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試探
“姑姑,您這招可真妙,不但多了個兒子,還能一舉探清大小姐的底細。”
臉已經消了腫的春桃殷勤的為秦氏捶着腿兒,凈挑着她愛聽的話講,“而今將軍對您也是高看了幾分,這幾日可是天天來看您呢!您可沒看見那些個姨娘的怨婦臉,真真是大快人心。”
秦氏頭上仍然纏着紗布,蒼白的臉上卻是綻出了笑意,“是嗎?”
“自然是。”春桃嬌嗔一聲,“姑姑怎連桃兒都不信了呢?”
“你是我的侄女兒,我自是信你的。”秦氏柔柔一笑,撫摸着她臉上的傷,“你這些年為我做了不少的事,姑娘家一張臉也弄成這樣,怕是不好嫁人了。過幾日姑姑做主把你許給他,有將軍府給你做依仗,他定不敢負你。若是你夠聰明生了孩子,以你的手段一定能坐上正妻的位置的。”
“桃兒不想嫁人,只願永遠陪在姑姑身邊。”春桃急忙跪下,嘴上這麼說著,心裏卻高興不已。
秦氏拉着她的手,“傻丫頭,總有一天,你會嫁人的。”
“姑姑。”這句話真的出自真心,春桃熱淚盈眶,俯在秦氏胸前低低哭泣,“桃兒自幼爹娘雙亡,這些年一直靠姑姑拉拔才有了今日地位,姑姑真真是桃兒的再生父母。”
想到早逝的爹娘,她哭得更傷心。
“不哭不哭。”秦氏拍着她顫抖的背,臉上的笑容柔和暖煦,可那一雙眼,分明寫滿了厭惡。
只可惜,此刻的春桃看不見。
也註定,她只能淪為一枚可悲的即將被放棄的棋子。
這是后話。
在她們說話間,上官鴻和皇帝正在正廳說話。
“愛卿,你如今多了一個兒子也好,雖不是親生,但也是血脈相連之人,朕看那孩子生得好,人又老實,日後加以調教,指不定能繼承你的位子。”
皇帝年約五十來歲,因是常年沉浸於聲色犬馬和煉丹,眼下一雙眼袋如魚泡般大,那身軀多是肥肉,即使着一身龍袍也只有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龍鍾之態,再難能覓得到初登帝位的霸氣。
尤其是最近,他異想天開要造占星台,還親自去異邦請了號稱能占星卜國運的占星師來,還花重金為他們建造了一座占星樓,閣樓極其奢華,堪比帝宮。那建樓的銀子自是不可能從國庫支出,只能從百姓身上搜刮,為此百姓怨聲載道,只是他還沉浸在喜悅里沒有聽到而已。
皇帝,越來越糊塗了!
上官鴻心裏嘆息一聲,卻是客氣的答道,“秦氏慈孝,知書達理,明兒有她帶着,日後縱使不能為將,也定是能為皇上您孝犬馬之勞的。”
“呵呵。”皇帝撫須大笑,“愛卿這話甚得朕心啊!”
“微臣句句屬實,絕無阿諛之意,皇上明斷。”
一掀袍子,上官鴻跪在皇帝面前,低頭,一臉忠誠。
心,卻憂慮不已。
自那日起鶯鶯已經失蹤了三天,完全不見蹤影。這幾日都是他找了和鶯鶯相仿的丫鬟代替鶯鶯躺着,而今卻是不想秦氏鬧了這麼一出,竟讓御醫給鶯鶯看腿!
秦氏,你這狡詐的婦人,欺人太甚!
早知有今日,他定不留她!
將滿腔的怒火壓入心頭,為今之計,只能拖着皇帝,盡量延遲御醫到來的時間。
只盼,屬下能早些傳回好消息,只盼,鶯鶯平安歸來。
“愛卿這是作甚。”皇帝卻不知,一向魯莽的手下大將一瞬間轉了這麼多心思,他親起身攙起他,一臉沉痛道,“上官家世代為國盡忠,征戰沙場奮勇殺敵為國守邊疆護百姓,其忠心天地可鑒!上官一族正是緣於此人丁單薄,到了愛卿這一代僅有一女,卻意外弄傷了腿,真是造化弄人!”
“小女命苦。”上官鴻面色凄苦,一顆心卻是更沉,御醫遲早是要到的,到那時,鶯鶯雙腿完好的事還能瞞得住嗎?
整個上官府,知曉鶯鶯腿是好的就只有他一人,而今鶯鶯不知在哪裏,他又要怎麼通知她,御醫將至?
欺君,那可是掉腦袋的事!
皇帝看他的臉色,以為他是為女兒傷心,於是道,“愛卿莫急,御醫馬上就過來了,朕就是用盡宮裏的良藥,也定讓御醫將令千金的腿治好。”
“謝皇上恩典。”上官鴻拱手,卻突聽到尖細的聲音響起。
“皇上,御醫到!”
身體,猛地一顫。
皇帝大喜,“快,宣御醫。”
三個着宮廷御醫拎着藥箱前來,見到皇帝,行禮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習慣的動作,皇帝做起了還是很有范兒的。
御醫起身,皇帝看向上官鴻,“愛卿,上前引路吧!”
上官鴻此時是騎虎難下,只能引着皇帝前去。
一路,他盡尋些話讓皇帝走慢些,只可惜他終歸是武將,沒有滔滔不絕的長才,儘管他已經極力拖延,那短短的路終究還是走到了盡頭,過拱形門,迎春園,近在咫尺。
“皇上駕到!”一旁的太監總管丁公公尖細獨特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奉命守衛的皇宮禁衛,齊齊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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