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醫治天花的可能
望着死去的病人被抬出去，孫思邈看向程咬金搖頭嘆息道：「藥方沒錯，但需要對症下藥。」
「那神醫你有何辦法，末將的兵可不能再死了啊！」
此刻的程咬金欲哭無淚，本來發兵雲州是準備和突厥作戰，來的時候信心滿滿。
但現在居然要和病魔做鬥爭，那可是天花啊！
就算全軍將士們把生死置之度外，也不想和這種病有所關聯。
程咬金一直在想，自己的開場劇本是不是拿錯了。
這時孫思邈緊皺眉頭、沉思良久，隨後望向程咬金開口道：「程將軍，老夫有一法子，如果可成，那天花瘟疫還有除去的可能。」
愁眉苦臉的程咬金聞言眼神一亮：「孫神醫快請說，到底是何辦法？需不需要我做些什麼？」
孫思邈從懷裏掏出自己所寫的醫書，指着一頁侃侃而談道。
「老夫雲遊四海，發現凡是得過天花又痊癒的人，終生不會再得天花。」
旁邊程咬金猛然站起身，魁梧強壯的身材加上駝鈴大的眼睛，表情十分吃驚，他語無倫次道：「居然還有這等事？」
身為醫者，孫思邈有其他大夫身上所沒有的冒險精神。
「不錯，所以老夫在想，假如把剛生病的病人身上取下痘漿，移到沒有得病的人身上，加上老夫所煉製的湯藥，會不會往後不再畏懼天花！」
孫思邈這個想法很大膽，可以說是非常大膽，其他人誰敢這麼做，純屬於找死行為。
就連程咬金這位混世魔王也滿臉不敢置信，他驚愕地睜大眼睛，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嘴巴瞬間張成了o型，像個木頭人一樣定在那裏。
「孫…孫…神醫，這樣做會不會太大膽了點？」
要不是孫思邈名聲遠洋，有神醫之稱，程咬金還真有可能把對方轟出去。
你說，這種方法難道不是在害人嗎？
把好的人變成病人，這種治療方法他自己聽都沒聽過，更何況試問誰願意，小命要緊。
望着對方不信任自己，孫思邈好像早就知道了答案。
確實，自己的這種做法確實有點駭人聽聞。
回過神來，程咬金語氣磕巴道：「孫神醫，難道就沒有其他解決瘟疫的辦法嗎？」
他用急切的目光看向孫思邈。
但最終的結果還是讓他失望了。
「贖老夫無能，目前還沒有其他辦法。」
因為、這已經是孫思邈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二人深深沉默不語，陰冷的氣息在四周回蕩。
軍營周圍被病痛折磨的將士，他們苦苦哀求同僚一刀砍了自己。
因為天花會導致人渾身發癢，那種感覺猶如螞蟻啃食，實在是太難受。
加上心理遭受雙重打擊，所有病人即將處於崩潰的邊緣，他們知道自己得了天花肯定活不了，還不如一刀來的痛快。
此時遠處稻草鋪設的病床上，一位青年將士滿臉膿包，他痛不欲生的望向程咬金開口說：「將軍，你就給屬下一個痛快吧！」
「小兔崽子，休要胡說八道，本將要你們全部活着，誰也不能死，」程咬金虎目含淚，眼眶泛紅。
因為眼前這些將士，都是他底下最得意的兵，每個人一抵五。
就因為自己，導致他們沒有死在戰場上，反而被病魔活活折磨至死。
對於程咬金這種愛兵如子的將軍來說，如同割肉。
軍營提前被分割成一塊一塊，加上有孫思邈出謀劃策，瘟疫得到了很好控制，但沒人敢前去照顧，連送個飯都只能放在病房不遠處，讓病人獨自爬着去拿。
第二天一早，程咬金滿臉疲憊，他找到孫思邈說道：「孫神醫，你的那個辦法真的可行嗎？」
「老夫也不知，」孫思邈搖了搖頭。
沒有經過實驗，他也不敢確定。
程咬金臉色不斷來回變換，最後咬了咬牙說道：「行，這件事本將同意了，出了事由本將一人承擔。」
有了程咬金支持，很快整個雲州下達文書…
百姓一聽，需要自己感染瘟疫才能治病，一個個氣的破口大罵，恨不得刨掉程咬金家祖墳。
雖然同意的人可以獲得豐厚獎勵，有糧有錢拿。
但命都沒了，有那些東西還能幹嘛？
原刺史府，程咬金聽到外界傳來的反對聲，心情逐漸跌入谷底。
發佈命令一整天，居然沒有一個人前來報名。
而孫思邈可不想把時間全部耗在雲中城，他騎馬走遍雲州各個縣城。
用自己的藥方還可以讓病人減輕一點痛苦。
這天，李明昶正在吃飯。
忽然見張城侄子張磊闖了進來，對方稚嫩的臉上佈滿汗水。
「老…老爺…那伙土匪又來了！」
「什麼，他們又來了？」李明昶聞言放下碗筷站起身。
一旁程槿妤拉住丈夫胳膊，面露擔憂道：「相公…」
「沒事娘子，你在家照看好萱萱，為夫出去一趟。」
李明昶微微一笑，然後用手拍了拍妻子表示安慰，隨後穿好衣服戴好口罩，跟着張磊一路向村口走去。
來到村口，郭鴻翔等人連忙上前迎接道：「老爺，你快過來看那邊。」
順着他們手指的方向看去，李明昶眉頭緊蹙。
只見劉寶仁穿的破破爛爛，整個人灰頭土臉，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對方好像也發現了李明昶，立馬連滾帶爬，瞬間爬到李明昶跟前。
「大老爺，求求你救救我大哥他們吧！」劉寶仁說著往地上猛磕頭，額頭瞬間被沙石磕破。
而李明昶眼睛微眯，意味深長的反問道：「我當初已經放過了你們一馬，居然還敢向我求救，當真不怕死。」
此刻劉寶仁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道：「大老爺，我的命你可以隨時拿去，但求你救救我大哥，他真的是好人。」
「要不是因為大哥，我們幾百人恐怕都已經餓死了，我們誰都可以去死，但唯獨大哥不能，他一身武藝還等着建功立業報仇雪恨，求求大老爺了。」
因為官府封了道路，劉寶仁不顧危險暗夜偷偷闖了出來，為此還折了一條腿。
付出慘痛的代價，就是想向李明昶求救，他心裏一直以為李明昶屬於不出世的隱士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