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坐禪
無色大師看到千羽的神色，面帶微笑道：“你想的太多了，這其實也是我一直不告訴你的原因。就是擔心會讓你苦惱。
人一旦踏入江湖，煩惱就會接連而至。就像我曾經說的，有些人想要脫離江湖，比如你父親。
而為何你卻要想方設法的踏入其中呢？人生，難得糊塗。知道的越多，心便會越亂。”
千羽痛苦的說道：“可是，這本來就是我的人生啊。”
無色大師道：“你現在心太亂了，容易着魔。你且先坐下，九法歸一會告訴你答案。”
千羽坐到了無色大師面前，一老一少，二人在林子中安靜了下來。
無色大師閉眼，口念觀音經，幫助千羽進入九法歸一狀態。
說來也是奇怪，當千羽專心的運用九法歸一，心便靜了下來。
觀音經一遍又一遍，漸漸的，千羽感覺整個林中，彷彿都安靜了下來。
日落日升，整整是一天一夜。
次日傍晚，千羽才睜開了雙眼。
他看到無色大師，腦中不自覺的又開始胡思亂想。
無色大師僅從他的眼神中，就知道效果不大。
不過他並未在意。
二人隨意吃了些果子充饑，無色大師問道：“你可曾想明白了？”
千羽搖頭，他不僅沒有明白，反而心更亂了。
人生應當何去何從？這本身就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又豈能是他這般毫無經歷的人可以想的通的。
無色大師再度閉眼。
千羽也學着他的樣子，再次運用九法歸一。
日復一日，就這樣又過去了十天時間。
每次，每過一天，千羽便會準時醒來。
吃了東西，繼續入定。
只不過效果一直不大。
無色大師也沒有再說什麼，他也明白，千羽未曾親身體會，又怎麼能這麼快悟出來呢。
整整一個月時間，天氣變涼，枯黃的樹葉已經在地上鋪滿了一層。
這一天，千羽沒有醒來。
無色大師睜開眼，微微一笑。便又閉上了雙眼。
且口中念一些晦澀難懂的文句。驚人的是，隨着這些字句念出來，千羽會隨着給出反應。
偶爾眉頭緊皺，彷彿是在思考某句話的含義，時而眉開輕笑，似乎理解了一般。
他這一入定，便是整整三日。
這天清晨，千羽雙眼緩緩睜開。面前哪裏還有無色大師的影子。
千羽起身，伸了個懶腰，骨頭噼里啪啦的一陣響，整個人舒坦不已。
除了肚子餓的難受，精神狀態卻是極好。
他向林中掃了一眼，心中驚異。自己的目力比之以前，天差地別。
耳中一動，右手五指用力。六字真言口訣在他腦海浮現。
他下意識，右手掌變獅子印，轉身拍去。
一看竟然是無色大師，臉色大變，連忙變招。
內獅子印變大金剛輪印，再變智拳印，與無色大師對了一擊。
千羽順勢向後飄出幾米，而無色大師也後退兩步。
無色大師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看來你已經明白了。”
千羽連忙躬身，開口道：“大師，晚輩剛才失禮了。”
無色大師擺了擺手道：“你的天賦之高，老衲生平罕見。不僅能把六字真言融會貫通，且可以收發自如。真是奇才啊！
若你可以把九法歸一練至巔峰，融入到六字真言當中，
創出自己的印來。到了那時，整個江湖中能勝過你的，不足五人之數。”
千羽一聽，心中一動。沒想到無色大師對自己的評價竟然這麼高。
他猶豫了一下問道：“大師，您之前不是說晚輩今生斷無可能修成內功嗎？”
無色大師笑道：“阿彌陀佛，正常來說，卻是如此。但你與九法歸一有緣，它便是你的造化。”
千羽苦笑，是不是佛門中人，都會把有緣二字放在嘴邊呢？
他珍重躬身道：“大師再造之恩，晚輩永不敢忘。
這段時間，更是感謝大師幫忙，才讓晚輩終於頓悟。
而大師又傳六字真言，晚輩真的不知該如何感謝。”
想到此處，千羽直接跪倒在地，開口道：“大師與晚輩雖無師徒之名分，卻對晚輩遠超師徒之恩情。
不知大師能否收晚輩作俗家弟子，晚輩定不敢忘大師之恩，不敢辱沒少林之名。”
無色大師笑了笑道：“老衲看你與佛門甚是有些緣分，其實正有此意。
如今既然你提出來了，那你便拜入老衲門下，做少林的俗家弟子吧。”
千羽大喜，高興的磕頭道：“弟子拜見師父！”
少林寺對俗家弟子，並無苛刻的門規。
僅僅是簡單的世俗禮儀，師徒名分便就此定了下來。
千羽扶着無色大師坐下，無色大師說道：“你天資聰慧，練功方面，為師倒也不擔心，就怕你入世尚淺，被歹人利用。
你且與為師說一說，這一個多月來，你悟到的自己的路，是如何的。”
千羽點頭道：“不瞞師父，弟子前面一個月皆是混混沌沌過來的。-直到三天前，弟子方才有所悟。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痛苦，可他們還是要堅強的活下去的。
苦與樂，不過都是人的磨礪罷了。可苦和樂，卻都是我們的人生。
所以，弟子認為，不要去想太多。人生苦也好，樂也罷。我只需不忘初心，堅守本心，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是非對錯，公道自在人心。”
千羽說完，無色大師笑着點頭，讚許道：“好，好。果真是玲瓏剔透，天資極高。
徒兒能有此想法，已經勝過太多太多人了。也已經贏了太多太多人了。”
千羽躬身道：“多虧師父幫忙。否則弟子還是一片混沌。”
說到這裏，千羽解下麒麟刀。
隨後說道：“師父，弟子心中有一癥結，望師父幫忙指點迷津。”
於是他把自己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最後說道：“師父，弟子需要和白大俠對質一番。
弟子猜測，他被歹人當成了手中的刀，擔心他會被有心人利用。
不知師父能否為弟子引路，讓弟子有一個與他交談的機會。”
既然師父對自己的過往了解，那麼他一定也相信公孫無敵。
所以千羽認為，自己的這個請求非常合理。
不想無色大師並沒有一口答應，而且反問問道：“徒兒，為何林子軒要點名讓你把麒麟刀送往天刀門呢？
又為何在公孫門主身死以後，要除掉你呢？”
千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