茶葉回來。

蘇韶棠頭也不抬:“不是不愛。”

簡短的四個字,蘇夫人立即意識到,曾經她說不愛喝,只是不想讓自己在國公府被低看。

蘇夫人忽然心中有點不是滋味兒。

怪她無用,她女兒能享用的最好的物件,不過都是國公府嫡出一脈看不上眼的東西。

她一生只得了一兒一女,棠棠自幼乖巧貼心,她是恨不得將這個女兒捧上天。

人人都道她驕縱女兒,可她親眼見過國公府嫡出一脈是什麼待遇,她再怎樣嬌寵女兒,又如何跟那些真正的世家貴女相比?

為母后,看不得子女比旁人差勁,她只能盡量地對子女好些。

蘇夫人低聲道:“你喜歡喝,就都送去你院子中。”

蘇韶棠將錦盒中的龍井挑出來:“我可不愛喝龍井,但我記得爹爹愛喝,碧螺春我也不愛喝,我只要白銀針和信陽毛尖就好。”

蘇夫人驟然啞聲。

什麼不愛喝?

她出身國公府,哪怕只是庶女,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邱國公覺得對她有愧,宮中得來的好茶葉什麼的,知道嫡出一脈要比她份例要多,私底下總會補償她。

顧姨娘頗為喜歡碧螺春,連帶着蘇夫人也跟着喜歡。

只是嫁入蘇府後,人是比在國公府自在,但生活條件卻遠遠比不上當初,只有回國公府時,顧姨娘記得她的喜好,給她備上一杯碧螺春。

這一點,也被棠棠看在了眼中。

蘇夫人沒有拒絕女兒的好意,但也沒讓她糊弄過去,又細問了一遍她和安伯侯相識的過程。

蘇韶棠沒想要瞞她:“就是外祖父壽辰那日。”

蘇夫人聰慧,一下子就猜到事情的來龍去脈:“那日趙慧鳴哭鬧,也是因為這事?”

蘇韶棠撇了撇嘴:“人家不搭理她,她硬要湊上去,還各種拿我作筏子,我怎麼可能慣着她。”

蘇夫人心中惱趙慧鳴的作態,皺了皺眉:“你不用理會她,她不是得意於和國公府的關係嗎,我自有辦法叫她沒法猖狂。”

蘇夫人可從來不是什麼好心人,旁人都欺負她女兒頭上了,再置若罔聞,只會叫人越發得寸進尺。

白銀針很快送上來,蘇韶棠輕抿了口茶,讓婢女都退下,等室內只剩下她和蘇夫人時,她才說:“娘不用管安伯侯,日後他若送東西來,娘只管替女兒收下。”

聽出她的言外之意,蘇夫人下意識地考慮安伯侯府的情況:“安伯侯府人少清凈,府中做主的人只有安伯侯,他身份清貴,又得聖寵,的確是個好人選。”

只是,蘇夫人有點擔憂。

和安伯侯府相比,郎中府的家世就有點簡陋了。

她怕日後女兒若是受了委屈,郎中府無法給女兒撐腰。

蘇夫人將心中擔憂全告訴了蘇韶棠,蘇韶棠覺得蘇夫人想得太美好,她托腮:“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蘇夫人了解自己女兒,詫異:“你看上他哪裏了?”

蘇韶棠難得噎住,半晌,才理直氣壯地說:“他長得好!”

蘇夫人聽出這是實話,當即無語。

她嫌棄想要接近她的男子膚淺,結果她自己相看旁人,也是這般膚淺。

蘇韶棠沖蘇夫人乖巧地笑。

沈玉案家世好,長相好,而且幾次見面給她的感觀也不錯,在一眾人中選擇沈玉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蘇夫人沒好氣地問:“裴世子也生得一表人才,你怎麼沒看上?”

蘇韶棠笑了聲:“我又不傻。”

鎮北侯府在京城的處境微妙,哪怕裴時慍是真的對她有心,也未必過得了裴夫人和裴老夫人那一關。

沈玉案不到及冠就去了渠臨城,而裴時慍及冠后卻一直待在京城無所事事。

種種跡象,都表明了聖上對鎮北侯府的態度讓人捉摸不透。

蘇韶棠可不想因一樁親事,將郎中府扯進這些是非旋渦中。

對她而言,不值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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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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