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歸家
崇德殿前,一人身披金甲跪在金殿前。
那將士頭戴一頂亮金冠,身穿金色祥雲戰袍,胸前覆有金色甲胄,足下蹬一雙金色飛雲戰靴,肋下佩劍。
而那金殿之上,身居高堂之人便是當今聖上,文帝。
「程詠聽詔,制驃騎將軍程詠,平天下之亂。於國之危亡之時,驅逐蠻夷.大破匈奴.封狼居胥山,禪於姑衍,登臨翰海。勇冠全軍,威振夷狄。特以千六百戶封程詠為冠軍侯,加封一品驃騎……」
還未等誦讀詔書的老太監誦讀完,金甲男子望向高堂之上身着明黃色的龍袍之人道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還望陛下恩准」
「講」文帝緩緩道
「臣想陛下將臣之侯位,與家父一同封賞」
「你有病吧,這詔書都要念完了,你才說,沒事找事啊!」文帝揮了揮袖袍,但嘴上還是說道:「那好,這侯位就等着程始歸來再加封,但這大將軍一職你必須接着。」隨即揮了揮手示意曹成收起詔書。又說道:「你此次大勝歸來,朕甚是欣喜,朕這心中有……」
還未等文帝將話說完,程詠便打斷了文帝。
「陛下,你我之間就不必再說這些客套話了」
「臣,還有要事在身,就不便陪陛下寒暄了。還望陛下恕罪」
還不等文帝開口,程詠又說到:「既然陛下不曾怪罪微臣。臣就先行退下了」
話語落下,程詠便大步走出崇德殿。
頓了頓,文帝面色鐵青,揮了揮袖袍,微怒低語道:「朕都答應了他的無禮要求,他連朕的話都還沒聽完,便走了。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要事,什麼要事能大過朕。」
「不知禮節,粗鄙不堪,混賬玩意。」
身旁的老太監曹成上前來勸道:「還望陛下息怒,程將軍鎮守邊疆十餘載未曾見過家人。此次回京,想必是非常急切見到家人。看在思家心切的份上。還望陛下原諒的此次程將軍冒失之過」
話落文帝便向崇德殿外大聲道:「此次,朕就原諒你了。下次你給朕注意點」
程詠也不曾停下,頭也不曾回。向後揮了揮手
「臣,多謝聖恩,來日再陪聖上寒暄」
此舉氣得文帝來回跺腳,揮袍。
「無禮」
「當真無禮,你別讓朕逮着你的短處。」
幾個時辰后,身着長袍的程詠來到一座泥屋前。左手提着食盒,右手扣響了面前的院門。
咚~咚~咚
少頃,院門便被打開。開門的清秀女婢在看到叩門之人,感到十分驚訝。這時一道輕柔的聲音從房屋裏傳來
「蓮房,叩門的是何人?是府中來人了嗎?」
未等蓮房說話,程詠便穿過院門,直奔泥屋。
推開房門。
程詠看着眼前裹着棉被病態的少女。哽咽地說道:「嫋~嫋嫋,好久不見。大兄回來了。」
草床上的少女看着程詠。也是十分激動,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
程詠見此。放下手中的食盒,立馬上前緩緩的將程少商從床上扶起來。
「咳~咳,大兄……」
這時程詠將食盒打開。
「先不要問,填飽肚子再說,這幾日在泥屋中。大母和那葛氏定沒有予你熱食。現在肚子很餓吧,這是大兄為你帶的吃食。」將一盤盤的菜肴從食盒拿出來。皮蛋瘦肉粥,香菇雞湯,桃花酥,番茄豆腐。「你感了風寒,吃一些清淡的更好」
將肉粥遞與程少商
程少商端着肉粥邊吃邊問「大兄,你怎知嫋嫋在這裏?還有今日既不是正旦也不是我生辰,為何突然歸來?是前方戰事結束了嗎?為何近兩年大兄未曾回來看望嫋嫋?」
雖說是程詠常年忙於邊疆戰事,但自從程少商三歲起。除非重大戰役,程詠都會在程少商生辰之時和每年正旦之際,偷偷從邊境跑回來與程少商共同慶祝,但因為事情特殊,程詠回來只有程少商和其貼身侍女知曉。而近兩年,正剛好對匈奴發起總攻,戰事緊急,分身乏術,未能夠趕回。
程詠看着她吃飯,他也覺得愉悅,是這十餘載來從未感受過的安定,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頰,她輕微一顫,雖然沒抬頭,泛白臉卻慢慢紅了。
面對剛才的的問題,程詠則是愧疚的說道:「天下之事就沒有為兄不知曉的。這幾年戰事吃緊,大兄未能夠回來看望嫋嫋,還望嫋嫋原宥大兄,而此次大兄歸來,是帶着功名回來的。就不會再走了。留下來陪嫋嫋,好不好」
話音剛落,程少商臉上帶着激動的微笑,像只鴿子似的不住地點頭。
「這可是大兄說的,可不許反悔」
程詠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當然,大兄再也不會離開嫋嫋了」
看着少商,程詠心中默默的念道「嫋嫋,此後你都會快樂的度過每一天,每一夜都可以安心的入夢。至於這十餘載你所受的委屈和不公,為兄都會一一幫你討回。」
大約一刻鐘后,院外傳來一陣馬蹄聲和車輪聲。少頃,門外便傳來激烈敲門聲同時還伴隨着一個絮絮叨叨的尖利女聲「四娘子,想必這些時日未曾吃過多少熱食吧,我今天做了不少的熱食帶來,吃完了好上路。」
屋內,程少商拉着程詠的袖口輕聲的說道:「想必是那李管婦來了」
程詠拍了拍了程少商的手背
「你且安心,交給大兄便是」
程詠打開院門,看着眼前濃妝的婦人
「你這下人為何在此喧鬧」
那李管婦見開門乃是一個男子,不免詫異,隨即便開口嚎叫到:「你是何人,為何在四娘子院中,這無人管教的丫頭也未免太過無禮……」
還未等李管婦說完,程詠一腳將這李管婦踢出幾米開外。上前走去,將腳碾在那李管婦身上。
「你這惡奴,以下犯上,出言不遜。不要以為有那葛氏給你撐腰,就能如此囂張。這一腳便是給你的教訓,若還有下次,便不會如此簡單了」
李管婦還想着說什麼,肚子上傳來的痛感,讓她無法言語。用一隻手直指着程,但想着肚子的痛感。便立馬收回了手。
此時與幾裡外的山頭,一隻黑甲騎軍駐立在此。那為首的身披黑金甲胄的男子注視着剛發生的一切。
身旁圓潤之人雙手抱拳說道:「少主公,為何大將軍在此。難不成他也與此次的……」
未等梁邱飛說完,凌不疑便揮手打斷了其接下來的話語。
「程將軍乃當世英豪,朝中重臣。不可妄加非議。且程將軍常年駐守北境。此事不可能與他有關。」
身旁另一人則道:「此前程四娘子被其叔母遣送至此。想必程將軍思念其小妹,才會來此處。」
畫面一轉,程少商已經與程詠上了馬車,馬車身後還跟着19位身披白色甲胄的兵士為其保駕護航。啟程準備回府。剛走出鄉宅沒幾步,便與凌不疑的黑甲軍相遇。
程詠與凌不疑騎馬相對,馬車後面那十九位將士中為首的白胄將士,看見凌不疑,臉上浮現令人難以察覺的激動。但很快這激動感就消失不見。
凌不疑抱拳道:「見過程將軍」
「見過凌將軍」程詠亦抱拳回禮,再言「程某知曉凌將軍此行的意圖,你要尋之人便在那鄉宅草垛旁。凌將軍派人前往即可」
聞言,凌不疑便派人前往那草垛。不一會一個蓬頭垢面的老叟被兩個黑甲士兵夾持出來。
那老叟看見凌不疑兇煞的樣子,便立馬立馬下跪求饒
「將軍饒命阿,我是程始,程校尉的親舅父阿,念及你同位軍中同袍的份上,高台貴手」
「親舅父,當真可笑,你私自販賣軍械,枉顧聖恩,陷前方將士與危境。你這不忠不義之人,稱是我家阿父的舅父。敢問您配嗎?」一憤怒的話語回駁了他的話
董倉管望向說話之人,臉上先是疑惑再是震驚最後是憤怒,用手指着程詠
「程詠你這白眼狼,不孝之人……」
程詠無視了他的辱罵,向凌不疑說到:「若無其他事情,我等就先行走了,請凌將軍放行吧」
聞言,凌不疑及其黑家軍便為其讓出主道。
走時程詠還對凌不疑說道:「凌將軍,我知此事乃凌將軍心結,但此案牽扯甚廣,凌將軍若有需要,程某一定全力相助。」
凌不疑也回禮:「若真有那時,便多謝程將軍了。」
待馬車後面為首的白胄將士從凌不疑,凌不疑望向他竟感到一絲熟悉。隨即便打消了這種感覺,心裏自嘲:「我一孤兒,除了姑母,滿門皆死於孤城,又哪來的親人。是孤獨太久了嗎?」
待走遠之後,程少商探出車窗
「大兄此次出賣了董舅爺,回家之後想必要被大母責怪」
「還有大兄你剛才與那凌不疑說的是何事阿?」
程詠笑道:「董舅爺之事,嫋嫋就不需要擔心了。為兄自有應對方法。至於凌不疑之事。嫋嫋,是身體好些了嗎?就有閑管他人之事」
程少商隨即對程詠吐舌做鬼臉,將頭縮了回去。
都城之中,馬車在一座大宅前下了車。程詠扶着程少商下了馬車。程少商看着眼前眼前的這座府邸堪比神仙窟宅,門前的石獸揚首欲馳,竟是用玉石雕刻而成的,巧奪天工,惟妙惟肖。扭頭疑惑的對程詠問道:「這不是程府,大兄帶我來此處做甚」
「這是陛下賞賜我的府邸,雖說爵位還未下來。但這賞賜倒是先行下來了。」
「今日阿父與阿母便要歸家,但大戲的觀眾還未到齊。你先在我的宅邸里休息一番」
程詠牽着程少商的手進入府邸,邊走邊說。
府邸內,程少商沿着中間寬且長的通道慢慢的走,白色的大理石朝中庭一直延伸過去。飛檐彩塑,雕樑畫棟,美不勝收。到了後院那玲瓏精緻的亭台樓閣,清幽秀麗的池館水廊,還有大假山、古戲台、玉玲瓏等美麗建築。程少商散步在園內中。看着那圍牆屋脊建造的雕龍,鱗爪張舞,雙須飛動。
「大兄你這府邸好生氣派,好生漂亮。這建築的構造好生奇妙」
程詠跟在程少商身後。邊說邊笑「那是當然,為兄這宅邸在京都之中,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話音剛落,程詠牽着程少商的手。向內院走去。來到一房屋前。
「嫋嫋,進去瞧一瞧,這是為兄特意為你準備的房間。裏面有我為嫋嫋特地準備的禮物」
程少商帶着期待和興奮的眼神望向程詠
「望我做甚,快進去阿嫋嫋」
程少商看着眼前房屋,推開房門。
房間的東北角擺放着一醬紫色的書櫃,暖暖的陽光從朱紅的雕花木窗透進來,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粉色的紗簾隨着風從窗外帶進一些花瓣,輕輕的拂過琴弦,香爐離升起陣陣裊裊的香煙,卷裹着紗簾,瀰漫著整間香閨。.
裏面還整齊有序的拜訪着各種首飾和小物件。
程少商撫摸着裏面各種物件,心中十分欣喜
「大兄這些首飾好生漂亮,還有這些小物件實在有趣,我之前聞所未聞」
程詠看着露出小女生面孔的程少商,心中不免心疼。轉身向紫色書櫃走去,從中取出一些書簡,遞給程少商。
「嫋嫋,為兄知你不喜書簡,但大兄為你尋的的書簡可是非同一般。當然若想習得其中奧妙的前提是你這幾年沒有荒廢光陰」
程少商接過書簡,翻讀其中的內容,並回答了程詠的質疑
「大兄莫要小看嫋嫋,這十幾年的光陰嫋嫋自然是沒有荒廢,況且大兄為嫋嫋所作的圖書,比尋常經書易懂許多。嫋嫋可不會辜負阿兄的心意」
「非攻機關術,阿兄是從何處尋來的這奇妙經書。裏面所記載的學識和物品都好生奇妙。」
「像這機關朱雀真的能飛嗎?」
「還有這非攻真有這麼多的變化嗎?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