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冰糖出生

冰糖是個意外，也是她一生的牽絆，生他前醫生把她歸類為高危產婦。

開始發現懷孕時，肝功檢查很差，醫生建議流產，醫生警告她說懷孕後期肝功會越來越差甚至可能導致生命危險。她半信半疑喃喃道“生死由命吧，走一步算一步，等等看，過一個月再來檢查實在不行也不勉強，至少現在還沒問題。”醫生再三叮囑不舒服一定得及時就醫。

奇怪的是隨着孕周的增加，以前看過一些醫生都沒查出病因，怎麼吃藥都不見好轉的肝功能，奇迹般地完全正常了。她想孩子定是她的福音，當初決定留下他是明智之舉，母子的命運緊緊地綁在一起。

那是個深冬的上午，蘋果懷孕39周了，肚皮沒啥動靜按醫生的規定得兩周去做一次產檢，但她卻很想卸貨了，因為她腸胃不好經常拉肚子，隨着肚子變大腹壓增大了患上了痔瘡，上一趟廁所要在床上躺半天，真是苦不堪言。

吃過早飯，在家磨蹭了一會，因為婦產科排隊的人太多了，她不想一個人在醫院等，估計排隊的人少了，才一個人挎着個上班時背的小包包，出門擠公交去醫院。到醫院已經十點半了，真是沒幾個人了。很快就輪到她，醫生聽了聽胎音，做了個B超發現胎盤已經老化，必須儘快剖腹產。

她一聽樂了，馬上應答“好啊，好啊，是不是要先住兩天？”

“不用，馬上手術。”醫生輕鬆的說，“半小時就夠了”

於是他被安排進了手術室，醫生把手術風險書交給她說，“你家人呢？簽完字就去手術。”

她趕忙給老公打電話，“我要生了，你趕緊過來”

他問“在哪兒？”因為他從沒陪她去做過產檢，所以不知道在哪家醫院。

“離家最近的區人民醫院婦產科”別磨嘰“快點，過來簽字啊”

“我還沒請假，領導還得批啊！”她實在受不了這人的死板勁。

等了一會他又來電話說“在公交車上了”她無語了掛了電話關機，難道就不會打個車過來嗎。

醫生說“青蘋果家屬還沒來嗎？”

她說，“簽字啊，我自己來。”

刷刷簽字筆一揮，簽上了自己大名。背着包跟着進了手術室。

上午11:00就開始手術了，當她肚子被蒙上白布，手術燈亮起時，心裏有些緊張了，麻醉師在在她脊椎上輕輕地推麻藥時，屏住呼吸，想知道接下來是怎麼樣的感覺，打完一針后醫生問“麻了沒有？”她感覺腿還是自己的，便說“沒有”

麻醉師再次給了一針漸漸感到大腿失去知覺，腹部也失去知覺了。但腦袋很清醒，想看看他們是如何動刀子的，試圖把腦袋抬起來看，手術醫生說“放鬆，不要看”於是她聽話地閉上了眼，能感覺到肚子被橫的切開了。

醫生和護士在一起說說笑笑，“加油！生完這個剛好吃午飯。”一會兒功夫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傳來，蘋果感到腹部開始有些脹痛了，忍住了。只見護士把一個小嬰兒抱給她看了一眼說“男嬰，5.8斤”第一眼看到他時如釋重負，終於卸貨了。小臉乾乾淨淨白裏透紅很可愛，聽說小孩剛生出來很醜，但他的皮一點都不皺，不像傳說中的小老頭可能是她孕期吃了很多水果吧。應該是護士剛幫他擦拭過身體了。過了好一會，她不知道醫生在她肚皮上做啥，就感覺是軋路機在平地基一樣，來來回回地碾壓。

她不禁問道“還沒好啊？”

“在縫針，馬上好”醫生安慰她說

“縫就縫吧，別壓我肚皮啊，再給我來點麻藥”她提議

醫生一臉詫說“馬上好了！”

後來她就不記得是如何推出手術室的，也許是睡過去了。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挪到的病房裏。孩子一會兒就凍的發紫，放在恆溫箱內了。老公和家婆都來了，她看到他想起背包還在手術室問“我的背包呢？”

他說“我幫你拿了”

他也沒有半句問候和感謝的話，他們母子倆照顧小孩去了。她安靜地躺着，儘管用了止痛棒，還是有鑽心的痛陣陣襲來。小小病房有三個產婦，住了三家人，擁擠不堪，很不方便，不到一個星期她就一步一挪地出院了。回到家費了半天勁，才忍痛爬上了七樓。

如果有來生，她一定選擇不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