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家人我的家
混亂中,徐蔚沒理會吃了一個大瓜的網友,也沒管炸鍋了的直播間,扯了幾件衣服提上筆記本電腦就走。
回家!
徐蔚駕車一路向西,狂奔1300多公里,回到了位於滄瀾半島西南部,十萬大山腳下的秀水鎮。
到家。
闖進門就睡。
自此之後。
堅持和信仰崩塌的徐蔚每日就做兩件事。
醒了吃,吃了睡。
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態嚇壞了徐爸徐媽。
咱也不敢說。
咱也不敢問!
好話哄着,好吃供着。
事實證明,家確實是治癒心靈系創傷的靈丹妙藥。
徐蔚在家貓了一個多星期,明顯又活了過來,雖然對前路還很迷茫,但家的溫暖確實讓徐蔚的心柔和了起來。
甚至沉迷其中,享受起父母毫無保留的愛。
然而好景不長。
由於嚴重低估了父母的智商,幾個小花招就讓徐蔚原形畢露。
之後待遇就直線下降,還有老媽的各種嫌棄。
最過分的是兩個老頭老太,一點也不照顧家裏單身崽的感受,都五十好幾,快要奔六的人了還一天到晚在家秀恩愛。
狗糧吃的夠夠。
來了!
來了!
它又來了!
徐蔚早上剛起床,就聽到老兩口在樓下飯廳膩歪。
“老頭子,今天給你煎了個愛心蛋,皮薄糖心,紅中透白,軟糯可口,嘗嘗,好吃嗎?”
“阿鳳的手藝不僅好吃更好看,你也來一口,說‘啊’——”
“我好看還是煎蛋好看!”
“煎蛋做的好看,我們家啊鳳更好看,來嘗嘗我煮的魚頭海參粥。”
“嗯,老頭子你的手藝又進步了,Muma~,獎勵你個香香。”
你儂我儂的肉麻情話,讓徐蔚瞬間抖了個激靈,腿一軟差點一頭栽下樓梯。
慌忙扶住樓梯扶手,忍着身體上的不適和心靈上的創傷,大聲對着樓下抱怨道:“我說徐書匠,白醫生你們夠了啊,這飯還讓不讓你們寶貝兒子吃了!”
“羨慕吧,羨慕就給我帶個媳婦回來!”
“……”
扎心了啊老媽!
徐蔚化悲憤為食慾埋頭狂吃,我吃吃吃,把面前的食物都吃光看你們怎麼秀。
“啪!”
隨着一聲清脆的腦瓜崩,徐蔚頭皮一痛,一個大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頭頂墳起。
“噗——”
徐蔚噴飯。
懵逼的看着還舉着筷子的老媽。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幹什麼?
“你爸的枸杞野參茶也敢喝!”
徐蔚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下意識望向手中的杯子,果然裏面飄着紅豆豆、黃片片。
看這一臉懵逼的徐蔚,徐媽才滿意的收起筷子,對老爸溫柔一笑,繼續指着徐蔚戳心戳肺道。
“你個單身狗用得着老參枸杞茶嗎?也不怕流鼻血!”
徐蔚怒了。
夠了啊你們!
大清早喝什麼枸杞參茶!
“看什麼看,還不放下!”
怒火剛起就被老媽強勢鎮壓,不得不舔着臉把手中的參茶放回老爸的面前:“爸,您喝,您喝!”
溜了溜了。
自己這個電燈泡,留在家裏估計早晚要被老媽滅口。
“我吃飽了!”
徐蔚扔下碗筷就跑。
“別整天在家睡睡睡,你這身肥膘也該減減了,生命在於運動知道嗎?”
“是是是,謹遵母后大人懿旨,這就出去走走!”
“慢着,你二叔這幾天胃不好,我和你爸都要上班,你把門口的葯給送上去,順便在山上住幾天陪陪你二叔。”
“知道了!”徐蔚抓起門口的背包就跑。
找到自己的駕座,果然又被老爸擦得錚頭瓦亮,光可鑒人。
別看老頭子平時不顯山露水的,溫吞似水,但他的溫暖無處不在。
暖男大帥比一枚。
母親完全和父親相反,對待徐蔚那是各種身體上的暴力和語言上的扎心。
唉!
也不知道老媽這個暴力潑辣的蠱族女人,是怎樣和溫吞如水的老爸擦出愛情的火花,還偏偏能這麼和諧。
相比父母的愛情自己就失敗多了!
不說了。
說起就兩眼淚汪汪。
吸氣!
吸氣!
收着小腹,艱難的擠進駕駛室。
奔牛牌全地形越野車,要空間沒空間,要舒適沒舒適。
不是自己有多喜歡這車,純粹是兜里沒銀,豪車買不起,還要顧及那個女人的面子,只有偽裝成越野愛好一族。
相比於動輒百萬起步的豪車,奔牛價格就可愛多了。
為了將自己越野愛好者的身份偽裝到底,提車后還花了十幾萬改裝了懸挂,輪胎,進氣道和大燈。
可惜的是,改裝后自己這個偽越野狂人也沒怎麼出過城區,更別提參加野外越野賽了,這車只能淪為接送前女朋友的通勤車。
好在今日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自己家鄉叫秀水鎮,是傲龍帝國西南部十萬大山腳下的一個小鎮子。
秀水鎮說是鎮,其實就是一個移民點,是為吸引周圍山上破落的家族和避世的平民下山定居,由帝國政府統一建設的小鎮。
附近山上的山民只要願意搬遷下山,每對夫婦都可以憑身份證結婚證領一處小院,並且下山的農民每人都會分到兩畝良田。
徐蔚家是最早響應國家號召下山的居民,因為老爸懂點墨水就在鎮上的學校做老師,母親會點草藥知識在鎮衛生院做衛生員。
這些年父母也先後混上了移民學校的校長和衛生院的院長。-
收入不高。
但在鎮子裏面也還不錯,屬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那一波人家。
父親兄弟二人,父親是老大,還有個弟弟也就是徐蔚的二叔。
二叔卻做了和老爸相反的決定,沒有下山定居,而是一直留在上山。
奔牛一路顛簸,艱難行進在盤山小路上,往日種種不斷浮現在眼前。
記憶是從二叔的豆腐腦開始復蘇,那時候自己還小,二叔還很年青,是個胳膊上能跑馬的漢子,能輕輕鬆鬆把自己高高舉過頭頂。
二叔每天都要磨豆腐,磨好豆腐就用家裏的老水牛馱着新做的豆腐,走村串巷。
一斤豆腐換六兩黃豆。
徐蔚最喜歡坐在老水牛的背上,幫忙吆喝着賣豆腐的號子:“豆販兒——!”
最開心的就是每天晚上做豆腐腦的時候了。
二叔點完豆腐后都會給我們舀上滿滿一大碗的豆腐腦,撒上一把白糖,香甜可口。
孩提時期,每天一碗香嫩爽口的豆腐腦承載着徐蔚太多兒時的歡樂與期待。
二叔不僅心靈手巧還善於鑽研,自己研究做過糖稀、炸過乾果子、炕過火燒,還賣過涼皮和窩子面,對於那個食物緊缺,吃食貧乏年代,這簡直是絕世美味。
整個童年就是在二叔的美食的陪伴下逐漸成長,那時候記得徐蔚對二叔可是充滿了崇拜。
因為二叔的雙手能變出很多很多好吃的,作為一個有着成年靈魂的徐蔚,整天跟在二叔屁股后要着吃的時候雖然有點羞恥,但真香定理顛婆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