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美人美景
莫飛雪和霍非宇的輕功都是非常頂尖的水平，各自帶着一個人也非常迅速地就回到了客棧。
回到客棧之後，彩兒的情緒也好了許多，於是就自己去房間洗澡換衣服了。
而莫飛雪和蕭夢兒三人則是聚在了莫飛雪的房間裏，幾人坐在桌子的不同方向，還在聊着今天發生的一切。
“沒想到這世上竟然真的有長生之法，雖然是本血淋淋的邪功，但是也足以讓人瘋狂，只是可憐那玉芙姑娘，竟然被自己所愛之人殘害成那樣。”
蕭夢兒心中還有些忐忑，因為長生這兩個字，實在讓人無法平靜，但一想到玉芙那副樣子，又忍不住嘆息。
莫飛雪見此輕輕點頭。
“長生，是無數帝王都求而不得的東西，長生的人雖然不能直接說是仙，但也絕對不能算是人了。人一旦失去人性，便是長生又有何益。”
“長生代表着巨大的誘惑，巨大的誘惑必定引發巨大的災難，更莫說還是個飲人血修鍊的邪功。”
霍非宇則有些憂慮的繼續說道。
“那老道資質一般，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手段，想來只是機緣巧合得到了那《長生法》，但卻不知是從何而來，可有別人也得到了這功法。”
“若被一個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得到了，爐鼎的限制幾乎不算什麼，十條人命又或者是一個一流高手，在這小城上算了不得的高手。”
“可若是在那些王侯或者權臣眼中，隨便一場戰爭就有數萬甚至數十萬的傷亡，人命？跟自己的利益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更何況是長生！”
霍非宇的師傅是一位卸甲回鄉的老將，能夠安穩返鄉的將軍，對朝堂事、戰場事、天下事都是有見解的。
有許多事，哪怕污穢，哪怕不堪，他也是會跟霍非宇去說的。
不過這倒也容易理解，如今天下不安，趙國偏安一隅，與遼國之間紛爭不斷。東西又有西涼和倭國虎視眈眈。
金銀、土地、公主都不知道送出去多少個了，誰又會去在乎區區百姓呢。
蕭夢兒聞言眉頭輕輕一皺，雖然不完全認可，但是卻也知道，霍非宇說的都是實話。
“哈哈哈，霍兄偏執了。”
莫飛雪卻是一聲大笑，打斷了變得有些壓抑的氣氛。
“世間本就處處都是善惡對立且並存，這一點與是官是民，是軍是將並無直接相關。”
“為官者，有弄權利己之輩，亦有清廉志高之士。為民者，有老實本分之人，也自有作姦犯科之徒。”
“便是江湖之中，有我等行俠仗義、懲惡揚善之人，也不少了老道那般的姦邪惡賊。”
“你我的年紀，如初升之朝陽，苦學多年，豈是為了學那龍鍾老態，憤世嫉俗。”
“如今，我入江湖，行俠天下，你入金陵，參加武舉。”
“待來日，你在廟堂之上，我在江湖成名，再叫這天下安定，百姓安居。再將這日月乾坤換新篇。”
從最開始莫飛雪說為官者也有善惡之分時，蕭夢兒就有些欣賞的看着他。
再往後，他說的越來越大，越來越離譜，可這像極了白日做夢的空口大話，卻讓人有一種非常想去相信的衝動。
到最後，蕭夢兒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了，只余眼中無盡的光芒，伴隨着一陣失神。
霍非宇也好不到哪裏去，平日裏見慣了師傅長吁短嘆，憤世嫉俗。
雖然憂國憂民本質沒錯，但是到底少了許多少年人該有的朝氣。
剛才一見莫飛雪的言辭，整個人如同醍醐灌頂一般，頓時豁然開朗了些。
“莫兄此言，如當頭棒喝，霍某佩服！”
“哈哈哈哈”
莫飛雪依然是洒脫的大笑，江湖和朝堂的險惡蕭鴻也沒少跟他講，蕭鴻本身也是遠避到深山隱居的。
但是卻從來沒有對着莫飛雪唉聲嘆氣，莫飛雪聽到的不止有宵小的險惡，還有大義的精彩。
這也使得莫飛雪沒有太過偏執，心中堅定的認為善惡並存的原因。
“此間事，倒是也讓我親眼見到了這精彩的江湖了。”
“不過初入江湖，便能遇到兩位，也算是一大幸事。”
莫飛雪總是這麼自在、瀟洒，他堅信自己的信念，不思考不想思考的，不憂愁無法解決的。
他彷彿沒有煩惱，看似他剛出山也確實沒有煩惱，但是哪有人能沒有煩惱。
他只不過是習慣性的去看淡無法改變的，儘力做自己想做的，這才是真自在，真洒脫。
在他心中，也許一時勝敗抵不過手中美酒，江山萬里抵不過眼前知己，這樣的人，才真的像是一個仙。
莫飛雪喝了幾口壺裏的美酒，心境再次變得格外純凈，這次也是他第一次經歷江湖事，對自己的好處也是不少的。
聽了莫飛雪一席話，蕭夢兒和霍非宇也是感觸良多，隨後又簡單聊了幾句，實在是夜深了，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
第二天一早，霍非宇已經整合了護衛隊伍，準備好了一應物品，整裝待發。
一切準備好之後，蕭夢兒兩女和莫飛雪也一起前來匯合。
今天就要繼續出發了，如今蕭夢兒被追殺的危機並沒有解除，為了安全起見，需要儘可能的不在野外過夜，同時也儘可能的快速趕往金陵。
於是，沒有過多的話語，一行人再度啟程，朝下一座城趕去。
莫飛雪依然騎着自己的駑馬跟在馬車一側，時刻關注着蕭夢兒的安全。
與之前不同的是，蕭夢兒經過前一晚的事，似乎有了一些變化，經常會拉開馬車的擋簾，跟莫飛雪說上幾句話。
“趕了半日的路了，前面就是水鏡湖了，據說水清如無物，游魚個個似懸空一般，便在前方休息半個時辰，順便見識一下吧。”
霍非宇轉頭朝着莫飛雪兩人說到，下一座城離的並不遠，也不用太過於着急趕路。
“好啊。”莫飛雪和蕭夢兒兩人異口同聲的應到，對於山水美景，兩人都是愛的。
霍非宇眼神中一縷笑意一閃而過，隨後再次轉頭，安排隊伍前面修整。
來到湖邊，幾人都有些驚奇，那一處湖泊並不大，但是真的如傳言一般，水清澈的幾乎看不出有水。
幾人之前以為，能夠見到湖底的游魚就算是湖水清澈了，可沒想到，湖水真的能夠清澈到這個程度。
而且此時已經時至深冬，不但水中游魚歡騰，甚至湖邊還有青草依依，實在有些不一樣的美觀。
一時間，蕭夢兒有些痴了，他深深地喜歡着山水之美，這種喜歡，是霍非宇這樣只是單純看着湖水驚奇的人無法理解的，
就在她糾結是做一幅畫還是撫琴一曲來應景的時候，一道悠揚的笛音洋洋洒洒地傳到了眾人的耳中。
那笛音，彷彿清風徐來，與這美麗的湖景十分契合，在深冬之中，給人一種柔和而治癒的感覺。
聽到這個聲音，蕭夢兒先是一愣，隨後心中一喜，因為她知道了，莫飛雪能理解她此時心中的感覺。
她沒有再猶豫，-從馬車中取出自己的琴，跟隨着莫飛雪的曲子緩緩彈奏起來。
起初，還有些突兀，可慢慢的，兩人的琴音變得相互彌補，相互映襯。
琴笛相和，莫飛雪和蕭夢兒突然對視了一眼，那一眼，包含了無數難以言表的情愫。
好在，此時並不只有言語可以訴說心意。
隨着兩人眼神交織，兩人的曲子慢慢變得曖昧，從一道清風變成了兩道溫柔的春風，好像所過之處，可以讓春回大地，萬物復蘇。
兩曲終了，兩人仍然還在對視，那兩雙眼中，彷彿都能夠滴出水來。
“小姐？小姐！”
彩兒的聲音從耳邊傳了，一語驚醒了兩人。
霍非宇也是臉含笑意。
“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我原本以為只是書中言論，直到見到兩位，才算是真的見識了。”
蕭夢兒面色微微一紅，卻沒有去爭辯什麼，剛才那一曲，他和莫飛雪之間想跟對方說的話，幾乎已經算是互訴了七七八八。
而莫飛雪自從之前想開了之後，也是已經徹底泰然處之了。
“千金易得，知己難求。我能有霍兄這樣的朋友，能遇到夢兒姑娘這樣的知己，足慰平生了。”
蕭夢兒聽到莫飛雪對自己的稱呼變化，從蕭夢兒變成夢兒姑娘，心裏一喜，卻又帶着羞澀。
“能夠相識莫公子這樣的人，是夢兒的幸運才是。”
莫飛雪眼神依然沒有改變，盯着蕭夢兒的眼睛，輕輕地說到。
“美人美景，一曲和之，如此江湖，讓人怎能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