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提燈鬼
你最期待的是什麼?
李陽明以前會有很多期待,現在只有一個,活到出生。
冰冰涼涼的感覺,刺激着李陽明的身體,喚醒他的意識。
“眼睛睜不開,身體無法行動,可以隱約的聽見心跳聲,這是哪裏?”李陽明有些疑惑,剛剛蘇醒的意識還有些混沌。
沒能思考太多,心跳聲好似催眠一樣,聲音不急不快,緩慢而低沉,李陽明又沉睡過去。
在李陽明的胚胎旁邊,還有更小的倆個胚胎,五官和四肢都已經成型,只是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像是死胎一樣。
詭異的是,他們睜開了沒有瞳孔的眼睛,轉頭看着李陽明,三個胚胎上連接着黑色的血管,隨着血管內的液體注入胚胎,它們又閉上了眼睛。
“咳...咳咳......”
漆黑的夜,陰冷的微風吹過,伴隨着鞋子踩在泥土的聲音,一陣陣咳嗽聲由遠到近,一個穿着長袍,長相陰狠的老人,停在了一間院子前。
陰風晃動着門前的倆個大紅燈籠,破舊的木門上還貼着血色的封條,老人遲遲沒有動作,好像在等待着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天上下起了小雨,風也急促起來,燈籠的光芒變得飄忽不定,隨後燈光熄滅,就連門上的封條也被這風吹掉,木門發出“咯吱”的聲音,然後一點點打開,像是迎接老人。
“按照約定,他屬於我,你還是不死心,就憑這燈籠,還是這木門?又或者那隻鬼?”
老人空洞死寂的眼睛轉動了一下,目光透過漆黑的院落,穿過緊閉的房門,一個幾乎不成人形的身影躺在床上,腹部一個由黑色血管組成的蜂巢,長了出來,無數的黑線連接着女人的身體,最中間的巢房裏孕育着三個胚胎。
“還沒有成熟么,這次就先放過你,但你要考慮清楚......”
老人便對着着漆黑一片的院子說到,話音一落,已經熄滅的燈籠,突然亮起詭異的紅光,隨着微風晃動,木門也不斷的顫動,好像要從門框上脫離出來。
燈籠搖晃的幅度越來越大,一張的沒有五官人臉浮現在燈罩表面,就連木門上也有身影出現,詭異恐怖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慄。
“不知好歹。”老人左手成拳,右手抱左手,彎下腰對着院子一拜,此為凶拜。
靈異力量隨後出現。
瞬間燈籠的紅光熄滅,木門停止顫動,一滴滴好似油脂的液體,從燈籠中往下滴落,還有屍臭味傳來,就連木門上也冒出了黑色的血液。
老人看也沒看,起身彎腰,第二拜。
倆只燈籠“啪”的掉落在地上,木門也“咔”的一聲,也出現不可修補的裂痕,燈油和黑血就像擰開了閥門一樣,大量的噴涌而出,在地上匯聚到一起。
一顆腐爛沒有頭髮和五官的人頭,還有一個漆黑模糊的身影,掙扎着從燈油和黑血里出來,詭異而恐怖。
“呵呵......”
女人聲音在院子中響起,聲音一遍一遍的回蕩,明明是笑聲,但聲音里全是惡意,可詭異的是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連嘴都沒有張開。
“月兒,這鬼我找了這麼多年,沒想到落到你身上。”
詭異的聲音,並沒有對李天意造成任何影響,只有冰冷的話語,回應着李月兒。
“給你一個月時間,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李天意又多說了一句,此時倆只鬼已經成功的從燈油和黑血里出來,
隨意看一眼這倆只鬼,第三拜出現。
還沒來得及展現自身的恐怖,倆只鬼便被壓制,一動不動的呆在原地,由此可知老人實力。
隨着倆只鬼被壓制,院子裏回蕩的聲音也消失,一切又歸於寂靜,只有地下被雨水打濕的燈籠,殘破的木門,倆只厲鬼訴說著發生的一切。
李天意轉身就走,倆只隨手被壓制的鬼沒有什麼價值,他也看不上,伴隨着陣陣咳嗽,聲音從近到遠,逐漸消失。
雨越下越大,風在樹林中呼嘯,躺在床上的女人腦袋轉動,她只剩下半張臉,另外一半都早已露出白骨,眼睛也只剩下一隻,大腦早已被蠶食一空,很難想像她居然還活着。
“呵呵,你這老傢伙,你還是那麼自負,你只要死了,哪裏還有什麼約定。”
李月兒僅剩的眼睛裏一片平靜,之前那充滿負面情緒的聲音,都好似假象。
“你以為你真的了解它么,你知道的都是真的,但那不是全部。”
隨着李月兒的想法,院子前的空地上鑽出無數的血管,它們交織在一起,形成了倆只血管組成的手,立在倆只鬼的身前。
“雲兒死了,母親把雲兒的鬼拆解了,還要感謝你幫我壓制這倆只鬼,接下來......”
詭異的大手拿着一根老舊的木棍,另一隻詭手拿着一個皮製的燈籠罩,這倆樣東西都散發著恐怖詭異的氣息,更多的血管隨後出現在院前倆只鬼的腳下,鋪在地上。
“離開這裏的時間,我見識了太多的鬼和人,終於明白一件事,當鬼有了人心,才是最恐怖的。”
李月兒躺在床上輕聲的開口,然後院子前又有了變化。
其中還有一根粗壯的血管褪去外殼,一根紅玉般的血管延伸出來,連接到木棍的一端,一點點的鑽到木棍裏面,就像寄生蟲一樣。
此時的木棍就像被激活了一樣,屬於鬼的靈異力量使詭手上的血管不斷脫落,但更多的血管又補充進來,維持了一個平衡。
“所以我又回這個的地方,駕馭了鬼巢,來驗證一些想法。”
當血管完全鑽進木棍后,地上早已佈滿密密麻麻脫落的血管,恐怖又令人噁心。
木棍整體此時有血管呈現出來,不明的液體在這個血管中流動,就像活過來一樣,還有脈搏跳動的聲音,所散發的氣息更加恐怖,但還是被這詭手壓制住了,慢慢的這木棍安靜下來。
“孕育這些恐怖的東西,只是想給世界再添上一點變化,這多是一件美事。”
血管又從木棍中鑽出一部分,延伸到人頭鬼的上方,微微抬起,又狠狠刺入這顆人頭。
詭異大手把木棍抬起,人頭也被連接的血管拉到半空,散發著血紅光芒,不斷的劇烈晃動,被光芒照到的血管,紛紛腐爛化為油脂,還有一股令人作嘔的屍臭味。
血管腐爛的速度很快,然後變為油脂落在地上,但更多的血管融入詭手中,周圍的土壤,被散發著屍臭的油脂鋪滿,可靈異對抗還沒有結束。
不知過去多久,就連雨勢都變得小了,詭手才勉強壓制住這光禿禿的人頭。
此時的木棍、人頭、血管,它們已經連為了一體。
李月兒使用靈異力量后,腹部以上的血肉,已經消失不見,餘下的只有森森白骨和數不盡的黑色血管,這是駕馭厲鬼的代價,她活的生不如死,但依然活着。
“做人是有極限的,而鬼沒有,所以......”
李月兒的上半身已經被黑色的血管覆蓋填充,血管組成的嘴唇一張一合,恐怖的是她還能發出聲音。
李月兒的變化,沒有影響詭手的行動。
接下來,人頭上冒着紅光,無數紅玉般的血管延伸出來,另一隻大手把燈籠罩放在木棍下面,木棍垂落更多的血管,連接到燈籠罩上,人頭上的血管也不斷入侵燈籠罩。
這皮製的燈罩表面,出現了一幅模糊不清的畫,隨着靈異力量的增加,畫變得清晰起來,血管一下就停止了入侵,慢慢的退了回去。
這時木棍上的血管鼓了起來,裏面的物質不斷流入人頭,人頭散發的紅光更鮮艷起來,照在了燈罩上,燈罩表面變得腐爛,而後出現了大量油脂,那逐漸清晰的畫,又變得模糊,直到消失不見。
燈罩被木棍和人頭壓制住了,隨後血管又開始了入侵,很快燈罩上也佈滿了血管,紅光一閃,人頭進入燈籠罩內部,組成了一個手提燈籠。
詭手把手提燈籠,塞到黑影手中,紅玉般的血管一點點順着燈籠桿,入侵着黑影的身體。
黑影不斷的顫動,反抗燈籠的靈異入侵,但它的恐怖程度不足以掙脫,很快便又毫無動靜,直到血管從外部到內部完全滲透,
一切塵埃落定,組成詭手的血管散落一地,於黑影腳下的血管融為一體,血管順着黑影的腳往上攀爬,結成了一個繭,像是孕育着這隻鬼,隨後這繭被拉入地底。
“就叫提燈鬼吧,這只是其中的一個驚喜,還有更多的等着你,老傢伙。”
李月兒使用了鬼巢的靈異,要孕育一次提燈鬼,讓它變的更恐怖。
這下李月兒除了腹部還是血肉之軀,腹部以下也都是血管組成的了,現在她更像是一隻鬼。
院子的大門“咯吱”作響,再次緊閉,被風吹落得封條,重新回到門上,那些門上的裂痕被血管堵住,隨後和木門融為一體,地上被雨水打濕的燈籠,不知何時又掛在門前,一切都好像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