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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葉白決心和這邊世界的人類嘗試溝通,但他並未如願。

第二天清晨,一名女僕進入了這個房間,那時葉白正蜷縮在花叢中睡覺,聽到枝葉被掀動的窸窣聲,他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還沒看清怎麼回事,一股微涼霧氣突然噴到他身上,強烈的睡意席捲而來,他很快又沉沉地閉上眼睛,昏睡了過去。

……

葉白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意識仍有些渙散,葉白搖了搖昏沉的頭,良久才想起發生了什麼——那股噴到自己身上的霧氣明顯有問題,否則自己不可能那麼快昏睡過去。

周圍的光線晦暗昏紅,不像是自然光,葉白抬頭環顧周圍,嚇了一跳。

他已不在那個種滿植物的巨大籠子裏,而換到了一個更小的,像是裝金絲雀的那種小鳥籠中。

籠子裏空蕩蕩的,鳥籠外面罩了一塊深紅色的天鵝絨布,這讓葉白難以看清外面的景象,只隱約聽到一些嘈雜的人聲,以及走來走去的腳步聲——他顯然已不在原來那個安靜的小房間裏,而被放置到了一個新地方。

頭頂有些發沉,葉白抬手摸了摸,發現有個冰冰涼涼的東西戴在他頭上。他摘下來一看,居然是頂金色的小王冠,上面還鑲嵌了細小的碎鑽,造型蠻別緻,還挺好看的。

除了這個新頭飾,葉白髮現自己的衣服也不一樣了——在原本的花瓣小裙子外面,又多了一件雪白的紗衣,布料輕薄柔軟,邊緣還有精緻的蕾絲花邊,樣式漂亮而華美。

讓葉白欣慰的是,這件紗衣剪裁得體,上半身熨帖修身,下面的衣擺也很長,該遮的地方都好好遮住了;讓他無奈的是,這件新衣服同樣是條小裙子,后裙擺還特別長,白色的裙擺迤邐在地上,上面還點綴着淡粉的花瓣,讓他不由得想起了童話故事裏,穿着漂亮宮廷長裙的花嫁小公主……

當然了,他可不是什麼小公主,他是正常的男孩子,雖然這件新衣服肉眼可見的美觀漂亮,但能不能給他穿件男孩子的衣服啊!明明這個身體的男性特徵也很明顯,不要因為他是“寵物”,就忽略他的性別啊……

葉白委屈地鼓了鼓腮幫,他把長長的裙后擺攏到一邊,輕手輕腳地湊到籠邊,把罩在上面的天鵝絨布掀開一條縫隙,悄悄朝外望去。

然後他呆住了。

這好像是在某個大禮堂的二樓看台上,從葉白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樓下坐滿了人,烏泱烏泱一大片,至少有上千人,場內的人們全都衣着華麗,一看就非富即貴。

他們臉上帶着興奮而微妙的笑容,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時衝著某個地方指指點點,禮堂上空一直有幾個圓球樣的裝置飛來飛去,葉白猜測這可能是移動攝像頭,因為他隱約看到了圓球里的鏡頭。

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裏,到底是要幹什麼?自己為什麼會被帶來這種地方?

葉白蹙眉思索,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感覺自己猜到了真相。

啊!難道這是拍賣會的現場?

自己被轉移到新籠子裏,還換上了新衣服新頭飾,是因為自己要作為拍賣品,被賣給新主人了嗎??

***

和葉白看到禮堂內熱鬧喧囂的場景不同,在同一棟建築的另一個房間裏,氣氛壓抑而沉重。

屋內或站或坐着七八個人,每個人都穿着端莊得體的禮服,顯然也是來赴宴的,但和禮堂中興奮的人群不同,屋內幾個人臉上沒有一絲喜色。

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接着傳來侍者恭敬而客氣的催促聲。

“公爵大人,快到新郎入場的時候了,請您儘早就位吧。”

這句話像是落入死水潭中的一枚石子,瞬間讓屋內所有人的表情都無法再維持平靜。

——只除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坐在窗邊的紅髮男人,他穿着深黑色的禮服,面料光澤深沉,衣扣嚴謹規整地繫到領口最上一顆,雙手還戴着一副黑色的皮質手套,上面纏繞着冰冷的銀鏈,在這溫暖的春日裏顯得分外違和。

聽到門外的催促,這位被喚為“公爵大人”的男人——霍承淵,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他的眼眸沉鬱漆黑,像是冰冷堅硬的黑曜石,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波瀾。

“知道了。”

他緩慢地站起身,邁步要走,突然被人扯住了衣角。

“哥哥,你別去。”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眼底閃動着淚光,死死攥着男人的衣服,一字一頓地哽咽着,“這就是一場荒唐的鬧劇,他們就是想看你出醜,把你當笑料取樂……別去了,求你!你不該受到這種侮辱,哥哥。”

男人凝視着流淚的少女,半晌,他垂眸將衣擺從少女手中一點點抽出,低聲道。

“你說過你不會鬧脾氣,我才答應讓你過來的。”

“這不是鬧脾氣!”少女突然爆發,她已忍無可忍,也不願再忍,“我們霍氏一族從未對不起皇室,國王陛下憑什麼賜予這種荒謬的婚約,竟要讓你和一隻惡劣低賤的寵物婚配?!哥哥你可是被先皇陛下欽點過的帝國功臣,他們怎麼能這樣羞辱你!”

旁邊的人嚇了一跳,連忙拉住激動的少女。

“大小姐,請您慎言!”一位管家模樣的老人緊張地壓低了聲音,忍着悲痛道,“現在外面的輿論風向您也知道,若是被人聽到你這樣指責國王陛下的決定,您和主人的處境只會更加不妙。”

少女囁嚅了幾下嘴唇,終是沒再說什麼,因為她知道管家爺爺的話是對的——

那位登基不久的國王陛下對他們霍家並無好感,他寵信的不少朝臣也對霍家十分敵視,這些烏合之眾一朝得勢,立刻開始抱團抹黑霍家。

他們不僅將莫須有的戰爭罪名扣在哥哥頭上,操縱輿論詆毀霍家往昔建立的各種功勛,甚至還鼓動新陛下賜予了那樣一樁荒誕不經的婚約,竟要讓哥哥和一隻小花仙結為合法配偶!這是怎樣的一種奇恥大辱!完全是把他們霍家的臉面撕碎了丟到地上踩!

憤怒不甘的淚水又一次從少女的眼眶中湧出,她上一次流淚還是聽聞父母戰死在星際戰場的時候,沒想到才短短几年,上一輩人用血淚換來的家族榮譽,就因為統治者的更替,成為了被無數人指責和詆毀的罪行。

她不明白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更不明白要怎麼做,才能對抗那些人狠毒的惡意,維護住家族的尊嚴與榮光。

淚眼婆娑中,少女感覺有人用柔軟的手帕幫自己拭去了眼淚,她抽噎着抬起頭,看到自己的哥哥幫她擦完眼淚,又沉默地摸了摸她的頭,然後男人平靜地打開門,走出了房間。

***

禮堂二樓的看台上。

葉白怔怔望着籠外的景象,整個人還處在“我要被賣掉了!”的震驚中,這時突然有人走過來,毫無徵兆地掀開了整塊天鵝絨布。

大量湧入的明亮光線瞬間籠罩住葉白,身體的本能讓受驚的他蹭得飛了起來,可惜飛得太莽太猛,他一頭撞到了鳥籠頂端,又狼狽地摔了回去。

好痛!

“誒,居然已經醒了。”那人也是這裏的侍者,只是衣着比普通侍者更高級一點,他自言自語了一句“倒是省了弄醒的步驟”,又將深紅色的絨布重新罩在了鳥籠上。

剛才撞得太痛,葉白眼淚汪汪地揉着小腦袋,突然感覺籠子微微晃動起來——那名高級侍者推着放置鳥籠的小車,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禮堂中嘈雜熱鬧的人聲漸漸遠去,中途還出現了電梯運行的聲音,葉白猜測他們應該是下到了一樓,遠離了禮堂會場。

不久后,車子停住了。

葉白聽到了開門關門的聲音,那個推車的侍者似乎已經離開,將葉白單獨留在了一個安靜的房間裏。

葉白坐在昏蒙蒙的鳥籠中,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然後小心翼翼地又一次湊近籠邊,掀起絨布朝外看了一眼。

這是一個新房間,看擺設,有點像是化妝間。葉白本以為自己是被單獨留在這裏的,但出乎他的意料,房間裏竟然還有一個人。

那是一個身型悍利的高大男人,樣貌稱得上英俊,額前幾縷紅髮凌亂地搭在眉骨上,哪怕沒什麼表情,依然顯得很兇,令人心生畏懼,不敢親近。

他穿着矜貴深沉的黑色禮服,衣領袖口都嚴謹地系好了扣子,顯得正式而端莊。但奇怪的是,室內明明溫度適宜,對方竟還戴着一雙黑色的皮質手套,上面纏繞着冰冷的銀鏈,手腕處也被手套包裹得嚴嚴實實,不漏一點縫隙。

這給葉白的第一印象是:這個人似乎很克制保守,甚至到了極端病態的地步,他將自己嚴格地束縛在某種規則里,不允許自己有一絲鬆懈和疏漏……

突然,站在窗前的男人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轉頭朝這邊望來。

那是一雙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動的陰鬱黑眸,視線交匯的剎那,葉白突然腦中一嗡,原本安安分分躺在他腦海深處的“書籍”驟然浮現,在他的意識領域中,那本書籍無風而動,翻開了第一頁。

裏面的文字葉白依舊看不懂,但神奇的是,某些段落的文字開始閃閃發光,這些閃光的文字彙成一道玄妙的信息流,很快融入了葉白的意識領域,讓葉白瞬間明白了這些文字描述的意思——

他穿越到了一本星際小說中,講的是美強慘主角逆襲的故事。小說的主角是與自己對視的那個紅髮男人,他叫霍承淵,是這個帝國的第一公爵,但因為某些原因,他目前正在遭受各方勢力的排擠與打壓,處境十分不妙;而自己也是這本小說中的一個角色,種族是“小花仙”,這是一個本星系特有的精靈類物種,屬於“只有臉能看”的花瓶寵物。

而這本小說的開場,就是他和霍承淵……

讀取完後續的信息,葉白獃滯了。

他不敢置信地又反覆看了好幾遍,懵逼到開始懷疑人生。

按照書里的說法,小說的第一幕是自己和霍承淵這個主角在舉行婚禮……但他倆都不是一個種族的啊!就算不提種族,兩人體型差別這麼大,怎麼結合得了?!

說好的星際逆襲小說呢?這分明是本驚悚獵奇的人外小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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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小花仙的我攻略了美強慘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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