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很快就到了周六,為了好好招待好不容易叫回來的各位碎片們,程小橙一早就拉着許如鶴去了超市。
因為大魔頭赤葉的出現,許如鶴不讓她隨便亂跑,程小橙不愛作死,不管上哪都會叫上許如鶴保護自己。
許如鶴只有在玩連連看的時候不愛理她,其他時間都還是很好說話的。
到了超市,程小橙來到烤肉區,一邊計算着一眾人的食量,一邊往購物車裏扔東西。
程小橙推購物車,挑東西,買東西,許如鶴負責跟着。
一旁路過的阿姨說了一句:“你這個小夥子,這麼高的個子,怎麼什麼活都讓女朋友干。”
許如鶴像是沒聽見阿姨的話,剛才怎麼大爺現在還怎麼大爺,一雙手除了玩連連看和畫符幾乎什麼都不幹。
程小橙並不覺得有什麼,她自己有手有腳有力氣,出來買東西也是她提議的。許如鶴願意跟出來保護她已經很好了。
更何況這位少爺還是一位真少爺,日常就是把不吃苦的精神發揮到極致。
昨天她回到大別墅,看見別墅門口停着兩輛車,四名婢女從車裏下來,說是來伺候他們家少主的。
是的,婢女,程小橙當時聽到小八說這個詞的時候都被震驚了。
這可不是遠古的上一世,是新時代的二十一世紀,怎麼還有這種封建糟粕存在。
許如鶴讓這四位貌美如花的婢女回去了,說有小八在就夠了。
買好東西,程小橙和等在收銀台邊的小八一起把燒烤食材提回車裏,兩人靠在車門邊,累得吭哧吭哧直喘氣。
回家的路上,許如鶴坐在車裏,靠着椅背閉上眼睛,看上去像在閉目養神。
程小橙開了句玩笑:“少主,您怎麼一大早就困成這樣了。老實交代,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
許如鶴連眼睛都沒睜,像是真的睡著了一樣。
回到別墅,程小橙和小八把買來的東西從後備箱搬下來。
程小橙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許如鶴下意識地扶了她一下,沒扶住,兩人差點一塊摔倒。
程小橙:“......”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胖了,別人扶都扶不住她。
程小橙站穩后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腰,發現沒胖。又看了看許如鶴,發現他的臉色有點蒼白。
她這才知道為什麼他一直像個甩手大爺一樣什麼活都不幹了,他的身體可能不太好了。
程小橙喊來謝辰的廚師幫忙,把燒烤架架在院子裏,佈置了一張餐桌,剪了謝辰種的玫瑰插在花瓶里,又拔了點阮嬌種的小青菜當燒烤配菜。
為了照顧陸煬這個中學生,程小橙還買了很多氣球掛在椅子上。
程小橙在燒烤架前忙來忙去,抬頭看見站在二樓窗邊的俞新,喊她下來幫忙她也不願意。
程小橙就當她大姨媽來了,讓她好好休息,沒把她硬拖下來。
許如鶴坐在躺椅上,正在眯着眼睛曬太陽,像個退休老幹部。
宋斯然倒是一直在旁邊幫忙,不過幫的都是倒忙。
程小橙要試試燒烤架上的火,宋斯然用自己的手指給她點火,人家畢竟是大boss,會點旁門左道一點都不奇怪。
可惜宋斯然點的火太烈了,差點把燒烤架都給融化了。程小橙趕忙用水澆,發現潑水跟潑了汽油一樣,越潑火越大。
宋斯然一揮手,衣袖帶起一陣風,把火滅了。
程小橙看着被燒得焦黑的燒烤架,不敢再讓他幫忙了,把他趕到一旁,讓他穿烤串。
邪靈復活大會的開會時間是下午四點,三點半的時候陸煬回來了。
程小橙遞給他一小盤草莓,讓他先吃點,墊墊肚子。
陸煬看了看餐椅上繫着的綠色馬卡龍色系的氣球,雖然很幼稚,但這是獨一份的特別對待,比蹲在草坪上串烤串的宋斯然的待遇不知道好多少。
宋斯然不是這麼想的,他跟程小橙作為主人家,理所應當準備美食招待客人。
程小橙看着和平共處的大家,很是欣慰。
第二個回來的人是阮嬌,他把車子停在車庫,邁着一雙大長腿走過來,伸手就要去捏程小橙手上串好的一串橘子,被程小橙打了下手:“洗手去。”
阮嬌被打了一下,一點都不惱。
他皮糙肉厚,不覺得疼,只覺得癢。
阮嬌看了看被投餵食物的陸煬,烤串小工宋斯然,心想,她對他跟對別人到底是不一樣的,別人都沒有這個榮幸能被她打。
他是第一個搬進大別墅的,是金屋藏嬌的正宮。
最後一個回來的人是謝辰,他從一輛黑色勞斯萊斯下來,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裝,胸前的口袋裏別著一支紅玫瑰,一路走過來的時候像在走紅毯。
“親愛的夫人,”謝辰走到程小橙身側,把胸前的玫瑰花摘下來,別在她的頭髮上,一雙琉璃似的眸子自帶深情,“我本來以為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是這朵玫瑰花,直到看見了你。”
程小橙:“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夫人。”
阮嬌靠在桌子邊,手上拋着一隻橙子玩,日常跟謝辰互懟:“浮誇。”
謝辰:“約橙cp,天下無敵。阮橙cp,排行墊底。”
眼看着這兩人又要掐起來,程小橙把俞新從樓上拉了下來。俞新一來,阮嬌和謝辰在暗地裏達成了共識,一塊盯着這個嚶嚶怪。
俞新在幫程小橙往烤串上刷佐料油,嬌嫩的手不時被火烤得疼疼疼,讓程總給他吹吹。
程小橙熱火朝天地烤了好幾盤堆得滿滿的烤肉。
幾位碎片大爺,自覺的就幫着撒點調味料,不自覺地就坐在餐桌前等吃。
阮嬌榨了兩杯橙汁,程小橙一杯,他自己一杯,其他人他不管。
陸煬抓起桌上的橙汁喝了一口:“姐姐,我榨了兩杯橙汁,我們一人一杯,你一會記得喝。”
阮嬌咬了下牙:“......這位乳臭未乾的中學生,橙汁是我榨的。”
說完拿起桌上吃了一半的烤裏脊,準備繼續吃,眼前突然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把他即將到嘴的烤裏脊拿走了。
拿走烤裏脊的人是謝辰,他看了看阮嬌:“警察怎麼了,警察就能隨便搶人東西嗎。吃人吃了一半的東西,你不嫌噁心我還嫌呢。”
他的話音還沒落,手指突然一陣灼痛,手上一松,那串烤裏脊隔空被宋斯然拿去了。
宋斯然指了一下烤裏脊上被咬過的壓印:“我的,不信可以去做個齒痕鑒定。”
俞新突然甩了甩手,看着宋斯然:“招你惹你了,燒我幹什麼。”
他跟的手跟謝辰感覺到了一模一樣的灼痛,認定了是宋斯然故意找茬,當即就要繞開桌子去找宋斯然算賬。
程小橙拉住俞新,塞了串烤腸給她,才算是把人安撫住。
一頓燒烤吃得雞飛狗跳,要不是程小橙在中間周旋,怕是整棟別墅都得被他們給掀了。
程小橙一看就知道,碎片們又開始記憶融合了,這次不光是記憶,一些身體上的感覺也開始互通了。
在一片雞飛狗跳中,程小橙站出來主持大局:“邪靈復活研討會現在正式開始。”
碎片們終於安靜了下來,坐在各自的椅子上。
程小橙把復活邪靈的事大致講了一遍:“具體的我已經在微信群里發過了,你們應該都看過了。別說自己沒看,搶過紅包的都是看過的,有誰沒搶紅包嗎?”
沒人說話,看來是都知道了,心裏多多少少都有數了。
阮嬌靠在椅背上,大馬金刀地坐着,聞言抬起眼:“我沒意見,我只有一個要求,主要意識必須是我。”
謝辰挑了下嘴唇,頗為嘲諷地看了他一眼,看向程小橙的時候又變得深情款款:“我也沒意見,只要主要意識是我。”
俞新抱着手臂掃視了一圈人:“佔主導的人必須是我。”
陸煬:“我是主導!”
宋斯然:“我!”
許如鶴被這幾個人吵得頭疼:“邪靈火葬場才是主體,諸位別忘了。”
許如鶴的話音一落,其他五個人全部不幹了,紛紛表示,要是不讓自己當主導,那就不合體了。
程小橙想到前幾天晚上看到的蒙了一層淡淡血色的月亮,不太樂觀地說道:“封印已經快被衝破了,你們不合體,邪靈復活不了,到時候誰來打怪,沒人打怪大家都得死。”
宋斯然作為一個大boss,最先開口:“區區小怪,何足掛齒。”
程小橙聽他的口氣很大:“你打得過赤葉嗎?”
宋斯然沒說話,看來是打不過了。大魔頭頭要真這麼容易對付,還需要邪靈用自己的身體去鎮壓嗎。
宋大boss都不說話了,其他人都是血肉之軀的平凡人,更打不過。
幾位都是自我意識非常強烈的人,說寧願死也不願意讓別人佔據主導。
程小橙解釋道:“邪靈不是別人,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對其他人來說也不是別人,你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可惜沒人聽她的,這怪誰呢,要怪就怪邪靈他老人家過於強大,以至於就算是他的靈魂碎片也都各有各的主意。因此他們互相看不慣對方,總是大打出手。
程小橙講得口乾舌燥,各位碎片們就跟鑽了牛角尖一樣,沒一個聽她的。
程小橙感到心累,走到唯一讓人省心的許如鶴面前:“許大哥,你都看見了,那幾個沒一個配合的,邪靈怕是沒法復活了。”
程小橙看了看自己的大別墅:“等妖魔邪祟都出來了,生靈塗炭的日子就開始了,我這萬貫家財不知道還有沒有命花。”
許如鶴坐在椅子上,緩緩品着茶:“不用擔心。”
程小橙:“距離下個月初一隻剩下三天了。”
許如鶴依舊是不慌不忙的姿態:“他們會願意的。”
程小橙看着許如鶴,他身上有一種特別可靠的氣質,看他這麼篤定她稍微沒那麼擔心了。
許如鶴給程小橙倒了一杯茶,讓她跟他一塊坐下來看猴。
“看猴?”程小橙順着許如鶴的目光,看見了坐在餐桌邊的另外五個碎片。
他們彼此不服,加上記憶融合產生的錯亂和誤會,你懟我一聲,我嗆你一下,時不時地還要切磋“武藝”。
程小橙有點不忍直視,是像在看猴。
最後,邪靈復活研討會以失敗告終。
阮嬌說局裏有個審訊,要回去加班。謝辰說自己有個雜誌採訪,俞新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做雕塑,陸煬回學校準備上晚自習去了,宋斯然去商場買咖啡機。
程小橙發現,越是接近下個月初一,別墅周圍發生的怪事越多。
以前總愛跳牆進來的那隻黑貓變得暴躁了,不讓她摸了。
那隻貓就連飲食習慣都變了,不吃她喂的貓糧、凍干,喜歡翻垃圾桶,找裏面的肉骨頭吃。熟的肉骨頭不吃,愛吃帶着血絲的生肉,還抓傷了一個路過的快遞員。
別墅上空的烏雲變得特別多。
那些烏雲的形狀很奇怪,像張牙舞爪的怪物,舉着利爪,亮着獠牙,彷彿下一秒就能把人給吞了。
這幾天程小橙沒閑着,挨個給碎片們打電話,試圖說服他們。
很快就到了初一這天。
許如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程小橙,準備按照約定時間一塊去她奶奶家的井邊,等其他碎片一到就能啟動復活儀式了。
許如鶴等了好一會都沒看見程小橙,上樓敲了敲她的房間門,沒人應聲。
房間門沒鎖,是故意給人留的門。
許如鶴毫不客氣地推開門進去了,看見桌上放着一張留言條,程小橙留給他的。
她說她有事外出,讓他先去井邊等着,她隨後就到。
許如鶴收起留言條,走到窗邊,抬頭看着烏雲密佈的天空。
昨天有一條新聞報道,有市民在街上拍到了一隻長着三個頭的大黑狗,被網友質疑是P圖炒熱度。
許如鶴一眼就看出來了,那不是P的,那是三頭狼,一種凶獸,從封印里跑出來的。
妖魔邪祟已經敢堂而皇之地往街上跑了,說明外面已經非常不安全了。
許如鶴知道程小橙不是一個愛作死的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惜命,她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去肯定有她的原因。
許如鶴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被掠走的,別墅四周被他布了結界,那些邪祟進不來。
就算真有一兩個有本事的進來了,他也會立刻感應到。
別墅周圍的結界完好無損,程小橙是自己出去的。
許如鶴想了好一會都沒想明白,她究竟為什麼出去,去了哪裏?
眼看着要到約定的時間了,許如鶴換了身衣服,準備出發去程小橙奶奶家的井邊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