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敖的言辭

第9章 李敖的言辭

李敖說:“我認為人生最大的目標是找出真理並勇於維護它,在維護過程中,並不因為有犧牲、有危險,就不幹了。”

李敖說:“天下壞事的造成,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壞人做壞事,一個是好人容忍、坐視、甚至默許壞人做壞事。”

李敖說:“好人其實是最膽小的、懦種的、偷懶的、偽君子的、逃避現實的、害怕壞人的、什麼也不做的,只會獨善其身不會兼善天下的。好人只會消極做好人,不會積極做好事。所以,好人其實是很不發熱的。”

李敖說:“三十五年間,為真理、為正義、為自己、為別人,我打了太多的官司,與法官一千人等衝突幾十場、出庭幾百次、下筆幾十萬言,好訟之性,自少到老;是非之爭,老而彌堅。”

李敖說:“《管子》說,一年之計,莫如樹谷;十年之計,莫如樹木;終身之計,莫如樹人。我年紀愈大,愈覺得這段話中最後一個字出了毛病。我覺得“終身之計”,實在不是樹“人”,而該是樹“敵”,該是樹立一大票敵人跟在你屁股後面……這在這種心境下,我慢慢變得以交友為苦、以樹敵為樂。”

李敖說:“……嚴格的說,他們作為李敖的敵人,是不夠格的,如今我六十二歲了,我可以論定——我一生中,實在沒碰到夠格的敵人……”

李敖說:“得天下之蠢才而罵之,不亦快哉!……平生有恩必報、有仇必報,快意恩仇,不亦快哉!……看自己出書、看朋友出獄、看高手出招、看敵人出醜,不亦快哉……”

李敖說:“其實,男歡女愛是人類最大的快樂,這種快樂,是純快樂,不該摻進痛苦。在愛情上痛苦是一種眼光狂小的表示、一種心胸狹小的表示,一種發生了技術錯誤的表示。真正的第一流的人,是不為愛情痛苦的。”

李敖說:“有人問我:你到底如何在台灣定位你自己?我答道:一個正確的人活在一個錯誤的地方。”

李敖說:“生錯了地方,弄錯了地方,使我這西天取經的人物,淪落成東海佈道,並且布得天怒人怨。但是,我還是中國豪傑,我一點也不懷憂喪志。”

……

陽光被關在門外,室內氤氳着濕氣,躺在床上溫暖的被窩裏,閉着眼睛卻絲毫沒有睡意的我,一想到李敖,猛地掀開被子,我不午睡了,我要干點什麼。

和李敖相比,我活得實在太窩囊,太壓抑了,太疲累了。

《李敖回憶錄》是李敖1997年六十二歲時寫的,現在已經是2017年,整整過去二十年了。如果李敖活着,已經八十二歲。

李敖還活着嗎?

讀了這本書,不得不說李敖確實是一個“真人”。

他什麼都敢說,說自己,說別人。

起床以後,從床頭拿過鬧鐘,看了時間,是下午三點半。好,已經“睡”了一個小時。我要出去走走。

上了廁所,沖了水,洗了冷水臉,我激動極了,在桌子上找到剃鬚刀,把鬍鬚都颳了。沒想到才一個星期,鬍鬚已經長這麼長,剃鬚刀刮過去,感覺有些噁心。不過,一張白凈爽朗並且年輕的臉漸漸出現在鏡子裏。

如果臉上沒有鬍子,沒有痘痘,我還是有點帥氣的……

在刮鬍子時,刮到了痘痘,刮出了血,我立馬濕了手擦掉,再用紙巾抹一抹,然後塗上保濕霜。頭髮有些亂,用髮蠟糾正一下。看着收拾好的自己,感覺不錯,我又可以“趾高氣揚”地走在大街上了。

穿好鞋襪,關好電源,鎖好房門,往外走時我希望逢着陳麗君她們,讓她們看看刮完鬍子后的我——年輕帥氣的我。可惜,直到走出外居中心,還是沒有遇到她們。到了大街上,發現一切都可愛極了。我放眼四顧,看到了正新雞排,看到了萬和超市,看到了走來走去的很多人,但我左拐走進百里小街。

路上遇到了年輕的女子,我就故意多看兩眼,怎麼樣,是不是遇到帥哥了?我彷彿聽到了每一個遇到我的路人都在心裏感嘆:咦,這個年輕人是誰呀?挺帥氣的……腳步輕快的我,走過雜貨攤,走過碟片攤,走過下載攤,走過小吃攤,走過飲料攤……到了後面路口,右拐,就在萬和超市後面,有一家網咖,叫新天地網咖。

兩年前我第一次來這裏,它還叫網吧,現在升級了,已經改名叫網咖。不止這裏,其它城市的網吧,大部分都升級為網咖。名字上只有一字之差,但走進去,卻可以發現有天壤之別。我抬頭看到它的宣傳海報上寫着:上網,咖啡,競技……

葛醫生說:節制……

葛醫生說:節制……

葛醫生說:節制……

天氣那麼好,我突然想返回租房,騎自行車出來,去遠一點的地方走走。伸出手,看了手錶,又覺得時間有點晚了。

要不要在路邊小攤買點青菜就回去呢?

我知道,只要進了網吧,只要上了網,我肯定會搜……我真心不喜歡這樣的狀態。

在街頭,我猶豫、徘徊。

李敖是李敖,我是我,我們之間是沒法比的。我更不能處處模仿他,不能處處學他。

李敖是誰?他可是寫了一百多本書的人啊。

他有資本狂,有資本傲,有資本“真”。

可你呢?想想自己是誰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斤兩,也敢學李敖去“放縱”自己?

而且葛醫生說了,要節制……。

我應該回歸現實,遵照醫囑去做。

我可不能盲目,失了自知之明啊。

網咖門口,有幾輛摩托車停在那裏,幾個穿着特殊制服的司機在等待顧客上門,眼神機警地打量四周,企望從路人中招徠生意。

我擔心他們會沖我鳴笛,甚至發問:“靚仔,要坐車嗎?“

我會感到不好意思,因為我會讓他們失望。根本就不需要坐車的我,內心糾結着,就躲在路邊的一輛貨車側面。

想着去哪兒好呢?

想着做什麼好呢?

此時此刻,沒人陪我呀!

我狠下心來,朝網咖走去。網咖在二樓,進了門是長長的樓梯,我慢慢地往上踱,內心裏有李敖,有葛醫生,還有一個脆弱的“我”蜷縮在角落裏,無可奈何地看着邪念漸漸成魔。

網咖,果然名不虛傳,裏面的硬件設施豪華氣派。我彷彿走進了一家五星級超級豪華酒店。液晶顯示器寬大明亮,沙發坐椅柔軟舒適,落地窗帘高貴典雅,隨處可見的假花也生機盎然,我沒有立刻到服務台登記交錢上網,而是先到處逛逛。

每個區域都有顧客,或玩遊戲,或看電視,都是年輕的小夥子。

我在尋找一個隱蔽的角落,好讓自己上網時不被打擾。同時呢,我也需要時間,來堅定決心。我真的想上網嗎?

不想——這個聲音一旦出現並強大,說不定我會“無功而返”。

轉了一圈,我停在廁所旁邊的一招宣傳單前。我還在猶豫。這張宣傳單赫然寫着——溫馨小提示:不要瀏覽色情網站,不要觀看色情視頻。

旁邊還印有兩個穿制服行軍禮的警察。

看?不看?走?不走?我糾結了好幾分鐘,背後響起一個聲音:“站在那裏幹嘛,快過來上網呀!”

回頭,我看到了一位長發美女,內衣是白色的,外套是綠色的,畫了眉,上了妝,塗了淡淡的口紅……

我笑着走過去,笑着說:“怎麼了?你們這裏的網咖,不允許別人站?不允許別人看?”

她有些慌張,連忙解釋說不是,不是。

聲音有些粗,比較大,聽上去,還是有一些甜美在裏面的。

她解釋完了,對我說:“我看你不像是來上網的,倒是像……”

我問:“像什麼?”

“像是做這一行的。說吧,快說吧,你是在哪裏做這一行的?或者你自己想開一家網咖?或者是你……”她的猜測,讓我覺得好笑,也有些小得意。沒想到,看了我的外表,居然有人認為我是老闆。

“我不在網咖上班,也不是想投資建造一間網咖,你看我像說假話嗎?”

“像,太像了,怎麼看都像。”她一邊搗鼓粉紅的指甲,一邊饒有興味地說。

我嘻嘻笑着,覺得這個女人對我有點意思,她本人也有點意思。看她的樣子,長還得挺漂亮的。估計結婚了,年齡也不好猜測,也許跟我差不多。

“真的,不騙你。我只是無聊,不知道幹什麼好。所以,到處看看。”

“不知道幹什麼好?你的人生也太……那個了吧。”她拉長聲音,故作驚訝地說。“那你可以上網啊,快拿身份證過來,上網吧。”

“上網幹嘛?”

“可以看電視劇啊。“

“女孩子才喜歡看電視劇。”

“可以玩遊戲啊。”

“又不是所有男生都喜歡玩遊戲。”

“那……看EQ片去……”

……

她居然建議我去看那種鼻子,說這話時,聲音又急又快,說完了,就低下了頭,估計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我們見面才沒幾分鐘,她就……

一個女人,在一個陌生男子面前,表現得如此殷勤,誰能保證,在其他帥哥面前,她不是這個樣子呢?也許,她就是在釣“金龜婿”吧。等待傻小子上門吧。我還是離她遠點。即使她真願意給我“好處”,我也不能隨便撈。一旦陷進去,說不定,我的人生就真的玩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還是趕緊撒吧。

我真心不喜歡看到性感女人時腦子裏出現的念頭和畫面,太卑鄙太齷齪了。

我們又調了一會兒情,然後我就以“這裏沒有樂子”為理由,逃出了網咖。

出了網咖,心情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男人要出軌太容易了。

只要有一個長相可以身材可以的女人主動勾搭,男人就可能守不住城,而是大開城門。說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還是有道理的。

出了網咖,往右走幾十米,看到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在擺賣青菜。一個攤主是老婆婆,一個攤主是老爺爺。他們讓我想到已經去世的爺爺奶奶,心情更複雜了。除了他們兩個,街上再沒有其它攤子。如果是平時,不會這麼冷清的。

唉!

我在老婆婆的攤子買了一把芥菜,一塊錢。

提着芥菜,回到租房,我打開電腦,看電視劇《青雲志》。

午餐吃得少,只是吃了兩碗早餐吃剩的湯多粉少的湯粉,肚子很快就餓了。五點半,我就開始做晚飯。這時,幾個小屁孩上來了。一進來,她們就拿抹布,拿水桶,然後出去了。搞什麼鬼呢?我沒有去問,她們也沒有說。洗了米,放進鍋里,加了水,通上電源后,我繼續觀看《青雲志》。

等飯煮好,我準備炒菜時,她們才進來告訴我她們把我的自行車擦得好乾凈,要我去看看。

我立刻就明白了。

我走出房門,看到了三米外的自行車,笑着誇讚:“哇,不錯,真不錯,像新買的自行車。好,等你們忙完了,都有獎。”

謝杉笑嘻嘻地說:“洗自行車是我出的主意……”

陳麗君停下手中的動作說:“我要麵包……”

唐怡隨聲附和:“我也要……”

就知道這幫小傢伙在想什麼,無非就是想吃我的小麵包了。我在萬和超市買了一些小麵包,味道不錯,孩子們很喜歡吃。為了能吃到小麵包,於是她們就……

我炒好芥菜后,用切成片的火腿和一個雞蛋炒了第二道菜。

然後可以吃飯了。

看到我在吃炒好的火腿片,陳麗君她們說:“我也要吃。”

我讓她們進廚房,自己抓菜吃。等我再次走進廚房,打算添飯添菜,才看到其中一個碗已經空空如也,火腿和雞蛋都被她們吃光了。

看到我,她們還咂着舌頭,舔着手指說:“真香,真好吃。”

唉!

我無語了!

吃完,她們走了,過了一會兒,又來了,只是手中都多了零食。謝杉是安慕希酸奶,陳麗君是方便麵,唐怡是“甜粉”。喝完了安慕希,謝杉就一點點地把裏面的酸奶擠出來,再用嘴巴舌頭雙管齊下,舔得津津有味,看她那副餓狗啃骨頭的樣子,我滿腦子疑問:“真的有那麼好吃嗎?”

小青也特別喜歡喝安慕希。

小孩子似乎都特別喜歡喝安慕希。

不過,安慕希比普通牛奶要貴,超市是五塊錢,其它小店要六塊。

晚上七點半,我決定出去走走。

沿着大街,還是去廣場。

今晚的廣場沒有那麼熱鬧了,但依然有人在跳廣場舞。音樂聲中,人影晃動,我雙手插兜,走得時快時慢。一個人走,多少有些孤獨。一個人走,不免胡思亂想。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我不知道未來,會成為什麼樣子?

燈光映在湖中,黑中混了紅,又美又朦朧,我想,這個湖是不是就像我的內心世界。如果這個湖是我的內心世界,在一角瘋狂生長的水蓮又算什麼呢?

我仰望蒼穹,望望四周,不禁發問:如果說城市是美的,它美在哪裏?

城市的夜晚,它的美,一定是離不開燈光的。

這些五顏六色的燈光,把城市點綴得光怪陸離。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想就此情此景寫首詩,但怎麼想,也想不出一句來。

我只好作罷。

往回走,走到萬和超市門前,想了想,我還是昂首走了進去。雖然這些天很多人都回老家過年去了,但此時的超市還是很熱鬧,人流量很大。

尤其是水果攤和乾果區。

什麼開心果呀,什麼碧根果呀,什麼夏威夷果呀,什麼降價處理,什麼千萬不要錯過啊,廣播聲中,人聲鼎沸,噪雜喧鬧,實在令人眼花繚亂。

我左躲右閃,終於把這些喧囂和人群甩在後面,到了乳品區。

我想買一箱藍莓味的安慕希。

我先看到原味的。

原味的便宜幾毛錢。

等我看到草莓味的,服務員過來了。

一張瓜子臉,一位中年婦女,問我:“要買安慕希嗎?要買趕緊買哦,現在不但價錢便宜了,而且還有贈品。”

“贈品是什麼?”我看到擺在架子上的安慕希箱子上附加了一個小箱子,想知道裏面是什麼就問。

“兩個碗,陶瓷的。”她重點強調陶瓷。

難道這樣的碗比較好?我沒有問。

我已經決定要買一箱,但糾結着是不是太少了,因為一箱只有12瓶,要不要買兩箱呢?服務員肯定是希望顧客買越多越好的,所以她在旁邊竭力勸我多買一箱,還說要過年了,家裏一旦來了客人,這人一瓶,那人一瓶,很快就沒了。

就在我猶豫不決時,又來了一位顧客,不過,她問的是金典牛奶。服務員趕緊介紹說:“金典牛奶搞年終促銷,買一送一哦。很實惠的。要買,抓緊。”

我這才注意到了就擺在安慕希下面的金典牛奶。買一箱送一箱,平均下來,一箱才25元,一箱有12瓶,確實很便宜。

會不會很快就過期了呢?

服務員說:“不會,到2017年3月份才過期呢。”我想了想,現在是1月份,確實可以在過期前喝完。

於是,我就買了一箱安慕希,一箱金典牛奶。確切地說,是兩箱金典牛奶,因為買一送一。

我忍不住又感慨了,快過期的牛奶,年終要處理的牛奶,居然比平時賣的牛奶便宜那麼多。這是不是說,每一箱牛奶,超市都要賺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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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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