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就戳你心窩
二奶奶!
上官鶯美眸驟然睜開,再看向對面時已經不見了白袖的身影,提在心裏的一點擔心,頃刻風輕雲淡了去。
雖然她不在乎聲名,但未出閣的女子房間藏了男人傳出去定遭人詬病,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卻不能不在乎爹的清名。
只是,心裏不免有些懊惱。
將軍府不是侍衛眾多嗎?怎麼這白袖來回都仿若入無人之境?還有,她回到家短短不過半日,是誰告訴他她的身份,又是誰告訴他她的院子和閨房的所在?
眉心緊緊一擰,這告密之人最好別讓她揪出來,否則定當軍法處置!
“讓二娘進來吧!”
恢復到一貫淡然的模樣,將最近又胖了的焰往袖子裏更塞了塞。
焰最大的愛好就是抱着她的手臂睡覺,它一點都不嫌棄她的粗魯,反而是尾巴愉快地甩了甩,小眼睛閉上,睡覺。
吱呀一聲,門被送外面推開。
二奶奶帶着丫鬟過來,上官鶯微支起身子,“二娘。”
“鶯姐兒你好生歇着別動。”二奶奶走過來,坐到她對面,目光落到她左頰的面具上,一縷暗光幽幽而逝,快到讓人抓不住。
臉上,揚起溫和的笑容,“鶯姐兒才剛回府,府里的丫鬟都是各司其職沒有多出來的,二娘想着鶯姐兒自幼就不喜歡他人拿主意,故而買丫鬟的事就耽擱了下來。鶯姐兒若不嫌棄的話,我這兩個大丫鬟你先用着。”
說完,轉頭道,“喜兒、芳兒,還不快來拜見大小姐!”
上官鶯抬眼看去,兩個丫鬟一個面相端莊,一個清秀文雅,即使行禮也是不卑不亢,看起來很是沉穩,不愧是大丫鬟。
只是……
她想起,二娘昔日身邊的丫鬟是情兒和姝兒,還是從秦府帶來的。這大丫鬟可是貼身的人兒,沒有大的錯誤的話,豈能說換就換?
輕輕一抿唇,她道,“二娘真是賢淑,對女兒這般有心。”
有心到不給她準備丫鬟,特意派人來看着她,真是‘有心’啊!
二奶奶柔柔一笑,“老爺就鶯姐兒這麼一顆掌上明珠,二娘愛屋及烏自然是要多疼你。以後啊,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二娘說,只要是二娘能力所及範圍之內,一定給你弄來。”
呵,你這是畫餡餅呢?
上官鶯唇角勾起,淺笑嫣然,“女兒衣食住行並不挑剔,不過,在這裏也是謝謝二娘的心意。”
說完,看着二奶奶的臉,故意嘆息道,“女兒在師傅身邊的時候總會想起二娘,一直想着下山來能有個弟弟或者妹妹。我自幼先天不足,將府需要繼承人,二娘是平妻,我若有個三長兩短,二娘所出的孩子就是嫡長子或嫡長女,只可惜……”
她搖搖頭,一副惋惜的模樣。
二奶奶被戳到心窩子,心尖兒狠狠一顫。
多年無所出,年華又不在,這是她平生最恨事。在上官府,她寬以待人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以期待有朝一日能得上天眷顧生下個一男半女。只是,事與願違,她嫁給上官鴻十八年,一直都沒有消息。
“呵呵。”她臉上溫和之色有龜裂的跡象,口氣卻仍是柔柔的,“鶯姐兒怎能說這般自暴自棄的話?你是嫡長女,又聰慧玲瓏,甚得老爺歡心,是有福氣的人,又豈是隨便的人能取代的?”
“二娘過獎了。”上官鶯柔柔一笑,適逢此時阿黎拿了鳥籠進來,二奶奶的臉色微微一沉,上官鶯抿唇,“阿黎,斟兩杯熱茶來。”
阿黎心知這是故意支開自己,便默默的離開了。
二奶奶見他離開,眉心緊蹙,諄諄勸道,“鶯姐兒,你尚是閨中女子,避嫌總是要的。男子與你這般親近,總歸於理不合,傳出去會讓人說三道四,於你名節不好。”
“二娘。”上官鶯幽幽一嘆,眼眶泛紅,指着自己的腿道,“下山時,女兒遭遇猛獸襲擊,腿骨盡折,大夫說,或許再沒有站起來的可能了。”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揚手抹去那淚花,她道,“哪有男子會喜歡上一個不便於行的殘廢?加之女兒現在容顏盡毀,心裏早就沒了與人締結姻緣的心思。此生女兒只盼能承歡在爹爹和二娘膝下,一家人和氣美滿就好了。”
那脆弱里糅合著堅強,明明很傷心,卻要用佯裝不在乎的語氣說話,真真讓人為她多舛的命運心疼。
“鶯姐兒別傷心,你這般優秀,總會有那個欣賞你的男子的。”被這麼一岔,二奶奶也說不出換人的話了。
上官鶯含淚搖搖頭,“女兒如今心如死灰,不會再生出別的想法了。”
她會一直待在上官府,把所有的一切都抓緊在手心,任何想害她的人,她都不會讓她們有好下場!
上官府真正的繼承人,是她!
“鶯姐兒,唉。”二奶奶嘆息出聲,扯出一抹笑,“趕了那麼久的路,你也累了,就歇着。有什麼需要的差喜兒或是芳兒告訴我就行。”
“二娘慢走。”她的眼眶,仍是紅的。
“鶯姐兒好生歇着吧!”二奶奶起身,緩緩往外行去。
上官鶯目送着她離開,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才收回目光,視線落到喜兒和芳兒的身上,唇,悄然勾起。
“二娘真是好,知曉我還沒有丫鬟,就將自己得力的人送了來,當真是對我極好的。”她低低一嘆,隨即笑道,“喜兒、芳兒。”
“大小姐,在。”兩婢同時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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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鋪墊有點長,畢竟這盤根錯節的關係需要理清楚,而在這期間還有更多的事兒發生,懇請大家多點耐心,看鶯兒一步步強大,終有一日,她不會是一隻被困的黃鶯,而是那搏擊九天的雄鷹,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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