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嬉鬧
遷新宅是一件大事,本應全家齊上,不過蕭元漪也沒指望程老太或程少商能幫上什麼,倒是承程姎幫忙安頓新宅,搬妥家什器具,整理林苑花草,使其在蕭夫人心中的印象又好上幾分。
到了遷宅那日,夜半三更少商就被叫醒了。一家人聚集在新府面前,等待着程老太過來敲響第一下,為新宅祭燎。
少商一副睜不開雙眼的模樣,打着哈欠,全身抖抖索索的,感覺到非常的寒冷。這時一隻手搭在了少商的肩上,少商頓時感覺身體暖洋洋的。
她看向程詠也是一臉驚訝,不知道大兄用的什麼手段。
程詠彷彿知曉少商心中所想,解釋道:「內力而已。」還靠在少商耳邊說到:「待會等大母敲第一響之後,你就去我府上休息,畢竟大兄我也要遷新宅嘛。」
少商糯糯的說道:「謝謝大兄。」
少頃,只見一群打扮得戴着猙獰面具身着五彩織羽的儺人已跪侍在裏頭。程始一見了眾人過來,連忙三兩步迎上前去,親自扶着程母下攆,後面程承及幾個孩子都由僕婦扶着下攆。程母心中高興,卻道:「這樣冷的天,可凍壞我兒了,早些開鑼又何妨?」程始笑道:「尊長不來,哪個敢開鑼。不敬不孝,天不容。」還舉手指天以表誠
這時,只見程始一揮手,驅儺大戲便隨着古老的吟唱和銅鑼鐵鏘之聲開始了;程始扶着程母領頭往裏走去,儺人們始終在前不遠處唱跳,再有隨行在旁的祝巫一路高聲呼喊驅儺迎新的福語。雖然天還未亮,可周圍的火把照得猶如白晝一般。
待程老太太敲響第一聲之後結束,程詠便偷偷帶着少商離開,去往冠軍侯府上。
至於等這祭燎結束,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這繁瑣的禮儀,至少要忙碌兩個時辰,等到那時天都亮了。
日正當中,程詠便帶着少商從冠軍侯府歸來,想要從程府後門偷偷溜溜進去。
不過真是知子莫若母啊,只見蕭夫人正拿着戒尺站在後門等着兩兄妹,程詠見狀頓時有一種自投羅網的感覺。
程詠將少商藏在自己身後。低着頭慢慢的向蕭夫人走去:「阿母,其實我和嫋嫋……」
「其實什麼其實,你們兩私自離開祭燎,目無尊長,明知故犯。當罰。」未等程詠解釋,蕭夫人便冷聲打斷了他,說著一戒尺向程詠一打而下。程詠見此立馬將氣勁附於手臂上。戒尺打到程詠手臂上「咔嚓」一聲,戒尺瞬間斷成兩半,另一半飛得老遠,蕭夫人也被震退幾步。
程詠還訕訕的笑道:「阿母,你這尺子不結實啊,一打就斷了。」
退後幾步的蕭夫人,看着手裏斷掉的戒尺,憤怒的大叫:「程詠,你這孽障。」
隨即蕭夫人便抄起不遠處的掃帚,向程詠和少商揮去,程詠立馬拉着少商向內院跑去。還邊跑還邊喊道:「阿父,阿父。」
「救命啊,阿父。」
「阿母殺人啦……」
跟在程詠後面跑的少商,看着眼前玩世不恭的程詠。自己也是不禁發笑,心裏想着:「這個家裏除了大兄,還沒有人能讓阿母如此失禮,就算是自己每次也是被阿母說得悶悶不樂。」
一番鬧劇之後,程詠和少商氣喘吁吁的坐在慈心居地上。兄妹倆相視一眼,都「哈哈」的笑起來。
這時被安撫了蕭夫人和程詠從遠處走來。
程詠和少商頓時收斂起了剛才的笑容,整理好衣容,端坐在地上。
這時蕭夫人,臉上像抹了一層嚴霜,眼睛好像還有未熄滅的火苗。
程始看着這兩兄妹,雖說心裏疼愛,但也太胡鬧了些。小女兒惹事的能力不下兒郎,大兒現在身為朝中重臣,也盡跟小女兒一樣瞎胡鬧,甚至更甚於小女兒。
程始看着身旁的蕭元漪那犀利眼神。頓時一股嚴父的氣勢瞬間湧上來。饒是程詠看着自己阿父散發出來的氣勢,也不得不佩服,自家阿父的演技真是收放自如。
程始嚴厲對兄妹二人訓斥道:「祭燎中途離開也就罷了,但你們怎麼能對你們的阿母如此胡鬧。」
「詠兒,你身為朝中一品大將軍,冠軍侯,不去料理國家大事,整日盡圍着嫋嫋轉,你對得起陛下對你賦予的厚望。」
「還有你嫋嫋,整日跟着你家阿兄跑來跑去,哪像一個未婚女娘。」
而此時底下,兄妹倆還低着頭相互做着鬼臉。
程始見狀趕忙踹了程詠一腳:「還不快帶着嫋嫋滾回房間,莫要在這裏礙眼。」同時還對程詠使勁使眼色,示意程詠快走。
程詠看了看程始的眼色,立馬拉着少商跑出了慈心居,直奔少商的庭院。
少商被分到一座精美的庭院,前有花樹後有竹林,一側通着一條潔白圓石鋪就的小徑,甚是風情雋致,旁邊相鄰着一座空着的大屋,目前用不着,也許不久的將來可以用來堆放她的嫁妝。
「這庭院雖不及我府上的,但也是相當不錯了。唯獨不好就是離阿父阿母的住所太近。」程詠端詳着院子裏的事物,又問向引路的蓮房:「我的庭院在哪裏。」
蓮房聽了程詠的話一臉尷尬的小聲說:「女君說大公子有自己的府邸,就沒有給大公子分庭院。」
聞言,程詠一臉黑色。抱怨道:「阿母也太過厚此薄了些,竟一庭院也不分給我。」
……
回到夫婦正居,程始一邊卸去錦緞厚袍,一邊安慰道:「你也不要怪罪詠兒,畢竟嫋嫋受了好幾十年的委屈,詠兒也不過是想對嫋嫋好些」。
蕭夫人提高聲音:「即使這般,這也太胡鬧了些。」
由於庭院離程始夫婦的住所太近了。
程詠剛才抱怨的聲音傳到了正居里。
夫婦二人都聽到了程詠抱怨的話語。
程始聞言也是搖了搖頭似乎在表示「兒啊,阿父也救不了你嘍,好自為之吧。」
蕭夫人聽見抱怨后,當即大聲的譏諷:「程詠,我的好大兒,不知道又在編排阿母什麼阿。」
聽到庭院裏回蕩着蕭夫人的聲音,程詠立馬慌亂起來,不擇路的向外面跑去,走之還不忘對少商說:「嫋嫋,大兄在還有要事在身,先不陪嫋嫋了,你代我向阿母問安。」
見狀少商也不禁嘴角微揚,對程詠揮揮手:「大兄先去忙吧,剩下的,就交於嫋嫋了。」
「還有就是,大兄,你走錯了,那邊是茅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