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織,分離
如果問我,曾經的什麼時候最美好,我會毫不猶豫地說,有你的那幾年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夕陽西下的時候,兩個小學生在田埂上追逐着。
“哈哈哈,快來追我啊!”你腦袋後面的馬尾辮並不是很長,但還是隨着你的跑動而不斷地上下起伏着。
“可惡,別太囂張了,看我馬上就追到你!”我試圖從後面追上你,但那時我很蠢笨,經常被你遠遠地甩在後面,但你總會很耐心的等我追到我以後再回家。
我在後面追逐着你,如同野孩子追逐着螞蚱一般,雖然很想捉到,但最後還是讓螞蚱跳開了。
你傻傻的佇立在田野里,即將消逝的光芒從你的背後射過來,這光芒並不刺目耀眼,但是卻不能照射到你的臉頰。
我傻乎乎地跑着,終於跑到了你的前面。
這時候你笑嘻嘻地說道:“真是太好玩了,等長大后我們一起結婚,就能天天這樣玩了,你說好不好?”
童年真是無憂無慮,什麼話都敢說,我小時候也傻的要命,居然伸出小拇指說到:“好,一言為定,拉勾!”
小拇指勾在了一起,就像你和我的人生交織在了一起。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我一邊拉勾,一邊說道。
你在後面補充了一句:“誰變誰就是小狗!”
光芒逐漸消失,我便和你背着書包慢悠悠的朝村子裏走去。
到家前你讓我去你家吃飯,我就急急忙忙跑回了家,書包一丟,和爸媽打聲招呼,就朝着你家奔了過去。
那次在飯桌上,你媽媽問我,今天有沒有發生什麼好玩的事情,我那時候還傻,就把和你發誓要結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阿姨,今天我和趙燕然說以後要一起結婚嘞!”我說完話,又吃起了阿姨給我夾的雞腿。
阿姨和叔叔聽了我說的話,嘴裏的飯都笑得噴在了桌子上,我不明所以,便問道:“哼!笑什麼啊?有啥好笑的?”
叔叔說道:“無心啊,這婚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結的啊。”
我坐在板凳上,蹬了蹬我那還夠不着地面的腿說道:“不要不要,我就是要和趙燕然結婚!”
沒記錯的話,那天就連我走的時候,叔叔和阿姨都在笑話我呢。
隨着年齡越來越大,你和我懂得的事情便也越來越多,五年級的時候我還不明白叔叔阿姨為什麼那天要那個樣子笑話我,到六年級便明白了笑話我的原因。
小學畢業的那天,我和你抱着哭了很久,以為我和你上初中以後就不能夠在一個班級了,但令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是,初中入學以後,我不僅僅和你在一個班級,我還和你巧妙地成為了同桌,從那時起,我和你的情感就開始慢慢發酵了。
我們倆貌似比常人要痴傻一些,一直不知道我們倆的情感在朝着不可逆的方向發展着。因為我倆的親密,所以我們倆經常被喊道辦公室裏面談心,或許因為我們倆當時的情感太過於純潔了,以至於老師們都找不到什麼理由來促使我們兩個人分開。
第一次調座位,我和你被分開了,一個坐在教室的最左邊,一個坐在教室的最右邊,分開后,我悶悶不樂了好幾天,你可能察覺到了我的不開心,便一個人在周末乘坐公交車去了市區給我買了我沒怎麼吃過的漢堡包來哄好我。
我怎麼那麼不開竅,明明已經到了初中了,不高興還需要你長途跋涉來哄我。
自那以後,我再有不開心的時候,也能很快的好起來。
初中畢業以後,我爸爸媽媽就要帶着我搬去市裡生活了,也就意味着,我要和你分別了,那時候我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而是一個能照顧別人的大人了,所以臨行前的那個晚上,我找到了你,說了很多安慰你的話。
臨行的那一天,我和爸爸媽媽坐上了搬家用的貨車,雖說叫了貨車,但其實並沒有帶很多東西,因為很多東西都留給了爺爺奶奶。
我坐在車的後座,把頭伸出去看向村口,發現你扶着樹,滿眼淚水。車漸行漸遠,我模模糊糊看見你蹲了下來,看不見你以後,我才念念不舍地把頭縮回了車裏。
媽媽問我怎麼哭的這麼厲害,我回答道:“我不想和你分開。”
離高中開學還有幾天的時候,爸爸媽媽帶我回了趟老家,到村子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朝你家奔過去,但是我敲了很久的門都沒人應,過了很久媽媽才找到我,和我說,叔叔阿姨帶着你和你離開了這裏,而且很久都不能回來了。
我哭了很久很久,那樣的話,我應該怎樣才能和你再相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