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離別
孤獨的時候時間過的總是很慢，反之進入了集體生活時，時間稍縱即逝。
轉眼間，陸炎便在這名為‘嘎西村’生活了三個多月，而在這三個多月中，陸炎竟然學會了他們的語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變得年輕了，記憶力又回到了巔峰，還是說他們的語言並不難，反證現在的陸炎與他們沒有任何的交流障礙！
嘎西在他們的語言中是為‘祝福’的意思，聽說距離嘎西村兩天路程外還有一個叫‘喃伊村’，是附近最為強大的村子。因為‘喃伊’是‘戰士’的意思。據說他們擁有超過五十名的勇敢的戰士。
陸炎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太大的紛爭，從最開始族人們隱約的排斥，到完全接受僅僅用了不到三天的時候！因為，陸炎幫他們帶來了抓魚的‘神器’。
那是一種神奇的竹籠，形狀用他們的語言無法描述，反正只要下放到河裏，過了一晚，第二天會收穫滿滿的魚兒。
為此，村中最為智慧且最為年長的長老都親自為陸炎祝福，並且完全地接納了他。民以食為天，不管在哪裏都是真理！特別是在嘎西這種長年缺乏食物的地方。
反之，於為陸炎手中的金子卻視而不見。
阿猛還神神秘秘地問他，為何總帶着這麼一塊石頭，是不是陸炎阿爹阿娘的遺物。不然，誰會一直帶着一塊沒用的石頭！
“你們這裏就沒有換東西用的錢嗎？”陸炎問出了第一次疑問！他想從這個疑問中找到一個答案。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絕對不是在原本的時間線上。如果他們連錢的概念都沒有，那麼，自己應該是回到了遠古時期了。
“錢？”阿猛愣了一下！
他這麼一愣，陸炎內心咯噔一下：難道真的沒有錢的概念？
下一秒阿猛恍然笑道：“炎，你說的是銅錢吧！咱們村子用不上，所以沒有那東西！每年都會有商隊來咱們這裏收獸皮，用他們的糧食和鹽巴。如果哪一年獸皮存的多，還能換一些鐵器，你也看到了，大叔腰上那把鋒利的匕首了！那是大叔用兩張虎皮換的！”
聽到‘銅錢’兩個字，際陸炎頓時鬆了口氣，腦海中還在猜測自己回到了哪個朝代。突然間被阿猛的話給震到了！
“你說什麼？”陸炎瞪着大眼珠子道：“大叔的那把匕首是用兩張虎皮換的？”
“不用激動，等你以後獵到了大虎，也能換到！如果虎皮沒有遭到破壞，單單一張完整的虎皮就能換一把上好的匕首！大叔那兩張虎皮就是不完整的，不然就能換到兩把匕首了！”
看着一臉惋惜的阿猛，陸炎心中大喊：黑呀，真特么黑呀。
無論在哪個朝代，都不可能出現兩張虎皮換一把破匕首，哪怕你給人家的是百鍊鋼陸炎都能勉強接受。哪怕不是百鍊剛就算是三十煉的炒剛也行啊。一把鐵制匕首換走了兩張虎皮，這讓身為生意人的陸炎無法接受！
告別了還想安慰自己的阿猛，陸炎回到自己的小木屋，這是長老獎勵陸炎的住所。村民們只用了兩天時間就給陸炎搭建好了。
舒適度就不用想了，能擋風遮雨就足夠了！
剛一起來，一道灰色就躥到陸炎懷裏！自打遇到大叔阿猛他們后，小灰就一直沒離開過陸炎的懷中！直到陸炎有了自己的‘房子’后，小灰便躲到房間裏。只有到了黑夜后，它才出去活動。當然，可能是出去方便去了。因為陸炎不讓它在房子裏大小便，
為這已經被陸炎收拾好幾次了。
小灰還是很聰明的，被陸炎教訓了三次就知道不能在房子裏大小便，所以每天傍晚或者清晨都會偷偷溜出去。
抱着小灰躲在乾爽的草堆上，腦海中回憶着自己所搜集的信息，最終得出的結論讓陸炎頭疼不已！
這是一個自己完全陌生的世界！
什麼朝代？不知道。
在陸炎旁敲側擊下從阿猛那裏獲知，距離這裏最近的城市要走上十天以上的路程，因為阿猛的手指不夠用，所以具體距離陸炎也不清楚。
但是陸炎知道了，掌管那座城市國家叫做：大乾朝。聽着怎麼那麼像‘大錢兒’？
至於大乾朝有多麼強大多麼繁華，只有去過縣城的長老才知道。
萬幸的是，他們說的話和大乾朝說的差不了太多，這讓準備踏入大乾朝的陸炎鬆了口氣。只是在接觸大乾朝之前還要準備不少的東西，最重要的是情報。
自己對於這個世界的認識還是太少，雖然相比嘎西村的人來說，他已經知道了幾乎全部的信息。但是對於曾經身為‘華夏世界’的精英人士來說，信息獲知的還是不足的。
他打算先從最智慧的長老下手！
炎炎夏日被秋風帶走，青山碧水中漸漸泛起黃色。
站在顆老樹下的陸炎伸出接住一片泛黃的葉子，心中感慨時間的流逝。
“一葉知秋，正玉律，新砍夷則！”
“小兄弟是在想念家鄉嗎？”拄着拐杖的長老不知何時來到陸炎身後，揮揮手命退服侍他的一名村民：“老夫年青時曾遊歷諸國，卻不曾聽過小兄弟口音！”
對於這位長老，陸炎一直都非常小心的對待。總感覺對方能看透自己一般。特別是最近兩個月的接觸，給陸炎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但是，無論陸炎隱晦地問什麼問題，他都很真誠地回答，好似準備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這就讓陸炎越發疑惑！
看今天的情形，應該是到了攤派的時候了！
“……！”陸炎沉默不語，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長老的問題！
因為從長老那裏得知，與大乾朝相臨的兩國，其所用的語言和大乾朝一樣，因為這幾個國家在兩百年前曾是一個國家，後來分裂才導致現在的局面。
語言上除了有一些口音的不同外，所用的文字、官職、地理等等都相差不多。
“是老夫唐突了！”長老笑了笑，顫顫微微地坐在一個木樁上，喘了口粗氣道：“老夫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和小兄弟結個善緣罷了！”
陸炎向長老作揖：“長老與村民待我不薄，本應知無不言……！”
長老擺擺手：“在這裏，沒有誰是特別的，你得到的都是你應得的。那種捕魚籠、還有各種捕獵野獸的機關都是他們生存下去的利器。說實在的，我們反而感覺受之有愧。沒看阿猛他阿爹把自己存下的獸皮都準備送你了嗎？”
“老夫看得出來，你是一個不凡之人，至於身份、出處，老夫也不過問。今天找你，只要求小兄弟一件事……！”長老看了陸炎一眼搖搖頭道：“不是你想的那些，你為嘎西村做的夠多了！這次是老夫的私事，至於應不應稱，全在小兄弟你一句話。就算不答應，老夫也會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你！”
“長老請說，只要是小子能辦到的，絕不推辭！”
“辦得到，一定辦得到！”長老微笑道：“老夫時日無多，最近感覺越發明顯。希望在老夫化為黃土后，小兄弟能帶老夫回到家鄉。到了家鄉也就不用勞煩小兄弟，隨便將老夫的骨灰散下便可。做為報答，老夫會將你想知道的全部告訴你，當然是老夫所知之事！”
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老人是否都有如此神奇的本事，可以知道自己大限之日。一周之後，長老離世。
原本，按照嘎西村的習俗，村裏的人死去后是要葬在村后的老樹下，最後成為樹靈來庇護村裏的後生們。但是因為長老臨終的囑託，所以他的屍體被架在了柴堆上，在熊熊烈火中化為塵土。
有能力的人總會被人所重視，一大早阿猛便堵在陸炎的門前，見到陸炎收拾完不多的行李后凝重道：“真的要走？”
陸炎深吸口氣點點頭。
“還回來嗎？”
“有機會一定會回來！”
“阿猛相信你，炎！”說著，把一個獸皮包推到陸炎懷裏后，頭也不回的跑了！
不用打開，一摸就知道是一把匕首。而且他知道，這把匕首正是昨天阿猛用一張完美的鹿皮換的，是阿猛的第一把匕首，也是他最為珍貴的東西！
陸炎咬了咬牙，將匕首珍重地收進自己的皮包，抱着小灰來到村門口，看到所有的村民都集在那裏。
狩獵隊的領隊大叔露着一口黃牙沖自己點點頭，便將一張卷好的熊皮搭在自己後背皮包上，本地人後在肩膀拍了拍，沒有說一句話！
阿吉是一名美麗的女孩，雖然年齡比現在的陸炎大上三四歲，但卻從來沒有隱藏對陸炎的喜歡，哪怕明知道阿猛同樣喜歡她。阿吉也沒有哭，只是雙眼有些發紅，將一個麻布包交給陸炎說道：“不要餓肚子！”然後瘋了似地跑回自己的房子，隱隱能聽到壓抑地哭聲！
阿吉在昨天就已經找上了陸炎，反覆確認了三次，問他三年內會不會回來，還會不會走。最終得到答案后留下一句：“我會和阿猛有一個強壯的孩子！”便走了！
在這裏，沒有結婚一詞，只有和誰有了孩子，才會是一家子。如果她們兩個在兩年內沒有孩子，那麼阿吉會跟別的男人。若阿猛意外死了，她也同樣會再跟別的男人。這就是嘎西村的生存規則。
除了大叔、阿猛和阿吉之外，其他村民也都紛紛送出自己的禮物和祝福。這個和他說兩句，那個和他擁抱一下，最後在村民們不舍地眼神下，跟着商隊離開了！
沒有人再說挽留的話，因為長老生前說過了，炎最離開，他不屬於這裏，所以再不舍，也沒有人開口。因為長老的話在這裏就是聖旨，沒有人可以違背。
嘎西村在陸炎的實現中漸漸變成了一個黑點……
“小兄弟，聽說你的口音是河林縣人吧，怎麼跑到嘎西村這邊了？”商隊的一個中年人不經意地問道！
“爹娘離世的早，家裏沒米下鍋，正好縣老爺重病，重金懸賞熊膽，這才和幾個兄弟合計拼一把……！”說到這裏，眼神中露出悲傷：“不想，幾個兄弟全都交代在獸山中，我被棕熊追得迷失了方向……最後躍入河中，醒來時便在嘎西村了！”
“嘿，這事兒我可是聽說了！”一位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接話道：“三個月前河林縣令得了怪病，需要用熊膽入葯，以一百兩銀子懸賞……！”
此事當然不是陸炎所杜撰的，而是長老告訴他的。不僅如此，他的口音也是長老教的。聽長老說，五年前他還時不時的來回與河林縣與嘎西村之間，所以對那裏的口音很是清楚。當然，也是陸炎學的快，不然換作一般人，在短短几個月時間還真不一定學會。
中年人聽后便不再試探陸炎，進到馬車內休息去了。至於陸炎所說是否是真，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拿了長老的好處，順帶一個人回去便是了。
看着路邊半黃半綠的野草有些出神，感慨這幾個月的生活讓陸炎唏噓不已。幾次死裏逃生讓他短時間內接受了自己來到異世界的事實。
突然感覺手背有點癢，底頭一看，一雙淡綠色的眼神正盯着自己，看來小灰餓了，便拿出準備好的魚肉條餵給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