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偷情
不是他,是個很慵懶的女聲,聲音又細又軟。
方才還掛在嘴邊的笑容眨眼間消失不見,向晚整個人如同冰凍了一般。
「景辰,你放開我,我還可以喝!」
「他們分明想灌醉你占你便宜。」
「怎麼,你在擔心人家,你那麼擔心人家,今晚就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
「好不好嘛!」
「乖,別鬧了。」他昨天已經和她說的很清楚,今天不能留下來陪她。
三年的朝夕相伴,同床共枕,雖然隔着一道門,但是沒有人比她沈向晚更清楚這個聲音!
腦袋裏彷彿有道驚雷突然炸開了,一片空白。
她茫然地望着眼前這道乳白色的玻璃門,心彷彿被一塊巨石瞬間壓塌了。
她沒聽錯,這撒嬌的聲音,除了情人之間,她想不到其他任何的理由。
陸景辰,她的丈夫,她這輩子最鍾愛的男人,竟然背叛了她!!!
從大學相戀到走進婚姻的殿堂,曾經她對自己許下的那些承諾、立下的誓言,彷彿言猶在耳,他說她永遠不會背叛她,會永遠對她好,永遠關心她、照顧她,要和她一起白頭偕老。
如今卻顯得格外的諷刺。
門外一聲悶響,向晚被嚇了一跳,她眼裏含着淚花,茫茫然盯着洗手間的門,只見兩道身影貼在門上,此時此刻,他們就在門外。
「我沒鬧,你陪不了我,那我就自己玩,你不是要回去陪你的好妻子,好向晚嘛,管我做什麼。」
「我當然要管你。」
「那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管我,丈夫?男朋友?還是情人?」
陸景辰沒有回答。
「我忘了,你是沈向晚的丈夫,是她的男人。」Z.br>
「曦寧,你別這樣。」
曦寧,程曦寧,那個他工作上的死對頭,時常不要他好臉色的死對頭,如今竟然在他的懷裏撒嬌哭訴。
向晚不知道究竟是陸景辰太厲害,還是自始至終,所謂的冷言冷臉都是在逢場作戲。
她彷彿變得不認識陸景辰了。
「我曾經無數次想過,不要什麼名份和身份,就這樣陪在你的身邊就知足了,我這個人很容易滿足的,但是,日子久了我發現,我的身邊不能沒有你,我想時時刻刻和你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一想到你和她在一起卿卿我我,心裏有多難受,就好像被刀子一刀刀劃開,難受地想要去要死,你是屬於我的,屬於我程曦寧一個人的!」
說完,她就摟住陸景行辰的脖子,咬住他的唇,狠狠地吻上去。
陸景辰抱着她,熱烈地回應着她。
兩人交疊的身影映在玻璃上,向晚愣在原地,她好像在看一場戲,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戲。
「景辰,今晚別走好不好,求求你……」
「好,我不走。」
「真的么?」
「真的。」
「景辰你太好了,我愛你。」
「我也愛你!」
她原來不知道,那個口口聲聲說只愛她一個人的男人竟也會抱着別的女人熱吻,說我愛你。
向晚突然覺得心底泛起一陣噁心,想吐。
門外的兩人忘情地吻着,程曦寧摸到陸景辰的胸膛,把他的襯衫扣子解開,陸景辰也迅速地摸從她的腰間摸到大腿。
程曦寧嬌羞地笑着,「嗯,不要嘛,先洗澡好不好?」
「好,都聽你的,我們一起洗。」
「你好壞。」程曦寧故意拍了一把他的胸膛,陸景辰啃着她的脖子伸手摸到洗手間的手柄,稍一用力便把門推開。
門開的剎那,他餘光瞥見裏邊的身影,仿若晴天霹靂一般。
他當即放開程曦寧,眼見胸前的扣子解開袒露着胸膛,他又慌慌張張地把扣子扣上,他還要和她解釋。
程曦寧醉醺醺地望着屋子裏突然多出的身影,迷離的眼中好像沒有半分驚訝,反而不急不慢地把衣服扣子一顆顆有序扣起。
向晚從洗手間裏走出來,徑直走到他的面前,她還從沒見過他這麼驚慌失措的樣子,真的很狼狽,甚至還有些猥瑣、叫人噁心。
「啪!」向晚甩手一個巴掌出去,重重地打在陸景辰的臉上,掌心是火辣辣的疼,但是比不上心上的疼。
今天是她認識他以來第一次打他,也會是最後一次。
「別扣了。」向晚提醒他。
扣起來就能把事情當做沒發生一樣?
她的聲音很平,很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她一直都是溫和的,就像春天的風一樣,暖暖的,不過,這一次,陸景辰聽見的是疏離和決絕。
「這就是你給我的結婚紀念禮物?」向晚反問他。
「真是個很大的驚喜呢。」她冷笑。
「向晚,你聽我說。」陸景辰抓住她的手。
「啪!」又是一掌甩出去,第二掌,向晚的手已經打的發抖了。
「說什麼?你不是真的陸景辰?你喝醉了?被人給下藥了?還是被人脅迫?不是你自願的?」
可他方才可主動地很呢。
一點都不像清醒的樣子。
「沈向晚,你別太過分。」程曦寧見不得她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掌摑陸景辰,終於開口了。
「我過分?」她冷笑,「到底是誰過分,一個是我的老公,一個是我老公口中的死對頭,如今卻在這裏…」她停頓了下,「偷情。」向晚特意強調了這兩個字,她冷冷地瞥向陸景辰,「你們兩個的戲演得很好啊。」
程曦寧可聽不得偷情兩個字,她咬牙切齒,上前就是一巴掌甩過來,清脆地一聲響,向晚臉頰火辣辣地疼。
陸景辰大驚,「曦寧!」
他還未反應過來,又聽見啪地一聲響,竟然是向晚打的程曦寧,她一向柔柔弱弱,竟也會反擊。
程曦寧沒想到自己被將了一軍,頓時眼淚掛出來,捂着臉頰哽咽道,「是我和景辰認識在先的,如果不是你,我和他早在一起了!」
向晚斜睨着陸景辰,原來如此。
敢情是她插足,拆散了他們倆。
向晚冷笑,「我和這位陸先生在一起的時候,他可是說他單身,情感經歷簡單。」向晚手指向陸景辰,「陸景辰,當初是不是你對我窮追不捨,誓不罷休,是不是你說不和我在一起,活着也沒有任何意義,是不是?」
她一句句質問砸在陸景辰的心上,陸景辰神色沉重,他去抓向晚的手,緊緊地握住。
向晚用力地把手從他掌心抽離,「陸景辰,我們結束了。」她緊咬着牙關,忍住喉間的哽咽,「我會準備好離婚協議書,你到時候去民政局簽個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