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教汝等數衍天下

做了一夜填空題，早上又來了一波晨練，李琩神情氣爽的爬起床，忽然感覺君王不早朝的日子真不錯。

今天是個雪花飄舞的天氣，李琩匆匆扒拉了兩碗粥，便趕往宮中，每日例行給皇帝問安。

這種煩人的制度讓李琩很無奈，明明看李隆基極為不爽，偏偏還得扮演孝子賢孫。

趕着早朝完畢，各皇子趁李隆基飯前的間隙到殿前等候問安。

李琩除了和一母同胞的弟弟盛王李琦搭了幾句話，並未與其他人交流。

眼瞅着以太子為首的那些兄弟，趁着下朝的時間，都在找朝臣搭話，李琩就暗自搖頭，真是怕死的慢了。

他深深的低下頭，唯恐有人找他，但怕什麼來什麼，禮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宰相職務）李林甫緩步上前道：「王爺新婚燕爾，臣當日忙着主持婚儀，尚未及道賀，這裏祝王爺早生貴子、君恩永盛！」

李琩無奈的抬頭看了一眼李林甫，這傢伙雖是歷史上出名的女干相，但相貌堂堂，雖然心懷叵測，但不可否認是自己當前在朝堂中的最強支持者。

可惜，依着李隆基的性子和平衡手段，誰的勢力大，誰就難入東宮之位。

只是李琩也不好得罪這個權臣，只好溫和一笑道：「李相公有心了，琩銘感五內，李相公操持婚儀之恩，容琩后謝！」

「臣份內之事，不敢居恩！」李林甫覺得這李琩更謙卑了，不由得心中滿意。宮中武惠妃勢大，深得帝寵，榮及壽王，亦是帝子中最得帝心的，自己若能推其上位，必將深合皇帝、惠妃和壽王三者之意，到那時，什麼中書令張九齡（宰相）、侍中裴耀卿（宰相）都不過是秋後螞蚱，蹦噠不了幾天了。

而且壽王生性溫善（軟弱），最易掌控，待其榮登大寶，即是自己權傾天下之時，哈哈。

李林甫心中想法叢生，但臉色絲毫不變，不待李琩客套，便伸手一引道：「王爺趕緊去問安吧，莫要陛下久等。」

「好，琩先去跟陛下問安，李相公慢走，告辭！」

李琩匆匆的離開，不是怕問安晚了，是怕和李林甫接觸久了，李隆基橫生猜忌。

何況，歷史證明，李林甫左右不了李隆基的決定，李林甫之所以能夠長居相位十幾年，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從來都是順着李隆基的意思，絕不忤逆。

因此，若李隆基有立自己為太子的意思，李林甫才會出大力，否則絕對指望不了。

既如此，何必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惹一身騷。

因此匆忙離去。

當然，這到了李林甫眼中，就成了一種着急討好皇帝的行為了。

李琩無意去猜測李林甫的想法，只想離他遠遠的。

當然若是與張九齡相交，李琩自然不會如此，那老頭鐵心保太子李瑛，他若能在相位上多待一天，李琩就多安全一天。

因此，李琩準備找機會與他好好溝通一番，看看能不能讓其多干一段時間的丞相。

懷着萬般心思，李琩給李隆基問了安。李隆基也趁機給諸王子王孫上了一課，多做學問多娛樂，不要有非分之想。

好在李隆基惦記着要去為除夕夜的宴會排戲，才匆匆結束了思想政治課，李琩得以早早的回到了壽王宅。

到了內宅，遠遠的，李琩就發現了一群侍女正在書房外等待，連楊玉環也在。

一群人雖然穿着厚實，但個個凍的小臉發紅，兩手不停的搓着，看他過來，才收了手行禮。

李琩看楊玉環雖然抱着一個暖爐，但小臉也凍的發紅，趕緊給她捂捂臉，心疼道：「你怎麼也過來了？過來了也不知道先進書房等着嗎？要是凍爛了臉蛋可了不得了。」

看着李琩的關懷，楊玉環心中滿滿的都是幸福，但多少也有點不習慣這種人前的親熱，便羞笑道：「郎君授學，玉兒自然也要來瞻仰一番郎君的風流才氣，至於書房，是郎君處理要務之地，怎能隨意進出。」

李琩見牛懷安已令人打開了書房，便拉着楊玉環進屋。屋裏的火爐燒的很旺，一進門就一股熱浪捲來，登時就暖和了不少。

趕緊讓一群小丫頭也進了房間，好在書房夠大，十幾個人呆在書房裏寬寬鬆鬆的。

待一眾侍女在兩排矮榻上坐好，李琩捧着楊玉環的小臉道：「你是壽王宅的王妃，這裏沒有需要對你保密的地方，以後不要傻傻的挨凍了。」

楊玉環登時心都要化了，滿臉的感動與幸福，輕柔但肯定道：「嗯，我知道了，郎君。」

下面一群小丫頭臉色也羞紅了臉，趕緊低下頭，不敢看壽王爺和王妃秀恩愛。但個個支楞着耳朵，集中注意力聽着李琩的溫柔。

她們自昨日被挑選出來，免去了勞役，便聽牛監院說是王爺要授學，一個個激動不已，這麼一來，自己不就成了王爺的弟子門生了嗎，也有了和王爺近距離接觸的機會，說不定自此翻身上位也有可能，因此一早都開心的來到書房外等候。

結果，沒想到王妃也來了，還被餵了一嘴狗糧。真希望被王爺關心寵愛那個人是自己啊。

令楊玉環在最前方跪坐好，李琩看看一色的靚麗丫頭，感覺有點怪怪的，不是因為侍女們太漂亮而感覺怪，是大家跪坐在哪兒，總感覺沒有學習的氛圍。中文網

是缺少了課桌、凳子啊，這該死的情懷。

可惜年底了，馬上就要春節了，不好製作桌椅，只能待過完年再說了。

這時，牛懷安送上了花名冊，包含這十個侍女的來歷和家庭情況。

果不其然，都是犯官之後。

也是，這個年代一般家庭的女孩子確實沒有資格學文識字。

細一看，嚯，還有個雙胞胎姊妹。雖差着玉環一籌，但一模一樣的兩姐妹別有一番風情。

李琩有些奇怪，在前壽王的記憶里完全沒有見過今天選來的這些人。便問牛懷安：「牛監院，之前我怎麼沒有見過這些侍女！」

「回王爺，這些人都是犯官之後，之前分配做一些冷僻角落的工作，不能在王前侍候。此次選擇識文斷字之人，卻只有她們這些人之前多少學過，因此選來。還望王爺在授學時多留侍衛在旁！」牛懷安恭敬回道。

原來如此，李琩瞭然，不再多言。

他順手取來兩張宣紙遞給楊玉環，又着身旁的小太監石不語給每個侍女發了兩張紙。

然後又取來一張紙，用毛筆寫上「0、1、2、3、4、5、6、7、8、9」十個數字，示於眾人道：「今日將你們聚集起來，是要教你們這10個符號。這十個符號在我看來，用好了不但利於生活事務，能推進發展，還可以演算天地真理。我謂之數學，是當前算學的極致升級學問。教於汝等，以驗我學問。」

楊玉環、牛懷安和眾侍女、太監看李琩說的神奇，都好奇的看向李琩手中那張紙上的十個數字符號。

李琩見沒人出聲，接着道：「此十個符號是前些年我從天竺商人手中所得，彼用於計算、記賬，我觀之能助人掌握天地真理。」

「我稱之為壹、貳、三、肆、伍、陸、柒、捌、玖。」

「此十個數可以衍化億萬。一與零寫在一起就是拾，一與一寫在一起就是拾壹……壹零壹、壹零零壹……，以此類推，可至無窮無盡！」

「這些數使用「+」「-」號加減，則利於計算增減結果，使用「」「÷」號相乘除，則利於計算倍增結果……」

「這些數用之農，可合理種植，用之工，以測毫釐，推物理、衍變化，作用無窮……」

「依此，可算天地距離，可測大地之闊，可演世間萬物，可追真理！」

「儒立三綱五常，上崇德、下定法，中推仁義禮智信，我謂之人道，用以塑魂定序。」

「今我以數闡萬物，以衍變化，求真理、破妄言，征天地萬物為用，助推天下物豐天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