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舊事
“啊!!!糟了要遲到了!!哥哥你為什麼沒有叫醒我!!誒?哥哥呢?為什麼哥哥的門沒有鎖”琳娜輕輕的推開門,沒有看到格塞林,只有掉落在地板上的鈴鐺。
“這不對勁,哥哥他都會將鈴鐺放在桌子上的。還有鏟子也不見了。回來再想吧,上學要遲到了。”琳娜立刻下樓拿起靴子便套了進去。
剛打開門,就看見兩個人矗立在門前。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一名身體瘦削的男人,正是博尼爾和米爾斯。
還沒等琳娜反應過來,博尼爾率先開口:“你哥哥呢?”
琳娜愣了一下,便立刻回答:“誒?哥哥他不是已經去上課了嗎?博尼爾老師,我現在要去學校沒時間跟您繼續閑聊。”
“不用去了,現在族長已經下令讓所有學校停課。”一旁的米爾斯緩緩回答。
琳娜立刻問:“那你們為什麼要找哥哥呢?那怕他沒過去上課不是很正常嗎?”
“不是因為族長的命令來找格塞林的,而是因為格塞林不見了才有族長的的命令。”博尼爾回答。
“哪,為什麼你們要找哥哥呢?”琳娜問。
“因為族長在找他,你哥哥在哪?或者他有留下什麼東西嗎?”米爾斯焦急的詢問。
“他在我起來的時候就不見了,連一個東西都沒留下。不過我在晚上好像聽到腳步聲,應該是我哥哥的吧。”琳娜遲疑了一會,慢慢說出。
“這樣嗎,那我們離開了。”博尼爾說完,就帶着米爾斯離開了。
“他們真奇怪。”琳娜說完就回到格塞林的房間裏。
琳娜回到家裏時,二人離開的腳步聲漸漸停止。然後他們走進了米爾斯的屋子中進行交談。
“格塞林不知道去哪裏,墓園那邊的屍體也被挖了出來,訓練場的弓箭和弓也少了。我們得找到他。”博尼爾述說著基本情況。
“他不太可能會將他所珍視的一切拋棄掉,我清楚格塞林這個孩子不會因為他們的視線就離開這裏。”米爾斯的語氣十分嚴肅,然後說出了一種可能。
“會不會是因為其他原因才讓他離開的呢?但他並沒有向我們求救,而是離開族裏。如果是那些狼群呢?這也說不通啊,它們現在還沒有統一,而且當年唯一統領四支狼群的那頭狼主已經跟他一同埋葬在草原上了。”說著,米爾斯打開了窗戶,窗戶外面可以看到那些來來往往的人群。
“不可能是那群狼。我們三個當年可是親手將三支狼群給弄成互相防備的情況,除了當時的白狼群逃到遙遠的北方外,其他狼群都在爭奪狼尊的獠牙。我總有一種預感,感覺這裏早晚會發生什麼大事,而且還是那一種很糟糕的壞事。我們有一天得跟他談談”博尼爾說完,米爾斯便嘆了一口氣。
“我早就想到了那一天的到來,只是沒想到那一天來的那麼晚。走吧,畢竟我們犯下的錯誤我們拖到現在才彌補。”米爾斯說完,門外的知識就叫了一聲。
米爾斯順着知識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個身材中等、褐發略卷的中年男人走過。中年男人聽到知識的叫聲回頭看去,就走到知識面前,蹲下來摸了摸腦袋。
男人轉頭就看見窗戶後面的米爾斯,米爾斯也看到了男人。兩雙眼睛對視后,男人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臉上並露出厭惡的表情后,就離開了。
經過短暫的對視后,米爾斯湛藍的眼睛便沒有以往,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愧疚和渾身顫抖的軀體。
手上拐杖也隨着身體的顫抖而掉落,嘴上不停重複着是他來了,是他來了這一個詞。
“誒,沒事吧?你看到了什麼?”博尼爾嘗試想從他口中聽到什麼,但博尼爾的呼喚沒有聽到似的,他只重複的說是他來了。
“完了,他們可能見面了。雖然他們曾經舉止宛如一人,但現在他比誰都討厭這個老頭。現在只有一種方法。”博尼爾立刻伸出手摸向米爾斯的口袋,米爾斯立刻撿起地上的拐杖朝着博尼爾的頭砸去。
博尼爾立刻將自己的左臂硬化,抵擋了米爾斯的敲擊。米爾斯不再吞吐着同一個詞語,轉而質問博尼爾:“你知道我最不想讓別人的手隨意伸進我的口袋,博尼爾。我最厭惡的是酒,我當時因為酗酒導致【鑰匙】和【權杖】被人竊走了。最後……算了,找他吧。”
米爾斯掀開床底,床底放着一個印記和一柄長劍。印記呈球形,只有拳頭大小。整體用黃銅鑄造,正面刻着:長老會第五席【判決】米爾斯;打開劍鞘,長劍長一米三,劍柄正面的圓形凹槽鑲嵌着白銀,背面鑲嵌着黃金,銳利的鋼鋒早已佈滿鐵鏽。米爾斯將長劍和印記掛在腰間便下樓。
“你真的要回到長老會?你當時不是再也不想看到他們的嘴臉嗎?”
“拿一個東西和帶一位我的老友與我同行,一同去往南方的高山。雖然他們早就違背了曾經的信仰,但我還是要讓這個族群存在,因為這是她最後的願望。”
米爾斯快步走到長老會的門前,將印記嵌入中央的凹槽。門內人員辯識后厚重的木門推開,米爾斯側身進入,博尼爾緊隨其後。
“是他!曾經的第五席米爾斯。他現在來幹嘛?”有的人驚呼。
“第八席【車輪】諾德在哪?”米爾斯對着座位上的人詢問。
“諾德?他去南方的高峰了。說是為了紀念某個人,還帶上藍仙子過去了。”那人回應着。
米爾斯回到家,走到左邊的馬廄,牽出紅褐色的駿馬。跨上馬背,便往南方的高峰奔馳而去。
家中,琳娜對哥哥不辭而別和鈴鐺掉落在地板上的反常感到疑惑。
“不可能啊,掉其他東西我能理解,但掉的是鈴鐺是最奇怪的。這是他最珍貴的東西,每天都擦拭一次,用完還放在桌上。難道是鈴鐺上有什麼?等等,柜子上少了幾塊石板?”琳娜在柜子中翻找着格塞林新買的石板,想從裏面找出什麼。
翻找幾次,並沒有找到什麼。但在柜子角落發現些許木屑。
琳娜些許吃力的將柜子挪動出只能讓整條手臂在裏面活動的空間,琳娜便將自己的右手伸進柜子右側。
纖細的手指在粗糙的木板表面上來回滑動。很快,手指就觸碰到平直的木板出現本來不會出現的凹痕,結合地板上的木屑,很快就想到是格塞林在木板上面做的。
手指沿着痕迹緩緩移動,很快感受出第一個字母,緊接着摸索出剩下的字母拼成一個句子:愚笨的【鬣狗】和從高山吹拂的【寒風】正追逐着獨腳的野兔,【野兔】需要永不熄滅的【火炬】來驅散黑夜的恐懼,但火炬現在只是能帶來短暫光明的火把,火把現在需要找到【火堆】點燃和【油】來維持燃燒。野兔窩裏有完美的【種子】來做指引,一定要隨身攜帶【信物】。
“不對,這麼做的話沒有任何邏輯,難道是暗語表?等等,是二號本的加密,那麼就是這一句:不要被鬣狗的利齒撕扯血肉和被【寒風】吹拂。一定要保證不要被【草】聽見,如果被聽見就往【牛】的方向跑,牛會庇護着任何攜帶蘭的生物。但不要在【牛】附近徘徊。如果遇見【駿馬】和【砂石】就陪他們在身邊。一定要時刻觀察【砂石】的動向,一旦出現焦躁不安情況就要和駿馬帶到【花】身邊,花會平息砂石的心。真是的,就不能讓我拿暗語表嗎?”琳娜在心裏嘀咕了幾句,便拿起放在床上的《教你如何使用你的天賦和各個分支路線詳細了解》和鈴鐺放進自己縫製的挎包里。
下樓,穿鞋,出門。琳娜的身影隨着人群逐漸消失,在一個早晨的時間就走出外城來到南方高峰山腳下的採石場。
採石場分為東區和西區,東區裏有一條鐵礦脈,在裏面採礦的全都是內城人,一天可以得到一羅爾斯;西區則是只有石頭,是只有被長老會判決后的犯人做的苦差。不僅僅要採集石頭還要包括整個運輸流程,每天工作量比東區都高。刑期結束后就會迎來死亡,包括但不限於斬首、絞刑、腰斬等……,若是累死的話,先判斷他還有沒有呼吸,有的話把他雙眼蒙上,吊起來用鞭子抽打幾下,直到讓他自己再次工作,沒有呼吸的話還要再往身上用力扎幾刀再拋到草原上以獲取狼皮。
管理西區的人對他們的死亡並不感到愧疚。正相反,管理員對他們的死亡如同牲口的死亡一樣,甚至還不如牲口的死亡有價值。被關進西區的人都犯了【罪】,也是因為【罪】所以看待他們的眼神除了冰冷、怨恨、憤怒以外,更多的是對他們的鄙夷和厭惡。
但隔絕東區和西區的是一堵薄石牆。西區經常能聽到東區的對他們的嘲笑,東區也能西區聽到他們的漫罵。每年都要重新加厚石牆。對於管理員而言就單純的只是等待一場好戲,管理員並不會阻攔他們之間的事,-每天看守採石場是很無趣的,這可是為數不多的熱鬧。
琳娜無奈的嘆了口氣:“唉,果然還是很吵。算了,反正今天是上山。”
琳娜往山峰走去,一路上都是往有樹根的方向走,走着走着就找到目標——分支樹樹根。
琳娜將事先準備好的測驗石粉到在手心,然後立刻握緊。隨着手心裏的石粉開始測驗天賦,一本書便展現在琳娜眼前。
琳娜翻開書本,書頁泛黃,上面沒有寫着任何文字。
“這就是我的天賦?這能做什麼?”正在嘀咕的琳娜忽然看到自己天賦轉向採石場的方向。
“你們還沒有找到他?我覺得你們把一個近乎完美的樂曲樂譜弄丟,連下落都不知道被誰拿了。我們現在已經失去一個能解決大部分紛爭的特殊人,現在好不容易趁着年輕男童的能力測驗找到第二個人選,而你們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讓他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你們說我該怎麼辦呢?”第六任族長——薩倫斯正面色不善的對自己兩個辦事不利的下屬不斷質問。
隨即話鋒一轉,用平淡的語氣說出:“我知道肯定會有這種情況,就算他跑出了這個族群,但他的父母可不會跟着他跑。準備好對年輕女童的能力測驗吧,我還是要走一走他所認為的路。聽到了嗎?我的兩位下屬。”
兩位下屬連忙答應,隨後離開。薩倫斯的雙眼從來沒有離開一個地方,那裏好像一直佇立着一個人。
那人的身影如同鋼鋒一樣,深深刻入靈魂。好似一種烙印,卻又無法被沖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