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靈海

“什麼是星靈海？”這是一個伯希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短句。

他現在所在的王都-謝斯菲爾德並未臨海而是靠近勞倫河，除此以外就是一些人工水庫了，要說他是被沉進了海里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見伯希納的依然疑惑，原本已經準備離去的拉昂不得不再次停下來解答他的疑問：“星靈海並不是以物質的形式所存在的某片水域，它是神秘學上的一個概念。”

“很早之前有人提出過所有人的意識實際上是互通的，簡單來說就是有一片類似海洋的存在包含了所有人的思想，當然這是比較簡單的說法，實際上複雜的很。”

“說白了就是星靈海就是所有人的意識之海，你如果進去了就有可能了解到別人的意識或者說記憶。你看到的殘影應該就是洛克醫院裏某些人的記憶，你看到了什麼？”

當伯希納將所自己看到的鳥羽怪人、被綁着做實驗的人、以及被推薦來洛克醫院的對話講述給拉昂時，他點了點頭說到：

“你第二段記憶和另外三個人中某人的記憶挺符合的，應該就是他，第三個應該是誰家的小夥子，至於第一個可能牽扯到了詭物，這個我們會調查你不用擔心。”

聽完了拉昂的解釋，伯希納一直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無論如何起碼困擾他的煩惱有解決的希望了。

“你也早點睡，保重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蠟燭在床頭櫃裏。”說完這句話拉昂就關上了門，門外響起了下樓的聲音，世間很快就再次陷入寂靜。

見拉昂已走，無所事事的伯希納將柜子裏的蠟燭點燃后，終於選擇躺進了被褥。

他躺在床上想：“無論如何今天的事情都已經極大的影響到了我的生活，事情最終的結果仍然不得而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可以憑藉這個借口更多的接觸非凡，想來這次父親總不可能再攔着我了。”

想到這裏，困意已經開始佔領伯希納的大腦，他終於抵擋不住睡意陷入沉眠。

另一邊，離開了病房的拉昂並未直接離去，他穿過醫院的走廊，來到花園。

就在他剛從風衣里抽出一根煙還沒點燃時，花卉的影子開始扭曲變形，最後在他面前慢慢凝聚成人形。

還未完全凝聚的人形手指一撮，指尖燃出一道火焰替拉昂把煙點上，“今晚勞您費心了，聽說那孩子一直沒醒來我擔心了很久”，這時來者才徹底凝聚完畢。

一個身形壯碩，圓顱，眼眶深陷的男人就這樣出現在花園裏，最引人注目還是像他頭髮一樣花白的濃密鬍鬚。

如果伯希納在現場一定會立刻認出這就是他的父親，東境唯一的公爵-列奧·索斯特。

拉昂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煙霧在肺里過一圈的感覺讓他疲憊的精神稍微振作了一點，吐出煙霧后他開口道：

“他被人沉進了星靈海所以最遲醒來，如果沒有長期的鎖，他現在可能就是非凡者了，萬幸的是他的靈性還滲透不到物質層面。”

拉昂的話讓列奧的內心一緊，他知道隨着伯希納的長大他對於非凡的渴望也愈發強烈，但是作為父親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兒子走上死路。

無論是各種各樣的詭物還是邪教都是及其危險的，更何況還有更恐怖的家族詛咒。

原本依靠長期的儀式他有信心一直拖到伯希納25歲，到時就能安全許多，但現在有外來的干擾他開始不確定到底能不能維持住了。

“那孩子現在怎麼樣？”滿腹憂慮的列奧問道。

“還行，現在應該已經睡下去了，我在蠟燭里加了點東西，四個人裏面就他一直沒醒我也嚇了一跳。”

拉昂抽口煙繼續說到：“我一開始去的時候甚至不敢保證他還是不是伯希納，用了特殊能力外帶兩件詭物才確定的。而且全程用另一個能力干擾他的思想，他才那麼好糊弄。”

說完他晃了晃手中的黑傘，“有這東西在，基本確定沒什麼大的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今晚真的是辛苦您了。”確認了兒子的安全讓列奧感覺輕鬆了一些，今晚不僅僅是伯希納的憂愁之夜也是他的。

“但你也別那麼快放下心，你我在他身上都是留有後手的，現在沒一個起效，這起碼得是半神動手，再加上牽制我的那個，起碼有兩個半神在作祟。”

今晚的消息讓列奧的心臟蒙受了巨大的考驗，好消息、壞消息一波接着一波，長久的思怔他終於開口：“要不我帶他回東境？留在王都不安全。”

話剛說出口他就意識到這不可能，王國議會即將召開，王室和南方貴族的鬥爭已經初見端倪。

他本身是議會的議長也代表着整個東境的利益，就算他想離開也會有人讓他走不成。

似乎是看出了他內心的糾結，拉昂在抽完最後一點煙緩緩道：“明天他和另外三個人就會去軍情局，事情結束之後可以讓他留在裏面打下手，他不是想接觸非凡嗎?我們就把機會給他，到時我會打好招呼不讓他接觸到關鍵的東西。”

“至於隱藏在暗處的老鼠，我會通知王室那邊的，沒人能接受自己的房間裏有強盜，估計很快就能有結果。”

他的話讓列奧不禁陷入沉思，他開始不住的開始繞着花園踱步，而拉昂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無論如何這是索斯特家的選擇，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算是非常的偏袒了。

良久，列奧·索斯特才站定下來握住拉昂的手說：“就按您說的辦吧，我會給他幾件非凡物儘可能確保安全的，感謝您的幫助，索斯特家當年能遇到您真的是太幸運了。”

在敲定後續的細節之後，列奧·索斯特才化為影子離去。

拉昂思慮再三又重新返回醫院頂樓，見伯希納已經熟睡才在門上布下結界，如果是他今天追的那個人或者是他猜測的那個人，結界很快就會起作用，忙完這一切天空已經微微放亮，所以他只能離開。

第二天，伯希納是自然醒的，從窗外的太陽來看，現在的時間恐怕不早了。

“咚咚咚”就在他還在思考接下來要幹什麼時，門突然被敲響了。

房門打開，一個穿着軍情局制服的陰沉青年走了進來，來人在他床前站定，並從口袋裏拿出一本本子和一張紙展示給他看，隨後開口道：

“你好，我是軍情局的，馬車馬上要來了，請你準備一下，還有這個文件你簽一下，我們要確保你已經上馬車了。”

“哦，好的好的”伯希納趕快從床上坐起，從來者手中接過那兩樣東西，一張是來者名叫約翰的軍情局證件，另一份是保證重要證人安全轉移的協議書，確認無誤后伯希納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到伯希納的配合，來者才扯出一絲笑容從他手裏接過東西，離開前還提醒到：

“馬車已經在樓下了，大家都在等你，請快一點先生。”

聽了他的話伯希納也顧不上洗漱或是早餐了，他只能趕快把衣架上的衣服穿上。

剛剛那個陰沉的探員，很符合他對軍情局那個神秘部門的形象，看來不是每個人都像拉昂先生那樣好說話，也不知道到達之後會接受什麼樣的調查。

他這個時候才有心情在鏡子前打量自己，黑頭髮紅眼睛，高挺的鼻樑，略薄的嘴唇，大約一米七的身高，因為久病所以看上去十分瘦削。

整理完畢的伯希納匆匆趕下樓，路上遇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希思齊家的老二，在同齡的貴族子弟中以多情和多嘴而聞名。

當伯希納看到他的時候，他很明顯也認出了伯希納，但兩邊都沒有打招呼，希思齊用手帕遮住了面孔，而伯希納也因為趕時間躥下了樓。

當他趕到醫院門口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第三個殘影里的老人，好像就是現在的希思齊伯爵啊。”

當他剛走出醫院大門時，看到一輛馬車停在街角，車上面畫著軍情局的徽章，當伯希納發現他的時候，車夫也驅動着馬車向他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