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做鬼也風流
雲淡風輕午時,帳簾被掀開,阿黎探身,“大小姐,春桃求見。”
“讓她進來!”
帳內傳出淡淡的聲音,阿黎聽了放下帳簾,對端着水盆的春桃道,“你可以進去了。”
春桃上挑的一雙杏眼閃過欣喜的光芒,豐腴的身體若有若無的朝阿黎身邊蹭,嬌聲道,“婢子謝過軍爺了。”
“姑娘,自重!”
阿黎避開她,眼底閃過一抹厭惡,卻是不動聲色,讓她進去。
“真是根不解風情的木頭!”
十次有十次失敗,終是讓春桃惱了,一跺腳,掀開帳簾就往裏邊兒走去。
“大小姐,春桃來服侍你了。”
一看見那躺在榻上的人,春桃立即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走過去,作恭順狀,蹲身在榻前,將布帛放入水中潤濕,再揪干那水,摺疊起,舉過頭頂。
“你自己身子也是沒恢復,以後不用過來服侍了。”上官鶯有氣無力的道,身上披着的黑色毛毯更襯得她的臉蒼白得可怕,唇乾裂着,長長的睫毛垂着,十足病懨懨的模樣。
“奴婢謝大小姐恩德。”春桃聽在耳里喜在心裏,嘴上卻是賣乖的說,“只是大小姐,而今您受了驚嚇卧病在床才耽誤了行程,奴婢自當是要伺候得您妥帖的。”
她遊手好閒慣了,在這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山林待這麼長的時間真的受不了了,這麼想着,對上官鶯的憎惡又多了幾分。如若不是她沒用,被嚇嚇就生病,她至於耽誤在這麼?
她完全是忘記了,自己當初是如何被嚇暈,大小便失禁的。
“我說不用就是不用!”上官鶯抬眼,猛地揚高聲調,也因為說話說得急了,重咳了好幾聲。
“奴婢該死!”春桃哀叫一聲,雙手伏地,低着的頭,那臉上卻是有着幸災樂禍的笑意。
卻是不想,那笑意被上官鶯一絲不漏的收入了眼底。
好一個混帳丫鬟!
上官鶯眉梢狠狠向上一挑,卻是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昨兒聽說我爹給我帶了些金創葯的,全部呈上來。”
春桃眼珠子一轉,抬起頭來,從袖子裏取出一個通體碧綠色的瓶子,遞上,“大小姐,您看看是不是這個?”
“不是有兩瓶么?”上官鶯眉頭一皺,沉聲喝問。
“還有一瓶也在奴婢這裏。”春桃將另一瓶也拿了出來,這藥瓶的確是有兩瓶,卻是一瓶是上好的金創葯,另一瓶是讓人傷口腐爛的葯。她在慌亂中是將兩瓶混掉了,有傷口卻不敢輕易用,這不才打聽大小姐的傷情,眼巴巴的等着大小姐用過之後再說呢。
上官鶯兩瓶一起接過,扯開瓶膽,放在鼻尖嗅了嗅,隨後將之蓋好,隨手拿了一瓶遞給春桃,“的確是府里的,這瓶你先收着。”
說完,倒出另一瓶,在左手的傷口塗上幾滴,那葯散發著清淡的幽香,滴入那傷口后,那結痂的顏色,漸漸的淡了去。
春桃惦記在了心裏,“奴婢告退。”
“去吧。”上官鶯擺擺手,示意她離開。
春桃應一聲,低頭恭順退下,眼中卻有一抹幽光,閃亮。
待那帳簾落下時,上官鶯將藥瓶放在枕畔,一抹危險的笑弧淺淺勾起,她喚人,“阿黎。”
“屬下在!”阿黎掀簾而進,單膝跪在床前。
“如此……這般。”
上官鶯輕笑,將法子教予,在阿黎微愕的目光下,她更是笑靨如花,即使用的是最不起眼的面具,那一雙瀲灧的桃花眼端得是絕艷無雙,讓他有一種錯覺,大小姐不是真正長這樣。
“遵令!”
短暫的失神后,他絕對服從她的命令。
——☆
是夜,未央。
一道黑影避開人的耳目,鑽入一頂帳篷,左翻右找后,取出手間的藥瓶,將那葯換了去,然後迅速鑽入另一頂帳篷里。
“卿卿,你真是我的好人。”
“桃兒,你好美。”
窸窸窣窣的解衣聲,然後,男女壓抑的情、欲聲,低低響起。
……
“大少爺,真的……要進去嗎?”
“怎麼,本少爺還當不起看那小娘子一眼?”
“當得當得,只是……”
“當得就行,快!”
咻,一個落腳,阿黎抱着上官鶯從房頂落在門前的院子裏,院子裏的守衛的兩個婆子見狀就要尖叫,卻被阿黎以兩顆石子兒給打暈了過去。
“真稀罕,該換件紅衣裳的。”
上官鶯瞅瞅身上深黑色的袍子,嘴角勾出一抹戲謔,揚手,推門。
阿黎嘴角一抽,大小姐,您這是來搶親,不是來成親的好不好?
一想到這事的源頭,他真怨自己累了往那外邊站了那麼一會兒,就聽到了有老夫娶少妾的事。被聽到了還不算,還很聽話的去打聽,這一打聽也就出問題了,大小姐怎麼都不肯回去,愣是逼着他闖人洞房來了。
“來者何人,竟擅闖新房?!”
一聲嬌叱,在阿黎揚手解決掉兩個丫鬟的同時響起,紅帕飄落,一張艷麗逼人的臉和一柄短匕同時遞了過來。
“姓關名鷹,特意來叼你這朵牡丹花兒。”看着阿黎將女子點住穴道,上官鶯輕笑,“花月兒,不如跟了本少爺吧!”
“我呸,姑奶奶就是死,也不便宜了你這沒腿的採花賊!”花月兒也是個烈性子的,被叫出名字,一臉的怒色。
阿黎見不得有人對大小姐不敬,上前,“你……”
“呵,敢情姑娘是口味重,對那滿腦肥腸、肚皮如鍋大的老東西情有獨鍾,而不喜歡本少這翩翩貴公子啊!”
上官鶯揚手制止阿黎,戲謔輕笑,那一張用了真臉的容顏,既有女子的精緻,也有少年英氣,配上那聽似弔兒郎當的語調,在這夜,雌雄莫辯的面孔有着近乎是妖冶的吸引力。
“你這種油頭粉面的公子哥遲早死在脂粉堆里!”花月兒是微微閃神,隨即卻是怒罵,“臭小子,有本事解了姑奶奶的穴道,跟姑奶奶大戰三百回合,看姑奶奶滅了你!”
“大戰三百回合,嗯,不錯的想法。”上官鶯不看阿黎那堪比苦瓜的臉,饒有興緻的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挑眉看着花月兒,在她臉都可以滴血,雙目赤紅的注視下曖昧的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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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梨大啊,上班什麼的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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