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壽終正寢?
女鬼被余年拿繩子捆了個結結實實,委屈道:“我沒想害人,這不是還沒得手嗎………”
感受到余年投來的目光后,女鬼瑟縮了一下,連忙指向封承遠道:“誰叫他身上靈力那麼充沛的!我觀察他好久了,之前都畏懼他身上的金光遲遲不敢下手,今天卻發現他身上的金光淡了許多,這才動了歪心思。”
她說完還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這着實不能怪她,畢竟誰能拒絕一個行走的靈氣atm呢?
“金光?”
封承遠有些疑惑。
女鬼心有餘悸地點點頭:“那金光威力無比,我們這些鬼怪只要一靠近就有烈火灼燒之感,着實可怕的很。”
余年認真地打量了封承遠片刻,她之前倒是疏忽了,以封承遠的爐鼎體質,能夠順遂平安長到這麼大,背後定是有高人保護着,便問道:“你身上可是有什麼法器?”
封承遠凝眉思索,將遺落在桌邊的菩提串撿起:“可是這個?”
余年在看到菩提串的一瞬間眼睛亮了一下。
這眼神封承遠熟悉地很,余年每次望向他時,就是這個貪婪的樣子。
不待他收回,余年就先他一步將菩提串拿起,在手中盤轉了兩圈。
“你一個無神論者,為什麼隨身帶着這佛家的東西?”
看着跟隨了自己多年的貼身物品此刻安靜地躺在余年手裏,封承遠的話語頓了頓,若無其事地轉移目光道:“我幼時體弱,家父尚佛,在法定寺為我求來的,我就佩戴了多年。”
余年的目光眨也不眨地落在菩提上,心道這法定寺住持倒是捨得,九眼天珠都能給了封承遠,還為了少生禍端,施了這麼個障眼法。
封承遠見余年低頭不語,仍在盤着他的珠子,終究是沒忍住道:“你不是個道士嗎?怎麼對佛家的東西這麼感興趣?”
余年嘿嘿一笑,寶貝誰不喜歡,管他誰家的呢?
但余年卻不做多解釋,走到封承遠身前,極為自然地拉起封承遠的手,將珠子給他帶了回去:“這確實是個法器。
你體質很特殊,易招惹邪祟,若不是它護着你,你早就出事了。”
余年頓了頓,又露出了個真誠的笑:“不過無妨,你現在有我保護,誰都傷不了你。”
許是春夜寒重,余年的手有些涼,指尖若有似無地觸碰到封承遠手臂時,封承遠忍不住顫了顫。
“我要保護你。”——這是他與余年唯二的兩次見面中,她一直在強調的話。
封承遠的心情有些複雜,作為封氏集團的繼承人,他向來雷厲風行,喜怒不形於色。
以至於在所有人眼中,他是個無所不能的存在。
卻從沒有一個人像余年這樣真摯地說著要保護他的話,他直視著余年的雙眸:“為什麼?”
“因為我們倆結了契,你現在是我的契人。你為我提供靈氣,我幫你維繫生命。”余年白皙的手指移向封承遠胸口,“不信你自己看。”
封承遠怔了怔,緩緩揭開衣扣,卻見自己的左胸口處清晰地印上了一個硬幣大小的“余”
字,彷彿在宣示主權一般,不斷流動着淡金色的光芒。
一向處變不驚的封承遠眼中閃過點點迷茫:“契人?所以我墜崖時就已經……”
余年點點頭,她緩緩靠近,溫熱的呼吸輕輕噴洒在封承遠臉上,無端有些曖昧:“說直白些,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結了契,你早就成為了一縷遊魂。”冰涼的手指輕點在封承遠心臟處,只一瞬,前所未有的疼痛感湧現,封承遠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在倒流,臉色蒼白如紙,周身溫度下降的同時整個人幾乎要窒息。
余年觀察著封承遠的神色,在他即將暈厥時將手緩緩移開:“感受到了嗎,這就是天道的懲罰,如果你違背了契約,下場會比這還要慘。”
封承遠緩了緩,只覺得一切都與他多年所接受的唯物主義觀背道而馳:“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余年並不意外封承遠的反應,耐著性子思索了片刻:“還真有個別的辦法。”
封承遠點頭:“無論多困難,我都願意去嘗試。”
余年緩緩倚靠在座椅上:“和我雙修。”
“……什麼??”封承遠險些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一雙桃花眼詫異地瞪大。
余年無辜地聳聳肩:“自古就有與鼎爐雙修的先例,不僅事半功倍,還一勞永逸……”
封承遠原本有些蒼白的臉紅了又黑,堪比京劇臉譜,見余年越說越離譜,他終於聽不下去了,猛地站起:“別說了,這個辦法更不可能!”
屋內的氛圍一時之間竟有些詭異,直到何志平亂竄著躲到余年身後,指著女鬼哆嗦道:“余年,她為什麼只瞪我啊?”
女鬼翻了個白眼:廢話,她又不傻,她敢瞪別人嗎?
殊不知她這番形態在何志平眼中更加猙獰可怖,他哆嗦著在余年耳邊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余年被何志平吵的心煩了,順手將女鬼打包進了一個巴掌大的乾坤袋中。
可不待何志平鬆一口氣,他的電話就如同催命一般響了起來。
何志平尷尬笑笑,慌亂走到一旁接通了電話。
大概過了十分鐘,何志平回來了,卻再不見方才的笑臉,就連腳步也有些虛浮。
方才見女鬼時他都沒有這般失神過。
“你怎麼了?”余年一眼看出了他的不對勁。
何志平僵硬地抬頭,臉上毫無血色,望向余年時眼裏蓄滿了淚:“余年,我發小可能不行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
何志平似乎說不下去了,蹲在地上嗚咽了起來。
余年靜心凝神走到何志平身邊,卻見他的身上纏繞了絲絲縷縷用肉眼無法看到的黑霧,而這黑霧的源頭,正是從何志平的手機中散發出來的。
封承遠注意到余年的手在身側不斷筆畫著什麼。
半分鐘后,余年拍了拍何志平:“別哭了,帶我去看看吧,他或許只是被邪祟纏住了。”
何志平猛地抬起頭來,經過今天的各種事件后,他打心底里相信並佩服余年,此刻聽到余年的話,眼底也重新溢出了光亮。
封承遠看了二人半晌,道:“現在太晚了,很難打到車,你發小在哪個醫院,我送你們過去吧。”m.
此話一出,不僅何志平驚訝地停止了哭泣,連余年都有些意外地看向封承遠。
封承遠輕咳一聲,錯開了余年的視線:“救人要緊。”
………
京都的某私人醫院病房內站滿了醫生。
病床旁坐着一個沉默不語的中年人,若是稍微對股市圈有些了解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他是國內赫赫有名的股市大佬林德海。
可此刻,這位大佬正滿臉愁容地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兒子林冬,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他心力交瘁,整個人彷彿老了十歲。
一眾醫生拿着厚厚的檢測報告和病例,有些無措。
林德海猛地站起,奪過病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荒謬,簡直荒謬!”
“什麼叫身體器官自然衰竭?我兒子才二十二歲,你們跟我說他是壽終正寢?你們這群庸醫!我每天幾十萬的在這耗著,你們卻治不好我兒子的病,廢物!”
辱罵鋪天蓋地而來,醫生們卻連大氣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