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朵奇葩(4)
上官鶯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也從不做沒把握的事。在決定動用上官密衛力量的開始,她就派人飛鴿傳書給了上官鴻,出發前就已經將密衛們頭領們的事牢記在心。
密衛們看似團結,卻分成三支隊伍:第一支是以白蓮為首的連部,司打探、收集情報,擅長易容的張三就在這支隊伍里;第二支隊伍是以金子為首的斂財隊伍金隊,他們負責隊伍的花銷和伙食,江湖雜耍的十八般武藝他們樣樣皆通,就是真正的江湖賣藝的也看不出他們的破綻;第三支隊伍是以衛貞為首的先鋒部隊,司暗殺、突擊,是三支隊伍里武力值最為強悍的一支隊伍。
值得一提的是,三支隊伍的首領都屬於奇葩型人物,各有特色卻並不妨礙她們成為領軍型的將才。
上官鴻為保證上官鶯接手密衛順利,也特別圈出來了她們的名字,更點明道現在的密衛隊伍因為是才聚集的隊伍,多是年輕人,定是些心高氣傲之輩,必須得智慧和武力齊動才能將他們馴服,收歸己用。
再有就是抱怨朝中大臣數人都層上摺子,言明他‘擁兵自重,恐危及皇權’,在這樣的情形下‘上官密衛’的存在就是帝王喉嚨的一根刺。他不能讓帝王感到痛,就只能暗地裏交待老一輩的密衛去訓練他們,將一身的本事傾囊相授,而真正收服他們的任務只能交給她來完成。信的末尾不忘鼓勵一句——鶯鶯啊!爹是絕對相信,哪怕她們三個再桀驁難馴,也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奮鬥吧!
“爹,我的做法你應該十分滿意吧!”
唇角的笑弧越發的深,她抬頭望天,一輪月宛若小荷才露尖尖角,卻有光芒鑲嵌在了朵朵黑雲邊,那一邊的天空比之周邊的方向,明顯亮堂了許多。
這,便是好的開始。
“阿黎,晚上你好生休息,明兒我們回角斗場。”
她俯身,低下頭來,唇角的笑意卻並未掩去,她彎腰抱起他,長睫如蝶翼張合,一張精緻的面龐因笑容更多幾分明艷之色,教人看了如有小鹿亂撞,不敢再多看一眼。
阿黎低頭,努力壓抑下一瞬間加快的心跳,“謝大小姐。”
上官鶯臉上笑意更濃,卻未接話,抱着他往裏屋走去。
夜色徹底黑下來時,休息夠了的密衛們齊聚到了議事廳,和在那裏等着的上官鶯碰頭。
上官鶯一向不喜說什麼場面話,等所有人落座后就開始解說她今日的佈置的想法,從查探地形、再尋武器,進而設伏,再尋人弱點以攻之,各個擊破后將他們逼到一起,成連環殺局。為確保他們每個人能聽出其中的危險,她特意掛了樹林的地形圖,以戰場對峙之作為代替,重新再講一遍,步步籌謀,以多勝少的連環絕殺局讓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我知道在行軍打仗的時候,你們會一心向外。”上官鶯收回在絹布上的手指,面向所有人肅然道,“但是在此前你們沒有多少默契配合的經驗,在真正上戰場廝殺的時候難保不出現爭執的情形!是將才,就有傲氣,這傲氣是雙刃劍,既能激勵你們往前殺敵,也能反之殺了你們自己和你們的同伴!若是你們一直這樣分散下去,遇到擅長挖人弱點的對手,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她對於月傾邪老是騷擾她,嚷嚷要和她搞斷袖各種討厭,卻也不得不承認當世最擅長挖人弱點,善用奇兵出奇制勝者當屬這貨,往年她和他打得你死我活的時候,她真沒少在他手下吃苦頭。
這樣沒有合作能力的上官密衛,哪怕是單兵作戰的能力再強,一旦合作被月傾邪看出端倪,絕對只有全軍覆沒的份兒!
“我們試過磨合,卻不行。”金子是最誠實的,身為首領,她對於自己隊員的看重不比真金白銀少。
聞言,眾密衛或者面露沉思,或者點頭,他們其實也一早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也嘗試過去改變,可磨合的結果是三方出了不可化解的矛盾,鬧得不歡而散。三方首領因而受到長輩的重責,最後三人迫於壓力不得不約了個時間到議事廳商量此事,雞飛狗跳鬧了一晚上,出來時三人都是傷痕纍纍,達成了共識——有任務一起做,沒任務就井水不犯河水,一旦發現犯事者由三方首領一起以軍規處置,不得徇私。
此後,他們就一直按照這準則行事,一直到今天。
“我有信心能將你們完全融合在一起!”上官鶯自信的道,眼眸里盛滿了堅定,“明日後,所有人跟我一起下山,下山後忘記你們的身份,忘記你們的身份賦予你們的使命!你們只是為了活着而活着的最純粹的人!”
“好!”眾密衛激動得齊聲喝應,一雙雙眼睛裏都寫滿了火熱。
從他們懂事的第一刻起,他們就被長輩告知了身份,從小到大即便不甘也要為著這身份賦予的使命玩命的去努力,一刻鬆懈也不能。他們還年輕,怎會沒生過叛逆的心思?卻最終因為長輩的嚴苛,不得不強行壓抑這份叛逆在心底化作蠢蠢欲動的星火。而今日他們日後效忠的人卻告訴他們,他們可以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身份賦予的使命,只做自己。
一瞬間他們心裏的星火就被點燃,迅速燎原,成瘋狂四卷的火舌直衝穹蒼!
“好!”上官鶯高喝一聲,“白蓮、金子、衛貞,起立!”
“屬下白蓮!”
“屬下金子!”
“屬下衛貞!”
三女站起,拱手齊聲道,“見過主人!”
上官鶯重重點頭,“由你們指揮你們各自的部下去收拾行囊,明兒天破曉時全體在比賽場地集合,隨我一道下山!現在,散!”
“是!”三女齊應一聲,端坐的密衛立即分成了三股站回到各自的首領身後,一隊隊整齊的出去了。
上官鶯坐下,剛才說了太多的話,口還是有些渴,端起桌邊一盞清茶,淺啜一口,放下時,一聲輕嘆溢出喉嚨。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志,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
默念一遍,擱下茶盞,回去休息。
第二日破曉上官鶯抱着阿黎到了場地,將下山的佈置簡單的教給了他們,然後把阿黎放到了衛貞的隊伍里,讓他隨着她們一起下山。阿黎知道自己不從只是給她添麻煩,也就沒有拒絕,只是那一雙黑珍珠一般的眸子有些黯然而已。
在晨曦的柔和光芒里,隊伍分成三隊下山,上官鶯和焰最先走,半路上焰發懶不肯動,以自身變態的武力值強行弄了一頭猛虎過來當坐騎,此舉當然很得上官懶人的心,笑着將邀賞的某隻腦袋上的毛順了兩次。
有猛虎為坐騎,目的地又明確,這次回去的時間只用了來時的一半,晌午的時候就到了場子裏了。
在農莊耽誤了兩天,上官鶯顧不得清洗一身風塵,立即召了角斗場的各個首領前來問話。一干大小首領搶着把事兒稟告,她從眾人七嘴八舌的話里篩選出了三個有用消息——第一:明越在看到自家祖宗牌位被人拿着玩后勃然大怒,立即下令徹查密道,這一查就完全破了明白費盡心機的掩飾。明越氣得不行,立即召來全堂的弟子對明白口誅筆伐,去了他的職務,重打了他三十大板差點打死他然後丟了出去,揚明和他再無干係;第二:很巧的,明輝認出前來為他看診的大夫就是那一夜救了他將他隨手一丟的怪人,高興不已可奈何怪人不認識他,收了銀子就走。明輝送他出門,剛好看見明白渾身是血的明白被丟出去的一幕,白袖‘怒’,扯了一大堆‘行醫者自當積善’的大道理,硬說明輝想要他留下就一定要讓他收留可憐的明白。明輝想留下恩人,就使了一招偷梁換柱計,先把明白弄走,然後讓另一人裝成明白的樣子在廟裏等死,真正的明白則是被換了一張臉又重新回到了明令堂,白袖順理成章的留了下來;第三:明令堂主堂被人偷襲,損失重金,懷疑是角斗場的人所為,摩拳擦掌準備報復。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哦,還有我這個獵人呢!”她笑,笑容燦爛而明麗,即使面有風塵,卻絲毫不損其天生麗色。
底下一幫子大小首領誰都沒敢笑,即便是他們接觸的時間不算長,但是大傢伙兒都知道他們這副場主就是一頭笑面虎,越是笑得燦爛,那就代表手段越殘忍。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要對付的人不是他們,幸虧幸虧。
一大幫大老爺們點心思都是寫在臉上的,精明如上官鶯怎會看不出來,卻只是微微一笑,“都散了吧!”
“是!”
一大幫子人,爭先恐後得往外擠,好像後邊兒有毒蛇猛獸在追一樣。
“我有這麼可怕嗎?”上官鶯看着擠罐頭一樣往外擠的眾人,無限詫異的摸摸自己的臉皮,實在難以理解他們的恐懼從何而來。
眾人散了后,上官鶯回房歇息,不一會兒就有人送上浴桶和熱氣騰騰的水來。
打發了人走,整理一遍沐浴用的物品后,她關門解衣,泡進熱水裏,頭靠在桶的邊沿,舒服的喟嘆一聲,嘴角也牽起一抹笑意。先前趕路雖然不用她自己走,但坐在猛虎背上也是體力活,為了防止從虎背上掉下來她半點都沒鬆懈抱着猛虎的脖子。這顛顛簸簸的一路下來,她也累得很,差不多快到的時候就令焰讓猛虎先回,自己走着回角斗場。
“真累啊!”
嘆息一聲,眼睛閉上,打算泡泡再說。
窗邊忽然傳來異樣的動靜,她霍然睜開眼睛,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從窗外竄入,她也放鬆了戒備,笑嘻嘻的抬手,“我在這裏。”
匆忙趕來的拓跋玄淵沒想到她在沐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聽她打招呼的聲音,皺眉,這丫頭是不是太不知道男女有別的了點?光着身子泡在那裏,都還有心情跟人打招呼……
“回來了。”最終決定還是走過去,揚手,拍拍她的小腦袋。
“廢話呢。”上官鶯舒服的閉上眼睛,咕噥一聲。
“頭髮很臟。”*的一句。
“你洗。”懶人不樂意自己動手。
“懶!”
“第一天認識我?”她絲毫不以為恥,回道。
這一局,拓跋玄淵完敗,認命的為她洗起頭髮來。手勁兒不輕不重的,上官鶯覺得可舒服了,動都懶得動一下。
“好了。”一會兒后,他拿乾淨的毛巾為她擦拭長發。
“既然都幫我洗頭髮了,也順道幫我把身體洗下吧!”得寸進尺的懶人是完全沒有羞恥心可言的,或者說男女有別在她眼裏根本就沒這回事。
拓跋玄淵吃驚不小,手上動作僵在原地,他是聽錯了嗎?
她……她讓他幫忙洗身子?
“都承諾要娶我了,這點小事還做不了啊?”上官鶯從浴桶里站起來,光滑如羊脂白玉的背脊和那纖細得不盈一握的小蠻腰頓時闖入拓跋玄淵毫無防備的眼帘,那光滑的臀部曲線,隱隱可見。
他俊臉頓時漲紅,卻一咬牙,為她挽起長發,用香胰子給她擦上,慢慢的為她清洗身體。
誠如她所說,他已經認定她是他的妻,日後洞房時免不了裸身相對,他若是連享受這提前送上的艷福的勇氣都沒有,日後怕也不過是一活太監了。
隨着布巾,手寸寸下滑,隔着一層補料卻仍能感受到她肌膚如綢般的滑膩,引人心裏無限遐思。
當她轉過身時,卻又是另外一番風景。
又美如同天鵝的脖頸下,勻成一線的鎖骨精緻如同畫手勾勒般精妙,膚質極白,尚在發育的一雙峰巒已經有一定的大小,他一手包裹正好。
呼吸,一沉。
似乎想起,那七十二式上有那麼一式是於浴桶鴛鴦戲水,而畫上男子手握女子的柔軟峰巒,將女子壓在浴桶邊沿,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宛若天然膠合般天衣無縫,女子仰頭,神情極為享受。
“怎麼了?”
察覺到他的異樣,昏昏欲睡的上官鶯問出聲來,眼睛卻還是閉着,實在不想睜開。
因為,這樣實在很舒服。
拓跋玄淵心一下子跳停了好幾拍,抬頭卻發現她並沒有想像中一樣睜開眼睛,小心臟頓時歸了原位,強扯着唇角道,“你肩上有點臟。”
“洗乾淨點,不然很不舒服。”一放鬆,她的聲音已是嬌慵的呢喃。
“嗯。”他應,聲音是他自己都覺得羞恥的嘶啞。心頭一陣羞愧,她是信任他才讓他幫忙擦洗身子,他卻生了不該生的綺念,真是愧對她的信任。
睡着的上官鶯倒是沒發現,拓跋玄淵趕緊驅散心底的綺念,專心為她擦拭身體,只是即使是全力剋制自己,卻因手中的觸感實在美好,他心頭的熱火卻是越燃越旺。
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終於忍不住時他從浴桶里抱她出來,扯過一塊乾淨的紗布在手,抱着她走向床榻的方向。
方枕,深紫色的錦被上,已經睜開了眼睛的她不解的看着面色赤紅的他,“你臉怎麼這麼紅?是感染上風寒了么?”
拓跋玄淵勉強一笑,“是方才水霧過熱,出汗而已。”
“這樣啊。”她接受了他的解釋,沒再問了,再度閉上眼睛。
拓跋玄淵輕鬆了一口氣,手上拿着布巾,開始動手為她擦乾淨身上殘留的水珠。
擦着擦着,看着她恬靜的容顏,心神一檔,忍不住俯下身,輕而堅定的吻上她不點而朱的紅唇,許是感受到他的溫柔,她嚶嚀一聲,唇微啟,他熾熱的舌頭趁勢竄入,勾挑起她的丁香小舌,吸吮、撩撥。
如置身火爐的奇特感覺喚醒了沉睡的上官鶯,睜開一雙迷離的睡眼,長睫微微張闔,如蝶翼輕顫,面上也悄悄覆蓋上一層胭脂般的紅色,平穩的呼吸也是加重了許多,胸口開始微微起伏。
拓跋玄淵將她神情變化盡收眼底,感覺到她的默許,更是高興,牽引着她的小手兒,伸向自己的衣襟口,將那扣子解開,剝開那長衫,卸掉裏衣,寬厚的男性胸膛緊緊貼合在她柔軟嬌軀上。
黑與白的極強烈的對比刺激人的視線,她嬌吟出聲,他唇下移時,她身子往上挺起,雙眸緊閉,手兒緊緊抓着身下的錦被,身上幾乎繃緊得如同一張拉滿的長弓。
也就在這時候,屋頂上瓦片忽然傳來響動。
兩人身體皆是一僵,拓跋玄淵迅速支起身子扯過被子給上官鶯蓋上,取腰間一枚鋼針,猛地朝那發聲的方向射去。
“起來!”上官鶯低喝一聲,拓跋玄淵翻身下床,此時屋頂上傳來人的悶哼聲,有血從那瓦片滴下。
“我去追!”他撿起地上的長衫,隨手往身上一套,從那敞開的窗戶飛出去,追屋頂上的賊人而去。
“該死!”上官鶯低咒一聲,快步走到浴桶邊將乾淨的衣裳套上,簡單做了偽裝后將武器妥帖放在身上,也從敞開的窗戶翻身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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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遍了,能過了不?
親愛的編輯,我想哭給你看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