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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言定睛一看,是一張熟悉的面孔,不過那張清秀的面龐現在已經滿臉鐵青。
“說話,你真想死嗎。”女子看着眼前愣神的男子,語氣中的厭惡越發明顯。
秦言回過神來,看着眼前的女子,手掌輕輕抬起,想要將脖子上的刀刃移的更遠些。
“嗯?”女子皺起眉頭,隨後將刀刃緩緩下壓,已經貼在了男子的皮膚上。
“我勸你最好老實一點,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女子眼中透露出一絲絲寒意,明顯已經動了殺心。
“好好好,我不動了。”秦言收起了自己的小動作,一臉認真的對着女子說到:“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女子看着眼前一臉認真的青年,神色微微一怔,很快回過神來:“把你的手放下去,我問你,柳青青這個名字,是誰告訴你的。”
秦言撇了撇嘴,收起了小心思,如實說道:“楊紹。”
女子聽到這話,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愕,但是還不等秦言有所動作,便繼續開口:“他讓你來找我的?”
秦言看着女子雖然面無表情,但是眼神中還是不禁透露出的一絲複雜的神色,微微點了點頭。
女子緩緩的將刀抽離,轉身向著屋子裏走去。
“進來說吧,免得讓街上那群長舌婦聽去了。”
秦言摸了摸壓的有些紅印的脖子,看着周圍和上次來沒什麼差別的景色,向著女子的背影追了上去。
“他讓你來,應該不只是為了化解你我二人之間的誤會這麼簡單吧。”柳青青示意秦言坐下后,一邊泡茶一邊說道。
秦言一邊點頭,一邊看向書案的方向,書案后的牆壁一片空白,那幅畫已經被收了起來了。
柳青青將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秦言聽到動靜連忙轉過頭來。
“怎麼,他還沒打算放棄他那不切實際的行動?”柳青青坐在秦言對面,突然開口道。
“啊?什麼行動。”秦言聽到這話,瞳孔猛地收縮,不過很快就恢復成若無其事的樣子,一臉困惑的問到。
柳青青翻了個白眼,沒有在這個事情上再多說什麼。
“他讓你來找我,解決的是上次的問題,但是這次這件事情,算是你再欠了我一次。”剛端起茶杯的秦言聽到這話差點直接將嘴裏的茶噴了出來。
“啊?”秦言看着一臉理所當然模樣的女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肆意的在外面宣揚那樣的話,破壞我的名聲,這件事我現在不跟你計較已經是給你面子了。”女子眯起眼睛,死死盯着秦言。
秦言低頭看着手中的茶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您還有名聲這個東西呢?想到剛才那個大媽說的話已經那大媽姐妹們的眼神,秦言突然感覺有點好笑。
“怎麼,這是什麼好笑的事嘛?”女子看着低頭努力憋笑的秦言,話語中帶着一絲慍怒。
“沒有沒有,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秦言連忙抬頭,一臉嚴肅地說道。
女子狐疑的盯着男子的臉龐看了一會,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拈起身前的茶杯。
“是外面那群老傢伙跟你說了什麼吧。”見秦言沒有說話,心中已經瞭然。
“你大可以相信她們的話,然後去看看她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女子站起身,走到窗邊,看着那片竹林。
“不過是一群沒有自己名字的無用之輩罷了。”女子拈起落在窗邊的竹葉,喃喃自語道。
“這位公子,
茶也喝完了,上次的賬也算是清了,我也沒有什麼要多說的了,公子請回吧。”女子將竹葉握在手裏,轉身說到。
秦言看着眼前的女子,臉上依舊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模樣,但是眉宇之間又彷彿寫滿了心事。
秦言站起身:“叨擾了,那我就把這件物件還給。。”
“不用還我了,扔了就好。”女子云淡風輕的臉上瞬間紅潤起來,制止了青年想要掏出懷中物件了行為。
“啊,好吧。。”秦言看着女子很是堅決的眼神,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
秦言看着扭過頭繼續看着竹林發獃的女子,撇了撇嘴,自顧自的向著大門走去。
“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秦言,如果你以後有事需要幫忙,可以來找我。”走到大門的秦言停了一下,沒有聽到回應之後,轉頭便要離去。
“再見到楊紹的時候,跟他說梅花已經重新長出來了,倒是竹林怕是過不了多久便會折斷了。”聽到這話的秦言停下腳步,微微點頭后便直接開門離去。
“怎麼樣啊,小夥子,和好了沒有。”秦言剛剛踏出院子,剛才那個大媽就直接湊了上來。
秦言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面前的大媽,又伸頭看向大媽後方坐的整整齊齊的姐妹,不禁伸手扶住額頭,這什麼意思,吃定自己了?
“誒呦,小夥子,不能沒成吧。”秦言透過指縫看着面前大姨那驚喜的表情,一瞬間有些懷疑耳邊關切的言語是不是假的。
“大姨,你好歹裝一下啊。”秦言無奈的開口說到。
“咳咳。”大媽終於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小夥子,我是為你着想啊,那個柳青青可真不是個檢點的女人,我這是怕你誤入歧途啊。”
“唉,大姨,不瞞你說,我剛才一進去,那個女人就說她喜歡上別人了,對我只是玩玩,我當時真是瞎了眼了,才會,嗚嗚嗚。”秦言此刻顧不得這番言語會如何得罪身後屋子裏的女人,只是他突然想起柳青青說的話,他突然想看看眼前大媽的目的是什麼。
大媽看着眼前突然失聲“痛哭”的男子,臉上露出一絲壓抑不住的喜悅,不過很快便掩飾了起來。
“小夥子,沒事,錯過了這朵牛糞,後面還有很多鮮花在等着你呢。”
聽着這驢唇不對馬嘴的安慰,秦言差點直接破功,依舊裝出一副痛哭的模樣,甚至鼻涕都留了出來,抓起大媽的依舊就要擦。
“誒,誒。”大媽看着自己剛定製沒幾天的衣服,努力的想要阻止,但是反應卻是慢了一點,衣服上已經粘上了男子的鼻涕。
“大姨,對不起啊,我情緒有些失控。”秦言抬起已經紅腫的眼眸,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事沒事,年輕人么,有點情緒很正常。”
大媽的臉上依舊掛着那張笑臉,她此刻正在死死的剋制自己想要給面前人一個爆扣的想法,為了以後的方案能運行,這點算不得什麼。
秦言看着現在努力掩飾自己嫌棄眼神的大媽,都快要剋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幸好自己受過專業訓練,秦言暗自道。
“這樣吧大姨,我賠你點錢吧,我看你這衣服也挺新的,被我弄成這樣。”秦言一臉歉意的說到。
“誒,不打緊,小夥子,你現在心情好點了么。”大媽擺擺手,一臉不在意的樣子。
“嗯,好多了,謝謝你,大姨。”秦言一臉誠懇的看着那隨着袖口搖擺的“果凍”,沉聲說道。
“那這樣吧,大姨有件事拜託你,這件衣服也不需要你賠,你幫大姨個忙,行不行。”面前大媽突然話鋒一轉,開口說到。
“沒問題。”秦言基本想都沒想,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那我們現在就走吧。”面前大媽露出喜悅的神色,連忙說到,生怕眼前人反悔似的。
“啊?現在么。”秦言瞪大眼睛,看着天上的月亮,有些猶豫的說到。
“誒,沒關係,一個小忙,大姨那裏還寬敞,天色太晚了你也可以在大姨哪裏睡覺,不收你錢的。”大媽連忙說到。
“唔,好吧。”看着眼前大媽眼神中透露出的焦急,秦言微微點頭。
“好好好,那你跟着大姨走就行了。”大媽連忙轉身,向著那群姐妹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便徑直向著一出方向走去。
“嘖,竟然還真讓她成了。”那幾個姐妹看着二人的背影,一人突然開口,有些酸溜溜的說到。
“害,她家都已經被人瞧不起多少年了,急一點很正常,你沒看見,她那麼寶貝一個衣服被擦鼻涕都不敢大聲說話。”
“哈哈哈,一說這個我就想笑。”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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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言出去之後,一直豎著耳朵的柳青青微微的笑了笑,將手掌攤開,裏面是碎碎的竹葉,一陣風吹來,竹葉漸漸的被吹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