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1桶金
春聯還未乾,許健便要拿去貼。
“着什麼急,等墨汁乾乾。”牛志強便寫便囑咐。“這人,急性子,要不說是‘慌忙星’生孩子不等毛干!”
津城舊俗:春聯貼得太早,這叫“慌忙星早落”。慌忙星又叫啟明星,因啟明星天快亮時才出現,出后不久等太陽一出來便被慌慌忙忙地掩沒於耀眼的陽光之中,也預示早貼春聯的家庭會一年白忙,什麼都留不住。
又過了兩分鐘,春聯墨汁還似干未來干之時,許健便抄起一張往大門框上比畫,準備往門框上貼。
“老牛,這套廢了!”許健焦急的大喊。
“為什麼!”牛志強一愣,忙寫完一條字放下筆,剛想往門外走。
就聽許健又說:“太小了,顯得窮酸;我去買兩刀三六紙,咱再寫一套。”
聽牛志強哼了聲“切”,復又低頭繼續寫着。隨着“一說一笑一哈哈,打發時間快樂多!”聲,許健走出店門。
“別買兩刀,兩種一共買一刀!”牛志強在後面喊。
五分鐘,許健扛着宣紙回來,放下,問:“沒薄的,厚的行不行?”
“厚的好,厚得挺頭兒,行。”
“哪二四的你幹嗎要薄的!”許健不解。
“不是因為沒有嘛。咱是半夜下飯館,有嘛吃嘛剩嘛吃嘛,不擇兒紙。”
商店門臉房高門寬,比一般住房要高出寬出許多,剛才一時疏忽了。三乘六紅宣紙,橫向一裁三,正好不大不小富貴華麗。
津城的臘月北風呼嘯。
許健把剛寫好的春聯貼在室內一側,邊用不幹膠固定牢靠,嘴可沒休息:“我要是貼在外面,沒半天便被風撕爛了;天天還得麻煩你重寫也不值當的,關鍵這大紅紙不是大風刮來的,是花錢買的;乾脆,咱就貼屋裏了!”
牛志強也不說話,剛才與許健閑聊便少寫了一個字,只能團兒了重寫。
不知過了多久,牛志強身後的地板上已經堆了二十來條寫完的紅宣;累了,不寫了,想着涮完筆擱下,吸氣提肩放鬆頸部上下左右地搖搖頭,又晃晃手臂;一抬頭髮現許健正站在室外,也許是因為寒冷雙手抱肩正望向室內,似乎在欣賞什麼佳作。
牛志強走到店外面才發現許健已不知什麼時候將小書桌面搬到屋外,桌子上面還放着幾條剛寫好的春聯,許是怕被風吹散吹壞上面還壓了幾條石頭鎮尺;大門兩邊除了新貼上去的春聯之外,門和窗戶上各多了一幅紅宣的廣告紙,上部分“本店出售”四字用金粉書寫:
本店出售
手書春聯
兩元一套
下部分是用墨水書寫的。倆人在向室內觀望,都有些興奮,似乎都幻想着長長的長長的大批大批的遊客,每人手裏都舉着兩元錢向店裏走來,像自助一樣每人放下兩元錢拿起一套春聯離去;桌上的兩元錢越來越高,開始是一人多高後來越來越高,比津城市最高的建築百貨大樓還高,最後是二個三個四個百貨大樓高。許健樂得都不會笑了,看着牛志強嘻嘻傻樂;
牛志強看着許健同樣也是嘻嘻傻樂。
“你先回屋吧,你現在可是大熊貓、國寶,萬一真凍壞了,沒人寫字了,那還賣啥?”
許健正說著,隔壁宣紙店老闆正巧出門,看見倆人跟端詳新鮮物件似的瞧着春聯,打過招呼,三人站在一起。“寫的不錯,有筆力;紅紅火火,吉祥。牛老闆、許老闆,也給咱家寫一個,該多錢是多錢,吉利。”
“給什麼錢!咱都是哥們,再說自己寫的不費事!”許健說。
“那多謝許老闆了。”隨着話音,宣紙老闆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